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工房的晨雾还没散尽,陈默就从樟木箱的夹层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父亲留下的七张核心图谱中,唯一没给任何人看过的“双锁乾坤榫”图纸。图纸边缘泛黄发脆,边角处有个极小的“苏”字水印,这是当年父亲和苏景堂合作改良却未公开的技艺,连周明远都只听过其名。他摩挲着水印,想起这几天翻来覆去的纠结:直接质问太鲁莽,放任不管又心难安,唯有这张图纸,能试探出顾婉秋的底。
“陈师傅,新教具的透视稿改好了!”顾婉秋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带着晨露的清冽。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帆布包里露出半截放大镜,显然是刚从知青点赶来。陈默迅速将图纸压在教具草图下,抬眼时已恢复平日的平静:“正好,我有个结构想跟你商量,看看能不能融进教具里。”
顾婉秋凑到工作台前,指着草图上的“粽角榫”标注:“这里的受力线我用红笔标了,学员看的时候能更直观。不过要是想让教具更有代表性,或许可以加个复杂点的案例对比?”她的指尖划过草图,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却在指节处有细微的老茧——那是常年握刻刀才会有的痕迹,绝非单纯画图纸能磨出来的。
陈默顺势抽出压在下面的“双锁乾坤榫”图纸,缓缓展开:“你看看这个结构,我爹当年没传过外人,不知道能不能改造成教具。”他刻意没有点明图纸的来历,目光紧紧锁住顾婉秋的脸。
顾婉秋的呼吸明显顿了一下,原本自然的笑容僵了半秒,随即弯腰凑近图纸,指尖轻轻落在榫卯衔接的关键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是‘双锁乾坤榫’的初版图纸吧?你看这里的‘暗销卡位’,比后来公开的版本多了一道‘回纹锁’,能防木材热胀冷缩导致的松动——这种改良思路,我只在一本旧手稿上见过。”
陈默心头一震——这道“回纹锁”是父亲和苏景堂的独家设计,从未对外公开,连周明远都不知道具体结构。他不动声色地追问:“什么手稿?”顾婉秋指尖停在图纸的“苏”字水印上,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收回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就是……下乡前家里给的,一本没署名的木工笔记,可能是巧合吧。”
“巧合?”陈默拿起图纸,将水印转向她,“这水印是我爹和苏景堂先生的联名标记,当年他们合作的图纸才会有。你那本笔记,是不是苏老的?”他注意到顾婉秋的喉结动了动,眼神飘向窗外的老槐树,那是苏景堂上次来木工房时停留过的地方。
沉默蔓延了片刻,顾婉秋终于抬起头,眼神里没了之前的文静羞涩,多了几分郑重:“苏先生是我外祖父。”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小巧的木牌,上面刻着和图纸水印一样的“苏”字,“我妈是苏先生的独女,当年我外祖父和你父亲合作改良榫卯技艺,后来因为成分问题断了联系。我下乡来红星大队,一是响应号召,二是受外祖父所托,看看陈家手艺是不是还在,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陈默愣住了,手里的图纸差点滑落——这个答案解开了“能力适配”的疑惑,却又引出新的疑问。他刚要开口,就见顾婉秋补充道:“外祖父说,当年你父亲突然中断合作,不是因为成分,是察觉有人在打听他们的改良图纸,怕连累陈家才刻意疏远。他让我尽量帮你,却不让我提前暴露身份,就是担心……当年的人还在。”
“当年的人,是王副站长?”陈默追问。顾婉秋摇头,指尖划过图纸上的回纹锁:“外祖父不确定,但他说,当年想买图纸的人,和物资站有关。”她抬头看向陈默,眼神里满是诚恳,“我知道你之前怀疑我,对不起,一直没说实话。但我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想帮你完成你父亲和我外祖父未完成的事。”
陈默看着木牌上熟悉的“苏”字,又想起父亲图谱里偶尔出现的“景堂兄”批注,心里的疑云散了大半,却仍有一丝顾虑:“那你前世……为什么没出现?”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重生的秘密不能泄露。顾婉秋果然愣了:“前世?什么意思?”
“没什么,”陈默连忙掩饰,“我是说,要是早几年遇见你就好了。”他刚说完,脑海里就响起系统提示音:
【叮!检测到宿主揭开关键人物身份线索,触发支线任务“续缘”!】
【支线任务:联合顾婉秋整理苏景堂与陈建国的合作手稿,还原“双锁乾坤榫”完整技艺。】
【任务奖励:鲁班高级技能“榫卯溯源”,苏景堂珍藏的《鲁班经》孤本复刻版,解锁“匠魂传承”隐藏剧情!】
晨雾散尽,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图纸上,“苏”字水印与木牌上的字迹交相辉映。陈默知道,顾婉秋的话解开了部分谜团,却也让“当年的人”这根线索更清晰。他将图纸推到顾婉秋面前:“既然是两位老人的心愿,那我们就一起完成它。不过,关于王副站长,你外祖父还有没有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