高小青踩着高跟鞋，几乎是落荒而逃，走到山道拐角处，正好撞见等着消息的潘富。她狠狠瞪了远处还在挥手调侃的曹滕蛟一眼，又怨毒地扫过寨门前的江永，脸色铁青，一肚子火气没处撒。
“怎么样？江永答应了吗？”潘富凑上来，还以为高小青的“美人计”奏效了。可看到她这副狼狈模样，还有被踩烂的塑料花残骸，顿时没了声音。高小青没好气地推开他，气呼呼地往据点方向走，连一句话都懒得说——当众被戏耍，还被江永冷脸拒绝，这场面别提多尴尬，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丢人现眼的地方。潘富看着她的背影，也不敢多问，只能蔫蔫地跟在后面，心里隐约觉得，想拿下山顶寨，怕是越来越难了。
高小青“美人计”失败的事，当天就在山顶寨传开了。队员们吃饭时聊起曹滕蛟插塑料花的举动，都笑得前仰后合，连平时严肃的马俊都忍不住调侃：“没想到曹滕蛟这花衬衫，还有拆台的本事，比咱们的弩箭还管用。”
这事儿不仅让潘富一方的手段彻底沦为笑柄，还让寨里众人对敌人多了几分轻视——连“美人计”都用得这么拙劣，根本没什么好怕的。大家原本对潘富的忌惮少了很多，干活、巡逻时都更有底气，连孩子们都知道“穿红裙子的坏阿姨被一朵花吓跑了”，寨里的氛围变得格外轻松。
轻松的氛围里，“山顶供销社”的升级筹备也提上了日程。朱景炜扛着扳手，把从废弃房屋拆来的旧木板打磨光滑，拼成了三层货架，还在每层都钉上了简易的挡板，防止物资滑落。“这样分类放更清楚，找东西也方便，不用再翻来翻去。”他一边固定货架，一边对旁边的叶禹说。
叶禹抱着账本，把之前从百货店和超市找来的物资一一分类：矿泉水、罐头、方便面等食品放在最下层，方便老人和孩子拿取；打火机、手电筒等日用品放在中层；毛巾、香皂等杂物放在最上层。他还在每个货架旁贴了张纸条，用炭笔写上物资名称和数量，一目了然。“以后大家来换物资，直接按纸条找，我再登记就行，比以前省事多了。”叶禹看着整齐的货架，满意地笑了——这小小的供销社，不仅是物资存放点，更是寨里人生活的底气，筹备得越细致，大家的日子就越安稳。
晨光刚漫过山顶，“山顶供销社”的门口就热闹起来。朱景炜连夜修好的三层货架立在屋中央，打磨光滑的木板泛着温润的光，每层挡板都钉得牢牢的，连最边缘的角落都没留缝隙。叶禹早把物资摆得整整齐齐：下层的罐头码成两排，黄桃味、肉类的标签分得清清楚楚；中层的打火机按款式归好类，防风款单独放在显眼处；上层的毛巾叠成方块，颜色错开摆放，看着格外清爽。
曹滕蛟抱着个木牌走过来，牌子上用红绳串着碎宝石，拼出“开业大吉”四个歪歪扭扭却亮闪闪的字——红宝石做笔画，蓝宝石当点缀，阳光一照，碎光洒了一地。“这牌子够亮吧？以后咱们供销社，就得这么红红火火！”他把木牌挂在门框上，又往后退了两步，满意地拍了拍手。
第一个来换物资的是邹娟，她手里拎着两斤洗干净的红薯，笑着走到货架前：“叶禹，我用红薯换瓶酱油，中午给孩子们炖土豆，少了酱油没味儿。”叶禹从下层货架取下一瓶未开封的酱油，又在账本上记下“邹娟：红薯2斤 换 酱油1瓶”，动作麻利又细致。邹娟接过酱油，看着货架上的罐头，忍不住多问了句：“这黄桃罐头，下次能用玉米换不？”“当然能！”叶禹点头，“你啥时候有玉米，直接来换就行。”
