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初二年(公元221年)春
春江水暖,庞正却感到一丝寒意。商队从交州传回密报:江东使者频繁出入南中,而北方的甄家也突然减少了交易量。
太安静了。庞正在江陵府中对黄琬说,孙权吃了这么大亏,曹丕刚登帝位,都不该这么安静。
三日后,暗桩从建业传来确切消息:孙权派诸葛瑾出使曹魏,同时有密使潜入南中,联络孟获。
好个三面合围!庞正拍案而起,随即冷静下来。他深知自己必须坐镇荆州,防备孙权与曹丕,但南中之乱也不可不平。
传霍峻、张嶷!
二人很快来到府中。庞正指着南中的地图:命你二人率一万精锐南下,平定孟获之乱。记住,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四月,霍峻、张嶷率军南下。这支军队装备精良,不仅携带大量药材,还有黄琬特制的驱蚊香囊、防水帐篷,以及适合山地作战的简易滑索。
第一擒在泸水畔。孟获仗着地利,在河边列阵。霍峻令士卒佯装渡河,却暗中派水性好的士兵从上游潜渡。当孟获全力阻击渡河部队时,背后突然杀声震天,只得仓皇败退。
被俘的孟获不服:若非部下大意,岂能让你得手!
霍峻按照庞正嘱咐大笑:那我便放你回去,再战一场!
第二擒在山谷。孟获设下埋伏,想诱汉军入谷。张嶷将计就计,派小股部队入谷,主力却绕到埋伏部队后方。当孟获率军杀出时,反被团团围住。
这次可服?张嶷问。
你既知是计,不算真本事!孟获仍不服。
第三擒时,孟获请来木鹿大王,驱象兵来战。霍峻早已得到庞正授意,军中推出特制的巨响爆竹——这是黄琬根据庞正描述改进的震天雷。巨象受惊,反冲孟获本阵。
被俘的孟获怒道:仗着奇技淫巧,算什么英雄!
霍峻依旧放他回去。
第四擒时,孟获借来藤甲兵。这些士兵身着浸油藤甲,刀箭难入。首战告捷,孟获大喜过望。
张嶷却看出破绽。次日再战,他令士卒佯败,将藤甲兵引入狭谷,然后火箭齐发。藤甲遇火即燃,孟获大军溃不成军。
这次被俘,孟获低头不语。
第五擒,孟获请来乌戈国主兀突骨,率三万蛮兵来战。这些蛮兵赤身涂彩,状若鬼神,汉军初见时颇为畏惧。
霍峻却看出破绽:装神弄鬼,必是心虚。他令士卒以强弩远射,不与近战。蛮兵死伤惨重,兀突骨被生擒。
孟获再次被俘,终于叹息:汉军用兵如神,获...心服。
既然心服,张嶷笑道,为何眼中还有不服之色?
于是又放他回去。
第六擒时,孟获已经心怯。他退守银坑洞,凭借天险固守。霍峻却不强攻,而是断其水源,又在四周设下疑兵。蛮兵人心惶惶,部将董荼那趁夜绑了孟获来降。
这次被缚,孟获垂首:南人永不复反矣。
张嶷却道:你心中还有疑虑。再次释放。
第七擒,孟获请来所有部落首领,在桃花溪畔立誓:若再被擒,必真心归顺!
霍峻分兵三路,虚虚实实。当孟获全力应付正面时,张嶷率弩兵从山崖索降,直取中军。另一路山地兵从小路包抄,断其退路。
孟获被带到霍峻面前,跪地痛哭:公天威也,南人不复反矣!
霍峻按照庞正吩咐,在桃花溪畔设坛立誓。他取出一面特制的铜鼓——这是按黄琬设计打造的盟誓鼓,鼓身刻着各族图腾。
击此鼓者,永为兄弟。霍峻将鼓槌交给孟获。
孟获热泪盈眶,奋力击鼓。鼓声传遍山谷,各族首领纷纷跪拜。
平定南中的消息传回江陵,庞正终于松了口气。但随即而来的密报让他再次警惕:就在南征期间,孙权已经完成水军整顿,曹丕也在北方调兵遣将。
更让他心惊的是,在南中缴获的文书中发现,孙权承诺给孟获的,不仅是钱粮兵器,还有荆州的地图——上面详细标注着各处的防御弱点。
传令霍峻,留五千兵马镇守南中,其余人马立即回师。庞正下令,江东的老朋友,恐怕已经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