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焦的金属味混着尘土，呛得雷昊猛咳了几声。他瘫坐在一截断裂的钢筋上，把霰弹枪拆成零件，用破布擦着枪管里的炭渣，每擦一下都皱紧眉头：“妈的，这枪算是废了一半，刚才跟熔核者打，枪管都快烧红了。”
林澈靠在一面倾塌的混凝土墙旁，指尖摩挲着胸口的古玉——刚才逃出实验室时，玉身突然传来微弱的空间波动，他能清晰感觉到内部藏着个极小的裂隙，却像被无形屏障封着。“月姐，你之前说古玉是上一纪元的火种，它现在有空间波动，是不是得用神骸能量才能打开？”
月羲坐在终端旁，手指还在敲击虚拟键盘，屏幕上是“第一次冲击”的坐标图。她抬头看了眼林澈，眼神凝重：“很有可能。观察者日志里提过，古玉分‘储物’和‘功法’两部分，储物功能需要高纯度神骸能量激活。你刚才突破凝炉境时，玉身是不是更烫了？”
“对！”林澈眼睛一亮，“突破时源晶的能量被气旋吸完，古玉就跟着发烫，还跟淬体诀的篆文同步了。”
雷昊插了句嘴，手里的枪管“哐当”一声装回去：“管它能不能打开，先顾眼前！焚城者肯定知道我们拿到坐标了，说不定正派人搜我们呢！这破地方不能久待！”
月羲点点头，把终端转向两人，屏幕上的红点闪烁：“第一次冲击点在城东的‘陨星坑’，核爆后形成的，直径有五公里，里面辐射浓度至少一千西弗。影手给的地图标了条隐蔽路线，走地下排水渠，能避开大部分巡逻队。”
“一千西弗？”雷昊咋舌，“我这防护服扛不住啊！上次在诺亚实验室才八百西弗，我就快撑不住了。”
“我有办法。”林澈从背包里拿出块小源晶——是上次没吸收完的，“凝炉境能提纯神骸能量，我把它融进你的防护服夹层，能临时抗辐射。月姐的防护服本来就是强化过的，再涂层影手给的能量涂层，应该没问题。”
月羲从口袋里掏出个银色小瓶，拧开盖子，里面的液体泛着蓝光：“这涂层不仅防辐射，还能挡热能，正好对付焚城者的能量武器。不过得省着点用，只剩半瓶了。”
三人分工：林澈用混沌能量提纯源晶，雷昊拆防护服准备夹层，月羲则继续解读“源起”日志。没一会儿，雷昊就嚷嚷起来：“林小子，你这能量控制得准点！别把我防护服融了！上次在冷却区，你那能量刃差点把我裤腿砍了！”
“急什么？”林澈手里的源晶化作一缕淡紫色能量，缓缓融进防护服，“凝炉境能精准控能，比燃薪境稳多了。你试试，现在摸防护服，是不是有点温？那是能量在形成屏障。”
雷昊摸了摸，果然温温的，咧嘴笑了：“行啊，比老周给的劣质抗辐射药管用！以后你就是咱队的‘移动辐射盾’了！”
月羲突然“呀”了一声，终端屏幕上弹出段视频：“你们看这个！‘普罗米修斯之火’的初代实验体，跟你古玉的纹路一模一样！”
林澈凑过去，视频里是个玻璃容器，银灰色液态金属在里面流动，表面的暗金纹路跟他古玉上的分毫不差。“日志里怎么说？”
“日志说，初代实验体是用‘昊天神骸’的边角料做的，能主动吞噬神骸能量，后来失控了，把实验室的样本全吞了。”月羲指着屏幕上的文字，“下面还标了，要约束它，必须用‘混沌属性’的容器——就是你的古玉！”
“昊天神骸？”林澈心里一沉，“刚才在实验室看到的‘昊天’印记，跟这个有关？”
“肯定有关！”月羲眼神严肃，“东方神系里，昊天是至高主宰，要是陨星坑下面埋的是他的神骸，那我们面对的就不是普通古神了。他的能量要是苏醒，整个东海城都会被掀翻！”
雷昊停下手里的活，脸色也变了：“这么厉害？那咱们还去吗？这不跟送死一样？”
林澈沉默了几秒，摸了摸丹田的混沌核心：“必须去。赵灭也在找神骸主脉，要是让他拿到，他就能操控昊天的能量，到时候我们更没活路。而且，我的古玉和混沌灵根，说不定能跟神骸产生共鸣，找到控制它的办法。”
“林小子说得对！”月羲点头，“观察者找了几百年，就是为了阻止古神苏醒。现在有你这混沌灵根，我们说不定能成。”
