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谁也说不准陆翰会不会突然出手，或是事后算账。
为保性命，还是先走为妙。
不过，总有几个不怕死的。
这些人非但不逃，反而主动向陆翰发起了攻击。没打过怎么知道强弱？
临阵退缩算什么好汉！
妖女的话岂能轻信？
一个毛头小子而已，吓唬谁呢！
纳命来！
乔峰神色骤变：不好，要出大事了！旁人或许不清楚，但他深知陆翰的可怕。
那一掌之威至今令他心有余悸。
即便如今已是大宗师，在那股力量面前仍如蝼蚁般渺小。
连自身尚且难以保全，又何谈他人？
乔峰目光如炬，早已看透一切。
围攻陆翰的几人中，修为最高者不过先天四阶，这等层次的武者，他随手一掌便能击溃一片，更何况实力远胜于他的陆翰？
这几人性命如何，乔峰全然不在乎。
他唯一担忧的是，这些蝼蚁般的挑衅会彻底激怒陆翰。
一旦陆翰杀意爆发，整片战场必将血海滔天，尸骸遍地。
因此，乔峰的第一反应并非阻拦陆翰反击，也非劝他留情，而是直接出手击杀那几人，以免他们继续触怒陆翰。
可惜，为时已晚！
“蝼蚁之辈，自取 ！”
陆翰眸光骤冷，怒极反笑。
区区蝼蚁竟敢对他挥刃，简直不知死活。
既然他们急着赴黄泉，他又何必吝啬送其一程？
刹那间，陆翰身形化影，携凌厉杀气瞬息掠过众人面前。
一指一人，精准无误！
一切皆在电光火石间完成。
待乔峰回过神来，陆翰早已收手归位。
众人恍惚，多数以为所见只是幻觉，甚至不敢确信他是否离开过原地。
唯有寥寥几位强者明白，这绝非错觉——陆翰的速度快至极致，以至于众人还未看清，他已回到原点。
乔峰正是目睹全程者之一。这……这……”
他喉头滚动，半晌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整个人如遭雷击。
这般速度，岂是凡人所能拥有？
出手阻拦？他倒是想，可哪有半分机会！
乔峰僵立原地，浑身寒意彻骨。好恐怖的速度！如此迅疾，何人能挡？！”
东方白瞳孔震颤，脸色苍白如纸。
若先前切磋时陆翰施展此等身法，她与乔峰恐怕早已命丧黄泉，坟头草都已三尺高了。
除她与乔峰外，在场唯有李沧海更胜一筹，将陆翰的动作尽收眼底。
在她眼中，那一瞬的光景被无限拉长——
陆翰足尖轻点地面，身影如电掠出，以骇人之势穿梭于敌阵。
每至一人身前，便探指直点眉心，瞬息夺命！
微风轻拂，锋锐剑气隐于无形，只在触及眉心的刹那骤然迸发。
那一道寒光快逾闪电，瞬息穿透头颅，在敌手颅内轰然炸开，顷刻间便夺人性命。
陆翰轻描淡写地收回动作，仿佛方才种种皆是幻影。
李沧海瞳孔微缩，若非亲眼目睹这惊鸿一瞬，他断然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可怖的剑术。
疾！
快得令人窒息！
这般迅捷之势，纵使李沧海这等高手也不由暗自叹服。
此刻他才真正领悟，江湖传言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绝非虚言，实乃武道至理。
场边的陆小凤、黄蓉与上官海棠虽具宗师修为，却浑然未觉异样，依旧全神贯注于即将上演的激战。
三人各怀心思：上官海棠盘算着伺机相助，藉此将这位少年奇才招揽至天下第一庄；黄蓉则打着将其纳入南宋丐帮的算盘。
可他们似乎忘记了，先前乔峰明言自己非陆翰敌手。
以乔峰的武功造诣尚不敢言胜，这些人又怎会生出可堪试探的错觉？
陆翰眼底浮现一丝玩味。
他实在不解，这些所谓的聪明人脸上跃动的期待从何而来——是低估了他的实力，还是高估了那几个蝼蚁的本事？
奇怪？方才为何停滞？
见鬼！老子不是要取陆翰狗命吗？
废什么话！杀啊！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那几个在李沧海眼中本该毙命的武者，此刻竟恍若无事般再度扑向陆翰。
此情此景直教人毛骨悚然......
