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素刚清除,身体需要时间恢复,这些是正常反应。”沈慕言放下水杯:“你要不再休息会儿?”
霍佳瑶轻轻摇头:“沈……慕言姐,我没事,就是浑身没劲儿,头脑很清醒。”
沈慕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在医院你还是叫我慕言吧,省得别扭。”
反正他们两人在外人看来是夫妻,叫名字很合适。
霍佳瑶乖乖喊了一声:“慕言。”
沈慕言低声询问:“阿瑶,你还记得中午做饭或者吃饭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或者,有没有什么人靠近过厨房,接触过饭菜?”
听到沈慕言的询问,霍佳瑶原本虚弱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愤怒的红晕,她气得甚至想撑起身子,却被沈慕言轻轻按住了。
“别激动。”
“是高柔柔!”霍佳瑶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声音微微发颤:“就是她!中午那会儿她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跑到我们家来,还死皮赖脸地非要往厨房里钻!说是想看看,肯定没安好心!不过我马上就反应过来,把她给轰出去了!”
她越说越气,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肯定是她给我们下的毒!除了她没别人!可是……可是我想不通……”霍佳瑶的脸上又露出困惑和懊恼:“她明明一进厨房就被我赶出去了,前后连一分钟都不到,她是怎么下的毒呢?我亲眼看着她出去的,根本没机会碰锅灶和饭菜啊!”
霍佳瑶既笃定是高柔柔所为,又无法理解她是怎么做到的,急得眼圈都有些发红。
沈慕言听完霍佳瑶的叙述,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高柔柔……”
女主又在作什么死?
大队长虽然把带过来的饭菜,都合并装到一个盒子里,但两个菜没有拌到一起。
而她刚才看过,两道菜里都被下了毒。
立刻被推出了厨房,还没靠近锅就能下毒,这高柔柔不会也有什么金手指吧?
“阿瑶,你别急,仔细回想,她进厨房后,具体做了什么?有没有碰过什么东西?哪怕只是靠近了一下?”沈慕言按住霍佳瑶因激动而微微发抖的手,引导她冷静下来回忆细节。
霍佳瑶强迫自己深呼吸,闭上眼睛努力回溯那短暂却关键的一幕:“她……她一进来就东张西望,她好像……好像靠近了灶台旁边的盐罐子!对!她伸手似乎想掀开盐罐的盖子看看,我讨厌她,就把她拽开了!然后就把她推出了厨房!”
盐罐子!
那没错了,炒菜必定要放盐。
两人正说着,病房门被轻轻敲响,随即大队长带着两名穿着白色公安制服的人走了进来。
“慕言,公安同志来了。”大队长率先开口,脸上带着严肃。
沈慕言立刻站起身,当她看清两位公安的样貌时,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上前一步打招呼:“陈公安,张公安,又见面了,这次还得麻烦你们。”
来的两位公安还是熟人。
“沈同志别客气,都是职责所在。”陈公安是个面容沉稳的中年人,他朝沈慕言点了点头,目光扫过病床上躺着的三人,语气凝重:“情况大队长已经跟我们初步说过了,投毒案性质恶劣,我们一定会全力调查。现在方便做个笔录吗?需要向清醒的当事人了解具体情况。”
“方便。”沈慕言立刻点头,随即侧身让开,看向已经挣扎着想坐起来的霍佳瑶:“陈公安,张公安,这是我爱人霍佳瑶,她刚刚醒过来,对中午的事情记忆比较清晰。”
她又指了指闭目休息的霍启民:“那是我岳父,也醒了,但身体还很虚弱,可能需要稍后再询问。”
霍佳瑶见到公安,情绪又有些激动,强撑着身子,声音虽弱却带着急切:“公安同志,我知道是谁下的毒!是高柔柔!肯定是她!”
陈公安经验丰富,示意张建军拿出笔记本记录,自己则沉稳地安抚道:“霍佳瑶同志,你别急,慢慢说,把你知道的情况,包括时间、地点、具体经过,都详细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认为是高柔柔同志?”
霍佳瑶深吸一口气,将中午高柔柔如何突然来家里,又是怎么强行进入厨房,靠近并试图触碰盐罐子,自己又如何迅速将她赶出去的经过,原原本本、仔仔细细地复述了一遍。
“……就是这样,她碰到盐罐子之后,我就立刻把她推出去了!前后不到一分钟!我当时只觉得她讨厌,没多想,现在出了事,不是她还能是谁?她就是趁着碰盐罐子的机会下的毒!”霍佳瑶语气笃定,因为激动,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沈慕言在一旁补充道:“陈公安,我之前检查过剩余的饭菜,两道菜里都检测出了硫化砷,也就是雄黄。已经让刚才抢救的医生帮忙出了鉴定报告。”她说着把检测报告递过去。
陈公安仔细看着检测报告,又询问了几个细节,霍佳瑶都一一仔细回想并回答了。
张公安飞快地记录着。
做完笔录,陈公安合上本子,神色严肃地对沈慕言和霍佳瑶说:“情况我们基本了解了。高柔柔有重大作案嫌疑,我们现在立刻就去霍家现场勘查,同时安排人手对她进行传唤和控制。”
沈慕言闻言,看向一旁的大队长,客气而诚恳地说道:“队长叔,公安同志要去现场,麻烦您给带个路,我家的情况您也熟悉,还得劳烦您跟着多费心跑一趟,帮忙协调一下。我这里实在走不开,佳瑶和伯父伯母都还需要人照顾。”
大队长连忙摆手,语气带着责无旁贷的郑重:“慕言你这说的啥话,这都是应该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这个当大队长的肯定要负责到底!你放心,我一定配合好公安同志的工作,把咱们大队这害群之马给揪出来!”
他又看向病床上的霍佳瑶和霍启民,安抚道:“霍老弟你们就安心在医院养着,别操心家里的事,有我和公安同志呢!”
霍启民虚弱地点点头,声音沙哑:“多谢大队长了……”
陈公安也对着沈慕言点头:“沈同志,你留在这里照顾病人是对的。现场勘查和嫌疑人的调查就交给我们,一有进展会及时通知你们。”
沈慕言感激地点头:“谢谢陈公安,辛苦各位了。我家厨房靠墙的那个旧陶罐就是盐罐,麻烦重点查看一下。”她特意提醒了一句。
“好,我们记住了。”陈公安应下,随即对大队长道:“大队长,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成,这边走,公安同志。”大队长连忙在前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