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安别墅的二十层顶楼,黑曜石铸就的书房隔绝了外界所有喧嚣。苏少清踏进房门时,腕间的特制腕表指针刚滑过午夜十二点,他随手将羊绒大衣丢在一旁的真皮沙发上,露出内里剪裁利落的黑色丝绸衬衫,1米89的身形在冷调的灯光下愈发挺拔,周身散逸的寒气让室温仿佛都骤降了几分。
书房内的陈设极简却奢华,一面墙是嵌入墙体的巨型显示屏,此刻正分屏跳动着苏氏集团全球各分部的实时数据、血清军团的加密情报,以及殷家在m州的势力版图;另一面墙陈列着绝版古籍与定制枪械,檀木书桌上叠放着厚厚的文件,最顶端是苏氏欧洲分部递交的并购案——目标是一家垄断了东欧能源运输的老牌企业,对方背后牵扯着三位欧洲政要的利益链,可在苏少清眼里,不过是抬手就能碾碎的障碍。
他落座在真皮座椅上,指尖划过冰冷的桌面,点开了那份并购案。苏家自上世纪起便是华国首富,黑白两道通吃的底蕴早已深入骨髓,苏少清的母亲苏皖,作为苏家独女,以一介女子之身执掌苏家二十年,手腕狠戾到让一众老牌枭雄俯首帖耳;父亲林震南,林家三少爷,林氏集团的掌权人,更是以雷霆手段将林氏的商业版图扩张到了全球二十多个国家。而苏少清的狠,比之父母更甚——十五岁接手苏氏时,他只用了三个月便肃清了家族内部七个盘踞多年的蛀虫派系,那些曾妄图架空他的元老,要么消失在海外,要么永远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显示屏上弹出一条加密消息,是大哥林宴礼发来的:“东欧那边的政要已打点妥当,下周可签并购协议。”林宴礼今年二十五岁,二十二岁便坐稳林氏集团总裁之位,行事雷厉风行,与苏少清一柔一刚,撑起了林苏两家的半壁江山。苏少清指尖轻点,回了一个“嗯”字,便将消息切到了一旁——他从不屑于多余的言辞,尤其是在处理公事时。
五大豪门的名字在帝都乃至整个华国,都是禁忌般的存在。苏家、林家、傅家、顾家、叶家,从上个世纪起便相互扶持,祖辈是出生入死的战友,父辈是交心换命的挚友,到了苏少清这一辈,更是有着生死之交的情谊。林宴礼、傅砚舟、顾雨泽、叶雨墨,再加上苏少清,五个人各自执掌着家族的核心势力,手中掌控的财富足以撼动全球金融市场,麾下的暗势力更是能让任何一个国家的情报机构头疼。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在旁人眼里是遥不可及的天之骄子,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份荣光背后,是无数次在黑暗中并肩前行的默契。
就像傅砚舟,那个永远温润如玉的男人,却是唯一能看透苏少清冰冷外壳下柔软的人。想起离开时傅砚舟眼底的担忧,苏少清的指尖顿了顿,眸色里的冷冽淡了些许,随即又被更浓重的寒意覆盖——他习惯了将情绪藏在最深的地方,尤其是在处理这些盘根错节的事务时,任何一丝心软,都可能成为致命的破绽。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帝都的霓虹在单向透视玻璃外化作模糊的光斑。苏少清处理完苏氏的并购案,又切换到血清军团的情报界面,屏幕上滚动着罗斯柴尔德残余势力的肃清报告,林轩的字迹冷静而精准:“北美最后一处据点已炸毁,无漏网之鱼。”他指尖划过屏幕,在报告末尾签下一个极简的“清”字,这是他作为血清军团首领“清刃”的专属标记,也是让整个国际黑暗世界闻风丧胆的符号。
殷家是他母亲苏皖的外祖家,m州第一黑道家族,继承人必须在十二岁时进入暗阁接受生死训练。那年他孤身进入暗阁,面对二十多个旁支精英的围猎,硬是用最狠的方式杀出一条血路,最后只有他一人活着走出暗阁。从那时起,“殷世航”这个名字,便成了m州黑道的噩梦——他戴着银灰色面具,手段残暴到不给对手留一丝活路,短短五年便将殷家的势力从m州拓展到了南美、北美,连当地军方都要让他三分。
书房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苏少清头也没抬:“进来。”
门被缓缓推开,林涵躬身走了进来。他留着利落的狼尾短发,1米77的身高在苏少清面前依旧显得娇小,一身黑色高定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耳廓里的微型通讯器闪着微弱的红光。作为林建国老爷子在苏少清出生前便定下的首席特助,他从五岁起就跟在苏少清身后,是最隐秘的影子,也是最锋利的刀。外界只知道苏家有一位神秘的特助,却没人知道他是血清军团八大教官之一,国际排行第五的杀手,更没人能分清他的性别——就像没人能真正看透苏少清一样。
“爷,顾家那边传来消息,顾雨泽已拿下澳洲的矿产开采权,想约您下周一起喝茶。”林涵的声音低沉而恭敬,将一份整理好的文件放在书桌一角。
“推了,”苏少清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屏幕上,“让他直接找林宴礼对接,苏氏与顾氏的合作案,大哥比我清楚。”
“是。”林涵应声,又递上另一份加密文件,“还有,陆白工作室的负责人发来消息,询问本季度的设计稿何时交付。”
苏少清的眸色微动。“陆白”,这是他藏在所有身份背后的另一个名字——国际顶尖的设计师,每季只出两件作品,每件都能拍出上千亿美元的天价。他的设计糅合了东方的禅意与西方的奢靡,一块看似普通的刺绣布料,能让中东王室争破头;一枚极简的钻石胸针,能成为巴黎名媛圈的终极梦想。没人知道陆白就是苏少清,就像没人知道这个站在权力巅峰的男人,还能在针线与颜料之间,勾勒出另一个极致的世界。
他点开林涵递来的消息,屏幕上是工作室负责人小心翼翼的询问:“爷,本季度的高定礼服与首饰设计稿,是否需要提前准备素材?各大品牌方已多次催问。”
