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十安三人睡个自然醒。简单吃口早饭,换身衣服,就出门打车直奔北辰酒店。
酒店门口早有几个小道士候着,其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小道士,见他们下车,忙迎上来:“敢问是陈十安陈师兄?”
“是我。”陈十安点头。
“守静师祖已在楼上等候,三位请随我来。”小道士在前面引路,穿过大堂,进电梯,上到八楼。
来到八楼走廊最里头包厢,门半掩着,里头说笑声不断。
小道士推门,恭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包厢里装修奢华,最中间摆着一张大圆桌,坐了十来号人,有老有少,有穿唐装的,也有西装革履的。
守静道长正跟一位白发老者寒暄,听见动静,回头看是陈十安,笑着起身相迎:“是陈小友来了!”
他拉着陈十安,给众人介绍:“这位就是我跟你们提过的陈十安,也是今天聚会的主角,师承东北鬼医一脉。年纪轻轻,修为不俗,以一己之力化解龙脉危机,医道通神,后生可畏!”
满屋交谈停下来,目光都朝陈十安看过来,有好奇,有打量,也有轻视。
陈十安拱拱手,朗声道:“不敢当,也是碰巧赶上,谢各位前辈抬爱。”
守静道长让他三人落座。桌上已经摆好早茶,虾饺、烧卖、叉烧包、凤爪……热气腾腾的,看的李二狗咕咚咽口唾沫。
在他们对面坐着俩年轻人,一男一女,是桌上少有的同龄人。
男的陈十安熟,老冤家柳青风,今天一身月白长衫,金线云纹,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活脱脱一朵水仙花。
他看见陈十安,脸色瞬间却黑,实在是陈十安是他二十多年人生里,少有的克星。他鼻子里哼一声,扭过脸,不看他们。
李二狗听见哼声,视线从各色吃食中移开,一抬眼就看到他了。老大个嗓门儿就喊上了:“哟,这不是二……二兄!”
他把二椅子仨字儿硬生生咽回去,好悬差点儿吐噜出来。
柳青风额头青筋直跳,从牙缝挤出一句:“谁跟你兄弟!”
旁边女孩看看俩人,圆溜溜大眼睛里满是好奇,小声问他:“青风哥,你认识那人?”
“不认识!”柳青风回答得飞快,一脸便秘表情。
女孩眨眨眼,冲陈十安礼貌点头,自我介绍:“你好,我是秦雪,茅山俗家弟子,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陈十安,东北来的。”他心里纳闷,茅山不是南方门派吗,怎么跑京城来了?还是个女孩?
守静道长继续给陈十安介绍旁人,今天来的都是各玄门家族或者古武家族的人。介绍完,大家就边喝茶边聊天,一时气氛融洽。
坐在陈十安旁边的,是一位贼眉鼠眼的小老头时,老头靠过来,眯着眼打量他,嘴里“啧啧”有声:“哎呀呀……了不得,不愧是十安命格!”
陈十安一愣:“老爷子,咱见过?”
小老头摇头,神秘兮兮的:“没见过,但听过。还真活下来了……也不枉你爹……”话到嘴边戛然而止,摇头停住了。
两句话,里面的信息让陈十安心头狂跳。
他自小被师父捡回山,对身世一无所知,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但这趟出来,似乎很多事跟他想的不一样!
他连忙追问:“我爹怎么了?什么是我活下来?十安命格是啥?”
小老头却像那啥吃了秤砣,闭紧嘴,只反复一句:“你不知道啊,那你问别人去吧,说不得,说不得。”
陈十安看这老头铁了心不说,也是无奈摇头,不再看他,打算等聚会后,问问守静道长知不知道。
小老头一看陈十安不问了,疑惑的扒拉扒拉他:“哎小子,你咋不问啦?不想知道了?”
陈十安满头黑线:“你不是说不能说么!”
“你这孩子咋死心眼儿呢,我说不能说,那你求我啊!”
陈十安面无表情:“求你。”
听完这俩字儿,小老头闭眼深吸一口气,一脸陶醉:“啊!对,就是这种感觉……求而不得,真舒坦!”
陈十安额头青筋直跳,心说这不是纯纯神经病嘛!可当着这么多人面,也不好发作,只能忍着气:“行,您老高兴就好。”
小老头舒服完了又凑过来,嘿嘿笑道:“小子别生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你给我留个电话,今晚八点,我单独给你打电话,咱俩细聊!”
陈十安心里急,可也明白他说的对,只好把号码报了。老头存完电话,心满意足,哼着小曲儿,吃起菜来。
早茶继续,气氛渐渐热络。
李二狗这边却着了道。他盯着对面的秦雪傻乐,忽然女孩走过来,笑眯眯问:“这位大哥,能跟你换个座吗?”
李二狗被这笑容迷得找不着北,连声答应:“当、当然可以!”
起身时,胡小七看不下去,照他大腿里子狠狠掐了一把,李二狗嗷一嗓子跳起来,这才清醒,揉着腿,一瘸一拐坐到女孩原来的位置,正咧嘴傻笑呢,旁边柳青风冷哼一声:“土包子!”
李二狗闻声回头,见是水仙花,立马回怼:“啧啧,还是娘们唧唧的!”
柳青风“你你你”半天,愣是没找到词,脸憋得通红,只能扭过脸生闷气,暗悔非得惹这个憨货干啥!
秦雪对漂亮过头的胡小七特感兴趣,一口一个小弟弟。又让胡小七变出耳朵和尾巴给她看。秦雪也不白喜欢,直接从包里掏出一把红线串的小铜钱剑,塞给他:
“从今儿起,你就是我弟弟,以后叫我雪姐。这是见面礼,以后谁敢欺负你,报我名字,姐帮你干他!”
胡小七捧着铜钱剑,哭笑不得,只能道谢。
茶过三巡,守静道长举杯:“今日小聚,一为交流,二为答谢陈小友。往后京城地面,大家互相照应,共守此方平安!”
众人齐声应和,气氛达到高潮。
散席时,好多人要来了陈十安电话号,说好有空互相串门。柳青风早跑得没影,估计是怕再被李二狗刺激。
回酒店路上,三人各怀心思。
陈十安惦记着晚上老头之约,胡小七把玩铜钱剑,爱不释手;只有李二狗,一路上眼睛发直,嘿嘿直乐,笑得陈十安心里发毛。
“二狗哥你咋了?中邪了?”
李二狗双手捧心,一脸甜蜜:“老弟,我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