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绝境寻路，暗室微光
药房外的撞击声如同催命的鼓点，一声声敲在四人的心头。顶住门口的沉重药柜在剧烈的摇晃下，发出令人不安的“嘎吱”声，灰尘簌簌落下。
“这门撑不了多久！” 秦雪抹了把脸上的汗和血污，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这个不大的药房，“得找别的出路！”
林枫已经站起身，快速而仔细地检查着药房的墙壁和天花板。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药房最里面，一个被杂物半掩着的、看似是通风管道检修口的地方。那口子不大，仅容一人勉强通过，上面覆盖着锈迹斑斑的铁丝网。
“这里。” 林枫言简意赅，走过去用力一拉，那锈蚀的铁丝网发出刺耳的声响，被他硬生生扯了下来，露出后面黑黢黢的洞口，一股陈年灰尘和霉味涌出。
“这……这里面能通到哪里？” 林小雨看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声音发颤。
“不知道，但比留在这里等死强。” 林枫语气不容置疑，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用了一半的荧光棒，掰亮后扔了进去。幽绿的光芒在管道内跳动，照亮了前方一小段距离，看起来管道是横向延伸的。
“我先进，秦雪断后，苏医生和林小雨在中间。” 林枫迅速安排，“保持安静，跟紧。”
没有时间犹豫。林枫率先俯身钻了进去，冰冷的金属管道硌得人生疼。苏婉清深吸一口气，第二个跟上，林小雨虽然害怕，但也知道别无选择，咬着牙钻了进去。秦雪最后看了一眼那摇摇欲坠的药房大门，啐了一口，也敏捷地钻入管道，并顺手将那个被林枫扯下的铁丝网大致还原，希望能稍微拖延一下时间。
管道内空间极其狭窄，只能匍匐前进。黑暗、压抑和未知的恐惧笼罩着每个人。灰尘被搅动，呛得人忍不住想咳嗽，又强行忍住。只有前方林枫手中那把军用匕首偶尔反射的微弱荧光，和身后秦雪粗重的喘息声，证明着他们还在移动。
林小雨爬在中间，恐惧让她几乎窒息。前方的黑暗仿佛没有尽头，身后的动静又让她担心有丧尸追来。她的手肘和膝盖早已被粗糙的管道内壁磨破，火辣辣地疼。就在她快要被绝望淹没时，一只温暖而略带薄茧的手，从前面伸了过来，轻轻握住了她因为紧张而冰冷颤抖的手。
是苏婉清。
“别怕，小雨，跟紧我。” 苏婉清的声音在狭窄的管道里显得异常清晰和温柔，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林小雨紧紧回握住苏婉清的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眼泪无声地滑落，混合着脸上的灰尘。这一刻，苏婉清在她心中的形象，从一个冷静专业的医生，变得更加亲切和值得依赖。
不知爬了多久，就在林小雨感觉四肢都快失去知觉时，前方的林枫停了下来。
“到底了。” 林枫低声道，“下面好像是个房间。”
他小心翼翼地用匕首撬开下方的格栅，更多的灰尘落下。他探头向下望去，借着荧光棒微弱的光芒，隐约可见下面是一个堆满杂物的储藏室，没有丧尸活动的迹象。
“安全，下来。” 林枫说着，率先松手，轻巧地落了下去，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苏婉清和林小雨也依次被他接应下去。当林小雨脚踩到坚实的地面时，双腿一软，差点瘫倒，被林枫有力的手臂扶住。
“谢……谢谢……” 林小雨脸颊微红，声如蚊蚋。
林枫没说什么，松开了手，警惕地观察着这个新的环境。秦雪最后一个跳下来，落地时牵扯到了伤口，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这个储藏室比药房稍大，堆放着一些破损的办公桌椅和废弃文件，空气虽然浑浊，但比管道里好了很多。唯一的一扇门紧闭着。
暂时安全了。四人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稍微放松，强烈的疲惫感席卷而来。苏婉清立刻借着荧光检查秦雪和林小雨身上的擦伤和秦雪手臂的伤口，重新进行了简单的清理和包扎。林枫则走到门边，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我们……我们成功了吗？” 林小雨蜷缩在一个相对干净的角落，抱着膝盖，带着期盼小声问道。
“暂时。” 林枫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苏婉清因为忙碌而微微泛红的侧脸上，又扫过秦雪因忍痛而紧抿的嘴唇，最后看向林小雨那写满依赖和脆弱的眼眸。“休息十分钟，补充水分。然后找路离开这栋楼。”
他拿出水壶，里面的水已经所剩无几。他先是递给了苏婉清，苏婉清愣了一下，接过小心地喝了一小口，然后递还给林枫。林枫又递向秦雪，秦雪摆摆手，示意自己还有。最后，他递给了林小雨。
林小雨看着那几乎见底的水壶，又看了看林枫干裂的嘴唇，犹豫着没有接。
“喝。” 林枫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拒绝。
林小雨这才接过，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清凉的水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生机。她将水壶递回去时，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林枫的手指，那温热粗糙的触感让她像受惊的小兔般缩回了手，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林枫似乎并未在意，收起水壶，靠在门边闭目养神。
秦雪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随即也闭上眼睛抓紧时间恢复体力。她发现，这个叫林枫的男人，虽然冷硬得像块石头，但行动间却有着他自己都未必察觉的细致和担当。这种反差，让她对这个神秘的同伴，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
苏婉清坐在林小雨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门边的林枫。在这个绝望的世界里，他的存在，就像一座沉默而可靠的山，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想要依赖。但她很清楚，这种依赖是危险的，无论是对于团队，还是对于她自己那颗在末世中早已冰封的心。
短暂的休息时间里，狭小的储藏室内，气氛微妙。劫后余生的庆幸、对未来的迷茫、以及在这极端环境下悄然滋生、若有若无的情愫，交织在一起。
十分钟很快过去。林枫睁开眼，站起身。
“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