雷昊挠了挠头，把霰弹枪扛在肩上：“行！你们都这么说，我也不怂！大不了就是跟古神拼了！咱雷家的人，没怕过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嗡”的轰鸣声，林澈瞬间站起来：“是焚城者的侦察机！快躲起来！”
三人赶紧钻进一堆废弃的集装箱后面，雷昊从缝隙里往外看：“妈的，是‘猎鹰’型号！能载两个士兵，还带热成像！”
月羲从背包里拿出个小巧的干扰器，按了下开关，屏幕上的信号条乱跳：“我能干扰它的热成像，但是只能撑三分钟！林澈，你的领域能挡住它的能量扫描吗？”
“能是能，但领域范围小，只能罩住我们三个。”林澈蹲下身，混沌能量在周身形成淡灰色屏障，“雷大哥，你有手雷吗？等它靠近，扔个手雷吸引注意力。”
“有！上次从影手那拿的，还没舍得用！”雷昊摸出个黑色手雷，手指扣在引信上。
侦察机越来越近，轰鸣声震得集装箱都在抖。月羲盯着干扰器的倒计时：“还有一分钟！林澈，准备好！”
林澈点点头，领域范围扩大到十米。雷昊深吸一口气，等侦察机飞到头顶，猛地拉开引信，把手雷扔向远处的空地！“轰隆”一声，火光冲天。
侦察机果然被吸引，转向火光的方向。月羲赶紧说：“快！趁现在走！排水渠入口在前面的加油站下面！”
三人猫着腰，快速穿过废墟。加油站早已被炸成平地，只有个盖着铁板的井口。雷昊掀开铁板，下面黑黢黢的，能听到水流声：“就是这？里面不会有变异鳄鱼吧？”
“影手的地图说里面只有辐射鱼，没危险。”月羲拿出照明棒，扔了一根下去，“水深到膝盖，能走。”
林澈第一个跳下去，水冰凉刺骨，却带着微弱的辐射能，混沌核心自动吸收起来。“下来吧，水不深，辐射我能吸。”
雷昊和月羲跟着跳下来，照明棒的光在水里泛着绿光。三人沿着水渠往前走，水流“哗啦”响，偶尔有辐射鱼从脚边游过，雷昊吓得赶紧抬脚：“妈的，这鱼长得跟蛇一样！别咬我啊！”
“别怕，它们不咬人，只吃辐射藻。”月羲走在中间，手里拿着终端，“还有两公里就到陨星坑外围了，前面有个通风口，能上去。”
林澈突然停下脚步，混沌核心传来警示：“前面有能量波动，是焚城者的巡逻队！至少五个，在通风口下面守着！”
“怎么这么巧？”雷昊压低声音，端起霰弹枪，“要不我绕到后面，偷袭他们？”
“不行，他们有能量盾，霰弹枪打不穿。”月羲打开终端，调出地图，“左边有个岔路，能通到通风口上面的废弃商场，我们从上面下去，绕到他们后面。”
三人改走岔路，水渠越来越窄，只能侧着身子走。雷昊抱怨：“这破地方比诺亚实验室的通道还挤！早知道刚才就跟侦察机拼了！”
“别抱怨了，马上就到。”林澈推开上面的井盖，外面是废弃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布满了灰尘。三人爬上去，商场的货架倒了一地，上面的商品早已腐烂。
“通风口在前面的天花板上，能看到光。”月羲指着前方，“焚城者在下面守着，我们得小声点。”
林澈凝聚混沌能量，在手心形成个小光球，照亮前路。三人踮着脚往前走，快到通风口时，听到下面传来说话声：“队长，赵灭阁下说，找到那三个杂碎，直接杀了，不用带活的！”
“知道了！这鬼地方辐射这么强，他们肯定活不了多久！等会儿换班，咱们去喝两杯！”
雷昊眼睛一瞪，就要往下跳，被林澈拉住：“别冲动！他们有能量盾，我先下去用领域干扰，你再开枪！”
林澈轻轻掀开通风口的格栅，跳了下去，领域瞬间展开，覆盖十米范围。下面的焚城者士兵突然惊呼：“怎么回事？能量盾失灵了！”
“动手！”林澈大喊，“归一”凝聚出能量刃，一棍砸倒最前面的士兵。雷昊也跳下来，霰弹枪“砰”地开火，月羲则用弩箭射向剩下的士兵。
没一会儿，五个士兵就被解决了。雷昊踹了踹地上的尸体：“妈的，还想喝两杯？喝西北风去吧！”
