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转换的眩晕感尚未完全消退,浓烈的血腥气与建筑物木材断裂的刺耳噪音便扑面而来。林玦发现自己立于一处扭曲的、不断重构的日式阁楼廊道中,上下左右的方向感在这里完全混乱。
“啧,随机传送啊。”林枫的声音带着点看热闹的兴致,“这个世界有点意思,空间规则被强行扭曲成了迷宫。哦豁,能量反应不弱,有几个小家伙快死了,还有个大家伙藏在核心。”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前方廊道拐角处传来一声悲鸣,伴随着利器撕裂血肉的闷响。一个头戴钻石护额、浑身浴血的少年(我妻善逸)被狠狠击飞,撞破纸门,滚落到林玦脚边,他手中的日轮刀已然断裂,胸口一道恐怖的爪痕深可见骨,气息微弱。
“善逸!”另一个戴着野猪头套的少年(嘴平伊之助)怒吼着从破洞中冲出,双刀狂乱地斩向追击而来的敌人——那是一个有着桃红色短发,眼中刻着“上弦之陆”字眼,周身缠绕着无数锋利丝线的女鬼(堕姬\/妓夫太郎)。
“滚开!丑八怪!”堕姬娇叱着,血鬼术·八重带斩爆发,无数柔韧而锋利的绸带如同拥有生命般绞杀向伊之助。
伊之助的双刀勉强斩断几根,但更多的绸带瞬间缠绕上他的四肢和脖颈,巨大的力量要将他撕碎!他发出痛苦的闷哼,眼中第一次浮现出绝望。
林玦面无表情地看着脚边濒死的善逸,以及即将被分尸的伊之助。她对这世界的恩怨毫无兴趣,但……
“碍事。”
她轻声自语,并非出于怜悯,仅仅是觉得眼前的厮杀挡住了她的路,而那女鬼散发的气息,带着她熟悉的、属于“恶”与“吞噬”的规则变种,令她本能地不喜。
她甚至没有做出任何明显的动作,只是心念微动,丹田内源核微微一震。
【寂灭领域·微尘】——局部释放。
那缠绕、绞杀向伊之助的无数血色绸带,在闯入林玦周身三尺范围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点燃,从尖端开始,无声无息地化为飞灰,连一丝烟雾都未曾升起。
正准备享受杀戮的堕姬愣住了,她感觉自己和血鬼术的联系被强行切断了一部分。
“怎么回事?!”她惊疑不定地看向场中突然多出来的黑衣少女。
伊之助摔在地上,剧烈咳嗽,茫然地看着身上消失的束缚,又看向林玦。
林玦的目光掠过他们,直接投向廊道深处,那里,一股更加阴冷、暴虐、充满了无尽岁月积累的食欲的气息,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清晰地指引着方向。
无惨。
这个世界的“根源之恶”之一。
她来了一丝兴趣。
她迈步向前,无视了惊愕的堕姬和茫然的伊之助。
“站住!你是什么东西?!”堕姬感受到被无视的羞辱,以及对方身上那股令人心悸的虚无感,让她本能地感到恐惧和愤怒。她尖啸着,与从阴影中现身的哥哥妓夫太郎一起,爆发出最强的血鬼术,毒刃与绸带如同风暴般席卷向林玦!
这是上弦之陆的合击绝技,足以瞬间灭杀柱级剑士。
林玦脚步未停。
那狂暴的血鬼术风暴在接近她身体时,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再次无声无息地湮灭、消散。甚至连她的一片衣角都未能掀起。
妓夫太郎瞳孔骤缩,他的毒……无效?!
林玦终于侧过头,看了他们一眼。那眼神,如同人类俯瞰脚边张牙舞爪的虫豸。
她抬起一根手指,对着兄妹二人,轻轻一点。
【毁灭·规则剥离】。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堕姬和妓夫太郎甚至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但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体内属于“鬼”的核心力量——那股让他们不死不灭、赋予他们血鬼术的源头,正在被一股无法理解的力量强行抽离、瓦解!
“不!我的力量!哥哥!!”堕姬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开始像失去支撑的沙堡般崩溃。
妓夫太郎试图挣扎,却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和妹妹的存在本质被抹除。
一秒?或者更短。
上弦之陆,堕姬与妓夫太郎,连同他们存在的根基,彻底化为虚无,仿佛从未存在过。
伊之助张大了嘴巴,野猪头套下的眼睛瞪得滚圆,大脑一片空白。刚刚差点杀死他和善逸的上弦之鬼……就这么没了?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用一根手指……点没了?!