紧接着，魏根龙拄着拐杖走进来，他前些天巡逻时崴了脚，一直忍着疼。“叶禹，我用半袋野菜换包止痛片，晚上疼得睡不着。”叶禹赶紧从中层货架取下止痛片，还特意叮嘱：“这药一天吃一片，别多吃。”魏根龙接过药，攥在手里，连声道谢——在末世里，一包止痛片，比什么都管用。
没一会儿，队员们就排起了队：有人用晒干的蘑菇换方便面，有人用缝好的布片换香皂，曹滕蛟还凑过来，用一颗磨亮的小宝石换了盒火柴，笑着说：“以后点烟，就用这供销社的火柴，沾沾喜气。”
江永站在门口，看着货架前热闹的景象——邹娟拿着酱油和人聊炖菜的做法，魏根龙小心地把止痛片揣进兜里，叶禹低头登记账本时嘴角带着笑，朱景炜还在一旁帮着调整货架的高度，方便孩子们拿东西。暖融融的阳光洒在每个人身上，没有打斗的紧张，没有危机的压迫，只有细碎又踏实的烟火气。
他突然觉得，这比打退潘富、清掉尸群更让人安心。打打杀杀是为了活下去，可这样的供销社、这样的热闹，才是活下去的意义——有地方换物资，有熟人唠家常，有盼头，有温度。
林秀抱着孩子也来了，手里攥着几块自己绣的布帕——是用旧衣服拆的布料，绣了简单的小花，针脚不算精致，却透着股认真劲儿。“叶禹哥，我想用这布帕换包婴儿湿巾，孩子总流口水，擦着方便。”
叶禹赶紧从上层货架取下一包湿巾，还多拿了一小盒饼干递过去：“这饼干给孩子当零嘴，布帕换湿巾够了，不用多补。”林秀愣了愣，连忙摆手：“这怎么好意思……”曹滕蛟正好在旁边整理宝石，笑着插嘴：“开业第一天，算给孩子的贺礼！以后你要是还绣布帕，也能拿来换点针线、纽扣，咱们供销社啥都收。”
林秀感激地接过湿巾和饼干，抱着孩子小声道谢，转身时还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货架——以前在据点里，连块干净布都难找，现在居然能换到湿巾和饼干，心里满是踏实。
铁蛋扛着斧头路过，凑过来看热闹，看到货架上的压缩饼干，眼睛一亮：“叶禹哥，我用之前捡的废铁换两包饼干行不？晚上守夜饿了能垫垫。”叶禹笑着点头：“当然行，废铁以后还能给朱哥当材料，有用得很！”朱景炜听见这话，也凑过来：“铁蛋你要是再捡着废铁，直接先给我，我帮你登记，换物资更方便。”
不一会儿，货架旁的小桌前就围了不少人，有人换完物资没急着走，反而站在一旁唠起了家常。张婆婆拉着邹娟，问她酱油炖土豆的火候怎么掌握；陈阳腿伤刚好，就来用自己攒的几颗螺丝钉换了个手电筒，说以后跟着巡逻队夜里执勤能用；连平时话少的李小辫，都用自己种的小盆栽换了个新本子，想用来记植物的生长情况。
江永看着眼前的景象，转身对身边的张琴说：“以后咱们得多找些物资，把供销社办得再像样点——再添个货架放药品，找些种子让大家换了种在院子里，日子就能更稳些。”张琴点点头，看着人群里的笑脸，握紧了手里的风刃镰刀：“放心，有我们在，肯定能守住这日子。”
太阳下山时，供销社才渐渐安静下来。叶禹整理账本，发现第一天就换出去了二十多件物资，收上来的废铁、布帕、野菜堆了小半角。朱景炜把收来的废铁分类放好，琢磨着下次能打些小工具放在供销社里换。曹滕蛟则把门框上的宝石牌子擦了擦，让碎光更亮些。
月光洒在供销社的屋顶上，屋里还留着淡淡的饼干香和皂角味。江永最后走出门，锁上门时回头看了一眼——这小小的屋子，装着的不仅是物资，更是山顶寨所有人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