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粥香刚漫出灶房,谷里就传来一阵急促又欢喜的脚步声——负责照看牲畜的老周举着草帽,一路往江永的木屋跑,声音里满是激动:“江队长!生了!牛犊生了!”
江永刚系好腰带,听见这话立刻跟着往外跑。谷西侧的牛棚外已经围了不少人,邹娟端着温好的米汤站在一旁,李小辫手里攥着晒干的艾草,脸上满是紧张又期待的神色。透过人群缝隙望去,母牛温顺地卧在干草上,身边缩着一只浑身湿漉漉的小牛犊,正颤巍巍地试着站起来,四条细腿晃了晃,又轻轻跌回干草里。
“别急,慢慢来。”江永蹲下身,尽量放轻声音。小牛犊像是听懂了,甩了甩沾着黏液的耳朵,再次撑起身子。这次它稳了稳,终于站定,转过头蹭了蹭母牛的脖子,发出细小的“哞”声。围观的人瞬间笑了起来,小石头兴奋地拉着龚华山的机械臂:“龚叔叔!小牛站起来了!它好可爱!”
龚华山也笑着点头,伸手帮老周把干草铺得更厚些:“得给牛棚加个挡风的棚子,晚上温差大,别冻着它们。”魏根龙立刻接话:“我等会儿就去砍木头,用之前剩下的铁皮做个棚顶,又结实又挡风。”
接下来的几天,小牛犊成了谷里的“小明星”。孩子们一放学就往牛棚跑,拿着新鲜的青草喂它;邹娟每天都会熬些小米粥,掺在草料里给母牛补充营养;老周更是寸步不离,夜里都睡在牛棚旁的小屋里,生怕有什么意外。小牛犊也越来越壮实,毛色渐渐变得油亮,从最初的跌跌撞撞,到后来能跟着母牛在谷里的空地上散步,每次路过广场,都会引来一阵欢呼。
这天午后,江永正在仓库里和魏根龙核对零件清单,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跑出去一看,只见张琴抱着一个用布裹着的小包裹,快步往邹娟的木屋走,后面跟着几个神色焦急的妇女。“怎么了?”江永连忙上前问。
“是李嫂!”张琴语速飞快,“她早上还在菜地里摘菜,刚才突然腹痛,像是要生了!邹姐正在准备接生的东西,我去把之前储备的干净纱布和草药拿过来。”江永心里一紧,立刻安排人烧热水,又让魏根龙在木屋周围拉起帘子,挡住往来的人,给李嫂留出安静的环境。
谷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大家都围在木屋外,没人说话,只偶尔能听见里面传来的低吟声。小石头拉着王墩子的衣角,小声问:“王叔叔,李婶会没事吧?小弟弟或小妹妹会平安出生吗?”王墩子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会的,邹姐很厉害,他们都会平安的。”
不知过了多久,木屋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所有人瞬间松了口气,脸上都露出了笑容。邹娟推开帘子走出来,擦了擦额角的汗,笑着说:“是个男孩,六斤多,很健康!李嫂也没事,就是累着了,需要好好休息。”
“太好了!”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王墩子兴奋地举起拳头,差点把手里的木头块扔出去;魏根龙和龚华山相视一笑,眼里满是欣慰;孩子们围着邹娟,叽叽喳喳地问什么时候能看看小弟弟。
晚上,邹娟特意煮了红糖小米粥,给李嫂送去。江永带着几个核心队员,站在木屋外轻声交谈——这个孩子的出生,像是给谷里添了一束新的光,让所有人都更真切地感受到,他们守护的不只是一个庇护所,更是一个能孕育生命、延续希望的家。
接下来的日子,谷里的喜悦还在延续。小牛犊学会了跑跳,能跟着母牛啃新鲜的青草;李嫂的孩子一天天长大,皮肤越来越红润,每次被抱出来晒太阳,都会引来一群人围观。孩子们还给他取了个小名,叫“安安”,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地长大。
这天清晨,江永又靠在灶房的门框上,看着邹娟煮粥。锅里的玉米粥冒着热气,小牛犊的“哞”声、安安的哭声、孩子们的笑声,顺着晨光飘过来,交织成最鲜活的声音。邹娟撇去粥面的浮沫,笑着说:“你看,这日子就像这粥,熬着熬着,就有了新滋味。”
江永点点头,望着谷里的景象——牛棚里的小牛正低头吃草,李嫂抱着安安坐在门口晒太阳,魏根龙和龚华山在给牛棚加装挡风棚,张琴带着巡逻队准备出发。晨光洒在每个人身上,暖融融的,像一层温柔的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