苏少清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击,只回了两个字:“知道。”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远在巴黎的工作室负责人瞬间松了口气。他们太清楚这位神秘老板的脾气——看似冷淡,却从不会耽误任何一个截止日期,只是他的要求苛刻到极致,哪怕是一根丝线的颜色偏差,都能让整个设计团队推翻重来。
林涵站在一旁,垂眸看着苏少清处理文件,眼底没有丝毫波澜。他跟着苏少清十五年,见过他在谈判桌上让对手颜面扫地的狠戾,见过他在暗夜里浴血拼杀的决绝,也见过他在设计稿前凝神思考的专注。这个男人的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每一个都足以让整个世界震动。
窗外的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苏少清终于处理完所有文件,他揉了揉眉心,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晨曦的微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冷硬的下颌线,墨色的眸子里映着帝都苏醒的模样。他抬手摩挲着腕间的黑曜石手链,那是血清军团的信物,链身上的梵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苏家、林家、殷家,苏氏、林氏、血清军团,还有那个隐藏在光影里的陆白……这些身份像无数条线,交织在他的身上,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他站在网的中心,俯瞰着众生,手里握着生杀大权,脚下踩着无数人的尸骨,却从未有过半分动摇。
“爷,要不要准备早餐?”林涵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苏少清转过身,目光落在书桌旁的咖啡杯上,里面的咖啡早已凉透。“不用,”他淡淡道,“把陆白工作室的素材发过来,我今天要出初稿。”
“是。”林涵应声退下,脚步轻得像猫,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书房内再次恢复寂静,苏少清点开了陆白工作室发来的素材,屏幕上滚动着各种名贵面料的样品、珍稀宝石的图片,还有最新的时尚趋势报告。他指尖划过屏幕,思绪渐渐沉入设计的世界里——在这里,他不需要做杀伐果断的清爷,也不需要做运筹帷幄的苏家掌权人,他只是陆白,一个用设计表达灵魂的匠人。
他想起第一次以陆白的身份发布作品时,整个时尚界都为之疯狂。那是一件用苏绣工艺绣满银线的黑色礼服,裙摆上缀着上千颗碎钻,在灯光下宛如星河坠落。有人说这件礼服美得让人窒息,也有人说它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意,就像它的设计者一样。
苏少清的指尖在数位板上滑动,勾勒出礼服的轮廓——依旧是极致的黑,却在领口处加入了殷家暗阁的图腾纹样,用金线绣出缠绕的藤蔓,藤蔓的尽头是一朵盛放的曼陀罗。这是他藏在设计里的私心,也是他对自己黑暗过往的一种注解。
时间在笔尖流逝,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数位板上时,礼服的初稿已初具雏形。苏少清看着屏幕上的设计,眸色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满意,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冷冽。他将初稿发送给工作室,附带一条消息:“按此修改,三天后要成品图。”
发送完毕,他放下数位板,拿起桌上的墨玉佛珠,指尖捻动着珠子,闭目凝神。佛珠是母亲苏皖送他的,说是能静心,可这么多年来,真正能让他静心的,从来不是这些外物,而是掌控一切的安全感。
书房外传来林涵的脚步声,这次比以往稍重了些:“爷,傅先生发来消息,问您是否醒了,早餐已备好,让佣人送上来。”
苏少清睁开眼,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让他自己过来吧。”
“是。”
片刻后,书房的门被推开,傅砚舟走了进来,身上带着清晨的微凉气息,手里端着一个食盒:“猜你肯定没吃早餐,特意让厨房做了粥。”
苏少清抬眸看他,没说话,却往旁边挪了挪身子,给傅砚舟腾出了位置。
傅砚舟笑着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温热的粥香弥漫开来。他看着苏少清屏幕上的设计稿,挑眉道:“又在设计新作品?这次的风格,比上次更烈。”
“嗯。”苏少清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驱散了一夜的疲惫。
傅砚舟没有再多问,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苏少清喝粥,偶尔拿起桌上的文件扫上几眼。两人之间没有多余的话语,却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默契——这种默契,是无数次生死与共换来的,是黑暗里唯一的光。
窗外的帝都已经完全苏醒,车水马龙的声音隐约传来,阳光洒在清安别墅的黑曜石墙体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苏少清放下勺子,看向窗外,眸色深沉。
他知道,新的一天开始了,苏氏的并购案、血清军团的扩张、陆白的设计稿,还有那些潜藏在暗处的敌人……无数的事务在等着他,无数的挑战在前方。但他从不畏惧,因为他是苏少清,是林家六少,是殷世航,是陆白,是站在权力巅峰的王者。
而这场权力的游戏,他才刚刚开始,也注定要赢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