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锦衣卫和京营士兵，看着自家主帅这暴戾的模样，非但没有觉得残忍，反而一个个胸中热血沸腾！
解气！太他娘的解气了！
他们这一路走来，看到的惨状，积攒的怒火，在这一刻，仿佛都随着国公爷的脚，狠狠地发泄了出去！
“说啊！”
贾玦一把揪住王林的头发，将他那张血污模糊的脸提了起来，几乎是脸贴着脸，用一种极度凶狠的眼神盯着他。
“我……我说……我说……”王林彻底崩溃了，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哀求着，“是……是下官的错……是下官猪油蒙了心……下官该死……求大人饶命……”
“饶命？”贾玦笑了，“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
他松开手，任由王林像一滩烂泥一样滑落在地。
贾玦环视着鸦雀无声、人人自危的众官，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从即刻起，河南全省府库、粮仓，由本公亲自接管！”
“所有官员听候调遣，但有反抗或阳奉阴违者，以谋逆论处！”
“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下官遵命……”
官员们趴在地上，颤抖着应答，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他们知道，从这一刻起，河南的天，要彻底变了。
……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开封城紧闭了一夜的城门缓缓打开。
然而，等在城门口的，不是往日那些急着进城做买卖的商贩，而是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头的灾民。
他们听说钦差大人来了，并且惩治了那些贪官，一夜之间，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城门堵得水泄不通。
就在众人焦急、忐忑的等待中，城内，一队队身穿铁甲、手持长枪的京营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护送着一辆辆装满了粮食的大车，从城里驶出。
紧接着，一个让所有灾民都不敢相信的命令，传遍了全场。
“国公爷有令！开仓放粮！城内所有粮仓，同时放粮！”
“国公爷有令！所有粥棚，必须熬煮能插住筷子的稠粥！敢有偷工减料者，立斩不赦！”
消息一出，人群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活菩萨啊！”
“青天大老爷来了！”
“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无数人喜极而泣，他们互相搀扶着，涌向那些新设立的施粥点和放粮点。
当他们看到那雪白的大米，闻到那香喷喷的粥味时，许多人再也控制不住，当场就跪了下来，朝着钦差行辕的方向，拼命地磕头。
“谢谢国公爷！”
“国公爷万岁！”
哭喊声，感谢声，汇成了一片巨大的声浪，在开封城上空久久回荡。
无数人自发地聚集到钦差行辕外，对着里面黑压压地跪倒一片，高呼“国公爷是活菩萨”、“青天大老爷来了”。
行辕之内，贾玦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外面跪满街道的百姓。
他的系统面板上，声望值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飙升。
【叮！获得声望值+100！】
【叮！获得声望值+200！】
【叮！获得声望值+150！】
密密麻麻的提示不断刷屏，短短半天的时间，声望值就暴涨了整整十万点！
张岳站在他身后，看着这一幕，也是心潮澎湃。
“国公爷，民心可用啊！”
贾玦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心中毫无波澜。
民心？
这东西最是宝贵，也最是廉价。
给他们一口吃的，他们就能把你当成活菩萨。可若是哪天给不了，他们也能立刻把你打成十恶不赦的罪人。
他要的，从来不是这种虚无缥缈的拥戴。
他要的，是彻底改变这一切的权力！
“派出去的人，有消息传回来了吗？”贾玦转过身，问道。
“回国公爷，已经有几路人马传回消息。”张岳立刻躬身回答，“河南各州府的情况，比开封府好不到哪里去。官员贪腐，豪强兼并，赈灾的粮食十不存一，到处都是怨声载道。”
“意料之中。”贾玦的眼神冷了下来，“让他们继续查，把所有人的罪证，都给本公查得一清二楚！本公要让这河南官场，从上到下，流一遍血！”
“是！”
贾玦走到桌案前，目光落在摊开的地图上，最终，停留在了那条蜿蜒曲折、如同巨龙般的黄河之上。
开仓放粮，只是权宜之计。
不把水患根治，就算有再多的粮食，也填不饱这无底的窟窿。
“走，去看看。”
贾玦拿起佩剑，大步向外走去。
真正的硬仗，现在才刚刚开始。
......
黄河岸边，最大的决口处。
浑浊的洪水如同脱缰的野马，咆哮着，奔腾着，疯狂地撕扯着两岸的土地。
巨大的豁口，像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横亘在大地之上。
被冲垮的堤坝残骸，被连根拔起的大树，以及偶尔飘过的人畜尸体，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天灾的恐怖。
贾玦带着工部派来的几名水利专家，以及一队亲兵，站在一处临时搭建的高台上，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这触目惊心的一幕。
狂风卷着水汽扑面而来，带着一股刺鼻的土腥味。
“国公爷，您看，”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吏，指着那汹涌的河水，声音嘶哑地说道，“这决口宽达百丈，水流湍急，深不见底。眼下正是汛期，想要堵住，难于登天啊！”
他叫李淳，是工部最有经验的水利官，治了一辈子水，却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景象。
另一名官员也跟着附和，脸上满是悲观：“是啊，大人。依下官看，眼下只能先将附近的百姓迁往高处，等……等这洪水退去，再做打算了。只是这一退，恐怕至少要等到秋后，到时候……这沿岸百万亩的良田，就全完了！”
“耗时数年，也未必能修复如初啊！”
几名专家你一言我一语，言语间充满了无力和绝望。
在他们看来，此等天灾，非人力所能抗衡。
贾玦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他的脑海中，早已将系统兑换的【高级水利工程图纸大全】过了数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