这...怎么可能？乔峰额角渗出汗珠，心中警铃大作。莫非是我眼花了？东方不败揉着眼眶，平生首次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连这两位绝顶高手都陷入迷惘，遑论那些从头至尾茫然无知的围观者了。
众人一脸茫然，完全不明白乔峰和东方白为何露出那种见鬼般的表情。
你们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反应！
李沧海将众人的困惑看在眼里，却没有解释。
她对着那些向陆翰冲杀的人轻叹一声：诸位，你们早已死去，何必再徒劳地往前冲？
没错！
在李沧海眼中，这些人早已命丧黄泉！只是陆翰出手太快，快到他们的身体尚未察觉痛楚，意识仍停留在生前的状态。
但这种状态能维持多久？
一秒？
两秒？
还是三秒？
当身体终于意识到死亡的瞬间，就是他们魂飞魄散之时。
这个时刻不会太久，最多不过三五秒。
正因为如此，李沧海才忍不住出声劝阻。
既已身死，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
然而事实却与李沧海的判断不同。
这些人其实处于一种生死交界的奇妙状态——既未完全死去，又非全然活着。
这种奇特现象有个专门的说法：意志不灭，灵魂不死。
在场众人中，恐怕只有穿越者陆翰对此有所了解。
他曾在某个传说中听过类似的故事：
唐朝有个刽子手名叫冯贵，因刀法精准被称为冯准贵。
某 要处斩的好友李德顺得罪权贵被判 。
行刑前，冯准贵悄悄告诉好友：别怕，我只砍断绳子，你立即逃跑，千万别回头！
午时三刻，刽子手饮下烈酒，手起刀落只斩断了绳索。
李德顺拼命奔逃，一口气跑回家中与妻子团聚。
十年后，冯准贵路过李家，见到好友之妻正要道谢，却见已故的李德顺从屋内走出向他跪拜。
刽子手大惊失色，连忙对妇人说：你丈夫十年前就被我处决了。
好友的话还未说完，突然抱住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转眼便倒地不起。
他的脖颈间现出一道猩红裂痕，喷涌的鲜血将地面灼出焦黑的痕迹。
冯准贵正要上前查看，一回头却发现身后的女人已化作飞灰。
刹那间，整间屋子燃起熊熊烈火，等到火焰散去，四周竟化作一片荒芜，而好友的墓碑赫然矗立在眼前。
这段往事在陆翰脑海中无比清晰。
此刻，他终于明白了眼前的一切——
这些人正与故事中的李顺德如出一辙，因执念未消，魂魄困于躯体，误以为自己尚在人世。
可执念终有尽头，当 揭穿时，便是魂飞魄散之际。
果然——
“你们早就死了。”
李沧海话音落地，众人如遭雷击，呆立原地。我们……死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他们的视野便陷入永恒的黑暗。
腐朽的气息从 上弥漫开来，指甲发黑脱落，皮肤迅速溃烂……
“嗤！”
几具僵立的身躯突然扭曲，头颅如同瘪裂的血囊，七窍喷溅出猩红与惨白的混合物，在地面绽开妖异的血花。
直到此刻，围观者才惊觉李沧海所言非虚——这些人的确早已死去，只是亡魂未察。就像被快刀斩首的人……”
有人喃喃道，“死时仍不自知。”
但更大的恐惧攫住了所有人：究竟是谁下的手？何时动的手？为何无人看清？
“莫非凶手能隐身？！”
这个念头让众人汗毛倒竖，慌张环顾四周，生怕下一秒自己也会无声倒下。
唯有东方白与乔峰站在原地，寒意顺着脊背爬上后颈——
太快了。
太可怕了。
敌人在毫无察觉间毙命，这需要何等惊人的速度才能办到？
从前若有人说这等事，人们只会当是天方夜谭。
可此刻亲眼所见，他们才明白，自己也会因恐惧而战栗。
这种畏惧近乎本能，根本无法抑制。
东方白与乔峰同时浮现出同一个念头——他究竟强到何等地步？
无人知晓答案，但他们清楚，陆翰的实力深不可测，足以瞬息斩杀大宗师。
杏子林内早已沸腾，众人纷纷猜测凶手身份。可有人发觉异常？
连人影都没看见，哪来的敌人？
莫非是鬼神作祟？
胡言乱语！ 岂有鬼魅？
议论纷纷中，有人注意到东方白等人神色异样。那几位高手或许看出了端倪。
但东方教主气势凌人，另一位女子也冷若冰霜。
不如询问乔帮主？他一向宽厚，定会直言。
丐帮长老们推诿再三，最终吴长老上前问道：乔大侠武功超群，可否为众人解惑？
乔峰虽勉强镇定，身躯仍不住颤抖。
乔峰强压住内心的恐惧，喉咙滚动了几下，眼中满是惊惶地望向陆翰。
他声音低沉颤抖，向四周众人解释道：“刚才出手杀了这些人的，正是陆翰兄。
只是他的动作太快，快得超出了常人目力所及。
我们以为他只是略微晃了晃身子，实际却是在瞬息间完成了出手、斩杀和收势的全过程。”
“就在那电光火石的刹那，陆兄已将这些人尽数解决。
那速度简直骇人听闻，即便是我也只能捕捉到一丝残影。
至于他究竟如何出手，用的何种手段……恕我眼拙，实在看不清。”
这倒不是他有意隐瞒，而是确实没瞧真切。
然而比起其他人完全不明所以的状态，乔峰至少看出了些端倪，知道是谁动的手。
众人听罢他的解释，一个个呆若木鸡。
开什么天地玩笑？
动手的是陆翰？怎不说是你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