月羲检查了一下士兵的通讯器，脸色一变：“不好！他们已经上报了，说发现我们的踪迹，焚城者的大部队正在往这赶！”
“那还等什么？快去陨星坑！”林澈拉起两人，往通风口外面跑。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陨星坑在远处泛着淡紫色的光，像个巨大的漩涡。三人加快速度，雷昊一边跑一边问：“林小子，到了陨星坑，咱们怎么找神骸主脉？”
“古玉会有反应。”林澈摸了摸胸口，“刚才靠近这里，玉身就开始发烫，肯定能找到。”
月羲也说：“日志里说，神骸主脉会发出‘低频脉冲’，我的探测器能收到。只要找到脉冲最强的地方，就是主脉的位置。”
三人跑过一片开阔地，陨星坑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空气中的辐射能也越来越浓。林澈的混沌核心疯狂吸收，连带着雷昊和月羲身边的辐射都被吸过来，两人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
“快到了！”月羲指着坑边的一个山洞，“影手的地图说，从这里下去，能直达神骸主脉的外围！”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密集的枪声，还有“焚城者”的喊声：“别让他们跑了！赵灭阁下要活的！”
“是烈牙！他带大部队来了！”林澈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车灯像一条长龙，“快进山洞！”
三人冲进山洞，里面漆黑一片，月羲扔了根照明棒，照亮前面的台阶。雷昊跑在最后，用手雷炸塌了洞口的一部分：“能挡他们一会儿！”
山洞里的台阶蜿蜒向下，辐射能越来越浓，林澈的古玉烫得厉害，混沌核心也开始共鸣。“快到了！”他兴奋地说，“我能感觉到，主脉就在下面！”
台阶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石门，上面刻着跟古玉一样的纹路。林澈走过去，古玉贴在石门上，纹路瞬间亮起，石门“嘎吱”一声向内打开。
里面是个巨大的空间，中央悬浮着一根淡紫色的晶体柱，散发着精纯的神骸能量。“这就是神骸主脉！”月羲激动地说，探测器的指针疯狂跳动。
林澈走到晶体柱前，古玉自动飞出来，贴在晶体上。瞬间，整个空间的能量都开始波动，晶体柱上的纹路与古玉同步亮起，一段古老的影像在空气中浮现——是昊天的虚影，他坐在云端，俯瞰大地，声音宏大而淡漠：“吾沉睡于此，待纪元轮回……”
影像突然消失，整个空间开始震动，石块从头顶掉落。月羲大喊：“烈牙他们快进来了！我们得赶紧拿到主脉的能量核心，不然就来不及了！”
林澈点点头，伸手去碰晶体柱，混沌核心与神骸能量共鸣，一股精纯的能量顺着手臂流进体内。他能感觉到，古玉的储物裂隙正在打开，里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快！烈牙进来了！”雷昊端起霰弹枪，对准洞口，“林小子，你快点！我挡住他们！”
林澈加快吸收速度，古玉的储物裂隙终于打开，里面是一块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混沌”二字。“拿到了！这是控制神骸的令牌！”
就在这时，烈牙的声音传来：“把令牌交出来！赵灭阁下饶你们不死！”
林澈握紧令牌，转身看向洞口，混沌核心运转到极致：“想拿令牌？先过我这关！凝炉境的领域，可不是你们能破的！”
山洞外的枪声越来越近，三人背靠背站在晶体柱前，眼神坚定。陨星坑下的神骸主脉散发着淡紫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