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工房的门槛快被报名的人踏破时,陈梅正趴在桌前核学员名单,笔尖在纸上划得飞快:“哥,已经报了二十二个了,要不要劝两个晚来的下次再报啊?”陈默刚把鲁班榫卯简易教材的初稿订好,抬头就看见人群里挤进来个高壮身影,粗布褂子被汗水浸得发皱,肩膀上还扛着个裂了缝的竹筐——是大壮,他穿开裆裤时就黏在一起的发小。
“阿默……”大壮挠着后脑勺,黝黑的脸上满是局促,筐里的红薯滚出来两个,他慌忙去捡,露在裤脚外的脚踝还沾着泥。陈默心头一酸,想起前世自己被赵卫东诬陷时,全村只有大壮偷偷塞给他两个红薯,后来大壮爹重病,他没钱帮忙,眼睁睁看着大壮辍学去采石场扛石头,累坏了腰。
“傻站着干啥?过来坐。”陈默拉着大壮到屋檐下,陈梅递过碗凉白开,大壮咕咚咕咚灌下去,抹了把嘴:“我听说你招学员,想……想报名,可我家穷,交不起学费,还得照顾我爹……”他说着往筐里缩了缩手,那双手布满老茧,指关节处还有未愈合的划伤——是昨天修家里的破犁时被木刺扎的。
“学费不要你的,还管饭。”陈默打断他,目光落在筐边露出来的犁铧碎片上,“你家的犁坏了?正好,今天就当给你上第一课,修犁。”大壮愣了愣,随即红了眼眶:“阿默,我、我学不会咋办?我笨得很,上次学刨木头把自己手刨了。”
“跟着我学,保你会。”陈默拉着他进木工房,拿起块松木示范,“你力气大,最适合刨硬木,咱先从刨子的握法练起——掌心贴紧木柄,发力时顺着胳膊肘往下沉,不是用手腕硬掰。”他手把手教大壮握刨子,激活鲁班初级技能的“教导加成”,刚说完发力要点,大壮就刨出了一片整齐的木屑。
“成了!我刨成了!”大壮举着刨花激动地喊,引来周围学员的哄笑。陈默笑着递过父亲传的旧刨子:“这刨子沉,适合你力气大的,下午跟我去你家修犁,顺便让你爹看看你的手艺。”大壮连连点头,干活的劲头更足了,帮着搬木料时,一人扛着两根硬槐木健步如飞,老周头看得直竖大拇指:“这小子是块好料,有力气还肯下苦!”
下午两人去大壮家,刚进院就看见大壮爹拄着拐杖在修犁,那犁的犁床裂了道大口子,用铁丝捆得歪歪扭扭。“叔,我来修。”陈默掏出工具包,大壮在一旁递木料,他用鲁班技能里的“插肩榫”技法,给犁床加了个加固套,又把犁铧磨得锋利,不到一个时辰,破犁就变得焕然一新。
大壮爹试着推了推,犁铧轻松切入土中,比新犁还好用:“阿默,你这手艺真神了!以前我总担心大壮没出路,现在跟着你学,我总算放心了。”他转身进屋,摸出个布包,里面是攒了半年的鸡蛋:“这是学费,你可不能不收。”陈默推辞不过,拿了两个,剩下的全塞回去:“叔,大壮以后帮木工房管材料,这是他的工钱抵的。”
回程路上,大壮突然说:“阿默,上次采石场的李老板托人找木工,说要做一批装石料的木框,要求结实耐摔,我看咱木工房能接这活。”陈默眼睛一亮——木工房刚落成,正缺活计给学员练手,这订单刚好能让学员熟悉榫卯拼接,还能赚笔工具钱。
两人刚回到木工房,就看见周明远拿着省级评比的材料过来:“省里要提前交参评样品,我带了些罕见的黄杨木,做个精致的榫卯摆件当附加样品,能加分。”大壮凑过来看了看黄杨木,小声说:“这木头我在采石场见过,纹理细,就是硬得很。”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好,咱教你做鲁班锁,就用这黄杨木练手。”
当晚,木工房的灯亮到深夜。陈默手把手教大壮做鲁班锁,激活“教导效率提升”技能后,原本要三天才能学会的基础结构,大壮半天就掌握了要领。看着大壮手里成型的黄杨木鲁班锁,陈默的脑海里响起系统提示音: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引导潜在核心学员,支线任务“匠心授徒”进度提升至30%!】
【临时奖励:木工技能“榫卯拼接速度”+20%,大壮专属“力稳专精”buff(加工硬木时稳定性提升40%)!】
陈默看着身边埋头打磨木料的大壮,又看了看在一旁整理教材的陈梅,心里满是暖意。前世的遗憾,这一世正在慢慢弥补;父亲的手艺,也正在被越来越多值得托付的人传承。他拿起黄杨木,开始构思参评的榫卯摆件——这不仅是为了奖项,更是要让大壮、陈梅这些跟着他的人,都能凭着手艺活出体面。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采石场的李老板背后,正是地区农具厂的老客户,这单木框生意,会成为木工房与农具厂深化合作的新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