林玦收回手指,仿佛只是掸去了些许灰尘。她继续迈步,向着无惨气息传来的方向走去。她的步伐看似不快,但身影几个闪烁间,便已消失在扭曲回廊的深处。
……
无限城核心。
激战正酣。炭治郎、富冈义勇、悲鸣屿行冥等柱级剑士,正与上弦之叁猗窝座、上弦之壹黑死牟进行着惨烈无比的死斗。
炭治郎的赫刀与黑死牟的恐怖月之呼吸剑技碰撞,火花四溅,他身上已多处负伤。另一边,猗窝座那毁灭性的罗针领域与富冈义勇精妙的水之呼吸相互抗衡,险象环生。
而在地下深处,产屋敷耀哉以自身为饵发动的最终爆炸,虽然重创了鬼舞辻无惨,却未能将其消灭。此刻,摆脱了阳光威胁的无惨,在无限城中显露出他那布满巨口和利刃的恐怖本体,狂暴的触手如同死亡风暴,疯狂攻击着试图阻止他的剑士们,情况岌岌可危。
“蝼蚁!你们都要死!”无惨咆哮着,再生能力让他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就在这时——
“嗡!”
一股无形的力场,如同水银泻地,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整个核心战场。
时间仿佛被放缓。
所有正在激烈交锋的剑士与上弦鬼,动作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猗窝座的罗针领域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黑死牟挥出的无数圆月刃芒变得黯淡迟滞,无惨那狂暴舞动的触手也仿佛陷入了粘稠的泥沼,速度大减。
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扼住了每一个存在的心脏——无论是人,还是鬼。
战场边缘,一道黑色的身影悄然出现。
林玦。
她看着场中那形态丑陋、散发着滔天恶意的无惨,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肮脏的聚合体。”她评价道。
无惨也看到了她,从那黑衣少女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种比继国缘一的日之呼吸更加可怕的、直指存在本源的威胁!
“你是谁?!”无惨厉声喝问,无数眼球死死盯住林玦。
炭治郎、义勇等人也震惊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他们能感觉到,这令人窒息的压力源头,正是这个少女!
林玦没有回答。她只是对着无惨,伸出了手掌。
【源核技·世界投影·禁锢】。
一方更加清晰的、仿佛由混沌气流构成的微型世界虚影,将无惨连同他周身的大片区域完全笼罩!
在这投影范围内,空间的规则被强行改写,无惨感觉自己与无限城的联系被切断,他那引以为傲的、几乎无限的再生能力,在这一刻仿佛被冻结!构成他身体的无数细胞发出了哀鸣!
“不!这是什么力量?!”无惨惊恐地发现,自己动弹不得,甚至连分裂逃逸都做不到!
林玦五指缓缓收拢。
【规则·崩灭·扩散】。
无惨那庞大的、由无数血肉聚合而成的躯体,从最微小的细胞层面开始,发生连锁崩解!没有爆炸,没有血肉横飞,只有如同沙堆坍塌般的无声湮灭!
“不——!!我是不死的!我是完美的!!!”无惨发出绝望而不甘的灵魂尖啸,但无法阻止他存在的根基被那无形的毁灭规则彻底抹除。
一秒,两秒……
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肆虐千年,带给世间无尽痛苦的鬼之始祖——鬼舞辻无惨,就这么如同被橡皮擦掉一般,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连同他所有的细胞,所有的意识,所有的存在痕迹。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猗窝座和黑死牟呆立当场,他们与无惨之间的血脉联系……断了!无惨大人……死了?!
炭治郎手中的日轮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茫然地看着无惨消失的地方,又看看林玦,大脑一片空白。千百年来,鬼杀队付出无数代价想要消灭的敌人……就这么……结束了?
林枫的声音带着满意在林玦脑海响起:“搞定收工!这个世界的‘肿瘤’切掉了。能量性质有点意思,但层次还是低了点。走吧,下一个世界,应该能遇到更能让你‘尽兴’的对手。”
一道新的空间门在林玦身后展开,门后是浩瀚的星空与巨大的钢铁造物轮廓。
林玦没有丝毫停留,甚至没有看那些幸存的剑士和上弦鬼一眼,转身步入了光门。
在她消失的瞬间,那笼罩战场的恐怖力场也随之消散。
无限城的扭曲空间开始剧烈震荡,失去了无惨和鸣女(上弦之肆,控制无限城)的维持,这座庞大的迷宫开始崩塌。
幸存的剑士们回过神来,看着开始崩溃的无限城,以及同样陷入茫然和绝望的猗窝座与黑死牟,意识到战斗还未结束,但最大的威胁,已然以一种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被彻底终结。
那个黑衣少女……是谁?
无人能答。
而林玦,已然踏上了新的征途。
(鬼灭之刃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