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结束后，柳父回书房拿资料，柳母拉着柳如烟的手拍了拍，低声问：“昨晚睡得好吗？”柳如烟笑着点头，心里却还在想着资料的事。
客厅里只剩下柳如玉和林雨时，柳如玉终于按捺不住，看着林雨起身要走，立刻道：“等等，我跟你一起去。正好我今天也要去魔都大学，顺道。”
她话音刚落，柳母就从里屋走出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去大学做什么？如玉啊，你刚回来，就别瞎跑了。”
柳如玉一愣：“妈，我……”
“我还不知道你？”柳母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昨晚回来得急，连句贴心话都没跟我们说呢。”
“今天就在家歇着，陪我和你爸说说话，下午我让王妈做你爱吃的酱鸭，咱们娘俩好好聊聊。”
柳如玉被堵得说不出话，她哪能听不出母亲话里的深意——这是明摆着拦着她不让去见傅雨！可她偏想争一句：“妈，我真的是去学校……”
“去什么去？”柳母眼一瞪，语气却依旧是疼爱的，“你爸刚跟我说，京都那边还有些收尾工作没处理完，你正好在家想想怎么安排。”
“小林去送资料就行了，一个小姑娘家的事，哪用得着你这个当姐姐的特意跑一趟？”
话说到这份上，柳如玉再执拗也不好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林雨接过柳父递来的文件袋，转身出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柳母才收起笑容，拉着她往沙发走：“坐下，妈有话跟你说。”
柳如玉心里憋着气，却不得不坐下，眼角的余光还望着门口的方向——她怎么也没想到，母亲居然把她看得这么透，连她想去见傅雨都猜到了。
而此刻，林雨已经开着车驶出别墅区，手里的文件袋沉甸甸的。
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柳家别墅，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柳如玉没跟来，应该是柳父柳母要亲自告诉她那些事情了。
而现在，他还是先让如意也看清这些真相再说。
车子朝着魔都大学的方向驶去，阳光透过车窗落在文件袋上，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魔都大学的林荫道上，梧桐叶被风卷着打旋，轻轻落在林雨肩头。
他刚走到教学楼门口，就看见柳如意抱着课本从楼上走下来，鹅黄色的连帽卫衣衬得她脸颊莹白，发尾还沾着点颜料，看见他时，眼睛亮了亮：“姐夫，你怎么来了？”
林雨走上前，将文件袋递过去：“爸让我给你的，说看完就明白了。”
柳如意接过文件袋，目光在上面顿了顿，朝不远处的香樟林偏了偏头：“去那边说吧。”
僻静的长椅被树荫罩着，光影斑驳。
柳如意拆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照片一张张看着，脸上没什么明显的波澜，只是在看到某些画面时，眉梢微微挑了下，像是看到了什么无关紧要的趣闻。
“就这？”她把照片拢回袋里，抬头看向林雨，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天气，“傅雨在国外的日子，倒是过得挺‘热闹’。”
林雨在她身边坐下，见她反应平静，心里并不意外——有些事，他们早已有过默契，无需多言。他只淡淡道：“爸还担心你看了会多想。”
“想什么？”柳如意笑了笑，把文件袋塞进画板袋，“都是过去的人了，他怎么样，与我无关。”
她说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落叶：“走吧，姐夫，帮我跟老师请个假，我想出去散散心。”
林雨点头应下，看着她轻快的背影，知道这场风波于她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
有些关系早已在悄然间定了向，旁人的轨迹如何，终究影响不了什么。
柳如意却忽然凑近，手肘轻轻撞了撞他的胳膊，声音带着点狡黠：“姐夫，你说我要是现在去找傅雨，告诉他我看到这些了，他会不会哭着求我原谅？”
“如意……”
“逗你的啦。”她笑着摆摆手，把文件袋塞进画板袋，“我早就不喜欢他了。以前是年纪小，被他那点装出来的温柔骗了，现在啊……”
她抬眼看向林雨，阳光落在她睫毛上，闪着细碎的光，“我心里早就有人了。”
林雨的心跳漏了一拍，刚要说话，就被她猛地拽起身：“走走走，姐夫，帮我跟老师请个假，就说家里有事。”
“啊？”
“散心去！”柳如意不由分说拉着他往校门口跑，卫衣帽子歪在一边，“我知道有家新开的陶艺馆，据说能自己做杯子，你陪我去！”
她的指尖温热，力道却很足，林雨被她拽着跑了几步，看着她轻快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这哪是散心，分明是借着由头找机会亲近。
他拿出手机给柳如意的辅导员发了条信息，转身跟上她的脚步，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看来，柳如意是真的放下了。
陶艺馆里，柳如意捏着陶泥的手沾了不少灰，却兴致勃勃地要给林雨做个马克杯。
“要做个最大号的，这样你开会的时候能多喝点水。”
她一边说一边往泥坯上按手印，像在盖专属印章。
林雨坐在旁边看着，偶尔帮她扶一下歪掉的杯壁，两人的笑声混着陶轮转动的声音，在暖黄的灯光里格外融洽。
柳父柳母后来接到林雨的电话，听说如意看完资料没闹脾气，反而拉着他出去玩了，只当是孩子心性，觉得事情翻篇了，便没再多问，只叮嘱林雨好好陪着。
而柳家别墅里，气氛却剑拔弩张。
柳母把打印出来的照片摊在书房桌上，柳如玉扫过一眼，脸色瞬间涨红，猛地把照片挥到地上：“假的！这些都是假的！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傅雨！”
“陷害？”柳父捡起一张照片，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赌场监控、酒吧合影，还有这针管……哪一样是能伪造的？如玉，你醒醒！”
“我不信！”柳如玉梗着脖子，眼眶泛红，“傅雨不是这样的人！他当年走的时候还跟我说过，等他回来就……”
“就什么？”柳母叹了口气，“就带着一身烂事回来，让你跟着他糟心吗？如玉，妈是过来人，男人的话不能全信，尤其是这种藏着掖着的！”
“你们就是看不惯我喜欢他！”柳如玉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嘴硬，“林雨能拿到这些，指不定是他搞的鬼！他就是怕傅雨回来，怕我跟傅雨在一起！”
“这些资料跟林雨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能这么说林雨？”
柳父气得拍桌子，“他在柳家做了什么，我们都看在眼里！倒是你，被傅雨迷得连是非都分不清了！”
争吵像越滚越大的雪球，最后柳如玉猛地推开门，捂着胸口跑出书房，抓起玄关的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引擎轰鸣着划破别墅区的宁静，她把油门踩到底，车身几乎要飘起来，同时单手抓着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查！立刻给我查傅雨在国外的所有事！”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发颤，“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半小时内，我要知道全部真相！”
电话那头的助理正站在落地窗前，闻言微微颔首，语气恭敬：“好的柳总，我马上安排。”
挂了电话，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作为穿越者，他虽然不清楚剧情，但是女频文的套路，他还是熟得很——出国多年的白月光多半藏着黑料，而他这个替身，只要把真相摆出来，就能顺理成章地让女主看清谁才值得珍惜。
他慢条斯理地打开电脑，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打，联系人前去查找资料。
而柳如玉还在车流里疯狂穿梭，她死死咬着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是假的，傅雨不会骗她。
阳光透过挡风玻璃照在她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像她此刻混乱的心绪。
她不知道，自己拼死想要求证的“真相”，只会把她推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