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言正迷糊着,忽然感觉一只滚烫的手从衣服下摆探了进去,带着薄茧的手指在她腰侧轻轻摩挲,痒得她浑身一颤。
那只手明摆着还要往上摸,沈慕言猛地清醒过来,一把按住霍景行的手腕,声音软的可怕:“别……”
霍景行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眼里还带着没散去的热度。
他紧紧盯着沈慕言,看见她眼角泛红,嘴唇微微发抖。
手上一个用力,把人按进怀里,他声音哑得厉害,还带着喘:“对不起,吓着你了?”
怀里这人太美味了,他碰一下就上瘾,刚才那动作也是无意识的,他其实并不知道两个男人应该怎么做到那一步。
沈慕言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垂下眼睛不敢看他:“我……现在不行……”
霍景行能感觉到她身子僵着,还在微微发抖,这不光是害羞,更像是……害怕。
他慢慢把手从抽出来,反过来把她冰凉的小手紧紧握住,另一只手还把人搂在怀里:“别怕,我什么都不做。”
沈慕言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了,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后背全是冷汗。庆幸瞒过去了,又觉得瞒着他有些过意不去,心情有些复杂低落。
霍景行感觉到怀里的人状态不好,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顶,带着安抚,顺便平复一下自己身体的燥热。
沈慕言下午睡的时间比较久,所以今晚没有丝毫睡意,霍景行在这待到半夜,她要睡觉的时候才离开。
“明天我不晨练,你不要一大早过来打扰我睡觉。”沈慕言把他送到门口提醒了一句。
霍景行在她头上揉了一把:“行,不打扰你。”
……
沈慕言本来打算睡个自然醒,养足精神再去查自己被举报的事。
昨晚特意嘱咐了霍景行,让他早上别来吵自己。
结果她还在睡梦中,急促的敲门声就跟催命符似的响了起来。
沈慕言烦躁地从被窝里钻出来,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满脸都是被打扰的不爽,趿拉着鞋去开门,嘴里没好气地嘟囔:“霍景行!不是说了早上别来……”
“吵”字还没出口,门一拉开,她剩下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门外站着的根本不是霍景行,而是一个面生的年轻女护士,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
“同志,你是?”沈慕言愣住,睡意醒了大半,心里咯噔一下,这大清早的,护士来找她干嘛?
难道她被调查的事又有什么新动作?
那护士看见沈慕言这副刚睡醒头发凌乱的模样,也是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沈医生这个点还在睡觉。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语速飞快地说道:“沈医生,医院里刚送来个小产的孕妇,大出血,情况非常危急!黄主任和庄主任都已经看过了,也……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她喘了口气,看着沈慕言,眼神复杂:“但是病人家属情绪非常激动,他们……他们强烈要求让你来治,说只相信你!”
“只相信我?孕妇?”沈慕言彻底懵了。
她脑子里瞬间闪过的第一个人就是刘小荷!毕竟她这段时间接手过的孕妇,明面上就只有这一个。而且刘小荷的姐姐刘红莲,确实一直很信任她的医术。
难道真是刘小荷出事了?可她不是才怀孕没多久吗?怎么会突然小产,还大出血?
各种念头在脑海中飞速闪过,但眼下显然不是猜测的时候。
“等我拿件衣服!”沈慕言当机立断,转身冲回屋里,抓起搭在椅背上的棉衣就往身上披。
她知道自己现在停职,处境微妙,也知道刘小荷跟别人一起指认自己,不过她觉得背后或许有什么蹊跷。
沈慕言觉得自己不是圣母,但她有职业道德。那是一条人命。
作为一个医生,她做不到袖手旁观。无论有什么恩怨纠葛,无论是不是陷阱,都得先去看看,能不能把人救回来再说别的!
连扣子都来不及扣好,胡乱裹紧棉衣,对护士喊了声,两人一路小跑着朝医院方向冲去。
沈慕言刚踏进医院大门,还没来得及换下外套,就被护士拉着往抢救室的方向跑。
“沈医生!快!抢救室!在这边!”
快到抢救室门口时,沈慕言似乎听到有人喊沈医生,声音焦急,但她根本无暇回头看一眼,打开抢救室的门就冲了进去。
消毒水混合着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抢救室里气氛凝重,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夹杂着医护人员急促的指令。
黄主任和几位外科、妇产科的医生都围在手术床旁,个个面色严峻。
床上躺着的人脸色惨白如纸,双目紧闭,不是刘小荷又是谁?
王副主任见到沈慕言,像是看到了救星,语速极快地交代情况:“小沈你来了!病人是自己口服了过量打胎药,引发剧烈宫缩和急性大出血被送来的!我们初步止血效果不理想,出血量太大了,血压一直在掉,再止不住恐怕……”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沈慕言明白,恐怕就来不及了。
沈慕言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脸上只剩下属于医生的专注和冷静。
“我先看看情况。”她戴上手套,走到床边,快速检查刘小荷的瞳孔、脉搏,查看出血情况。
情况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
出血汹涌,传统的方法在如此猛烈的出血面前显得力不从心,病人的生命体征正在快速衰退。
“准备参附注射液,静脉推注!”沈慕言当机立断:“给我银针!”
在场的医生都有些愕然,黄主任提醒他们:“既然把小沈喊过来,就得相信她,按沈医生说的做!”
沈慕言接过护士递来的长针,手法快如闪电,取穴人中、内关、三阴交,强刺激以升压固脱、调节胞宫气机。
同时,她指挥着其他人继续输血、扩容,维持生命通道。
她结合脉象和出血特点,判断这是瘀血阻滞、血不归经兼有气随血脱之危候。
在西医全力抢救维持生命体征的同时,她运用中医理论,试图从整体上扭转病势。
抢救室里,中西医手段在沈慕言的指挥下前所未有地紧密结合。
终于,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监护仪上那条不断下跌的血压曲线,艰难缓慢地开始回升,汹涌的出血也逐渐变成了缓慢的渗血。
“血止住了!”负责观察的护士激动地低呼一声。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后背都已被冷汗浸湿。
沈慕言也缓缓直起身,摘掉沾血的手套,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王副主任在后续进行详细检查和清宫手术时,脸色却愈发沉重。
她做完最后一步,走到沈慕言身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惋惜和无奈:“命是保住了……但是,子宫损伤太严重了,她以后恐怕很难再有孕。”
“嗯,人活着总归是好的。”沈慕言沉默地看着手术台上依旧昏迷的刘小荷,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