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几乎所有一组种子们,都在有意无意地注意穿越点。
昨晚山顶值夜到现在的哨兵——唐真和贺凛冬;北岸收拾、整理摊晒鱼干、巨弩和投石机组件的卫鑫眸、丁智勋、艾凡锦、林筱月等男女生;洞口晾晒、鞣制兽皮、翻晒新采集毛拉的王令仪、麦仙儿、连采萍等女生;还有,距离盘古哨所一百五十五公里的冷啸——今天是原计划中,三组穿越的日子!
河床穿越点随时都有可能亮起时空门幽蓝的光,可现在那里只有风卷枯草打着旋。
王骁低声嘟囔着: “希望今天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顺顺利利!”
一旁郑世先手里的粗笨铜扳手顿了顿,目光扫过穿越点。轻叹道:“二组没消息,三组再不来。我们一组,真成“孤家寡人”了。”
洞口同样充满了期待,河床就在眼皮子底下。
苟居里和李怡嘴里商量着公共洗浴应该尽快建立起来,卫生问题不容小觑。可洞内所有人的心思,都在穿越点那儿。
“要不……再试一次?”聂风梧征询的望向老卫,手里攥着块竹片——那是他用来记录“寓言”失联时间的小玩意。每天划一道痕,今天是第九道。
卫鑫眸点头嗯了一声,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闭目凝神——脑海里本该如潮水般涌来的知识海洋,像凝固的冰河,一丝涟漪没有。
王骁率先睁开眼,用力捶了下身边的投石车基座,架上落下些许竹榍。“还是不行!‘寓言’到底失联到什么时候?”
焦急的杜乐山已经爬上山顶,那种竹筒做得大喇叭扯着嗓子喊:“老卫!啥都没有!连点能量波动都没!”声音顺着风灌进洞穴和北岸河滩,每个人都充满心有不甘的无奈。
卫鑫眸深吸一口气,环视众人拍了拍手:“不等了!该干啥干啥!吴奇雄,你带五个人去西边乱石滩后的山坳,昨天马徐志说见着黑黢黢的石头,说不定是煤;南婧琪,你领女生去靠西的河床下继续捞捞,岳霞举说石缝里应该藏着不少天然铜;剩余人跟我投射车和投石机,我们先商议出放置地点!”
这次老卫发出的指令几乎全是模棱两可,众人也沉默地遵从的行动起来。穿越点就在眼前这点距离,却隔着看不见的墙。把他们和本该到来的同伴,生生隔开。
南岸荒原上,冷啸大口啃食着烤得焦香的恐狼肉。目光朝穿越点不时张望,他不知道自己被冲上南岸的地方,距离盘山哨所足有一百五十公里,根本看不见穿越点。只能远远望见盘古哨所的山顶,还很模糊遥远。
他只吃了些小狼肉,全是最鲜嫩可口的部位。独处又有选择,冷啸不介意宠宠自己。
剩下的大部分狼肉用老狼皮包裹在背后,他手提肿骨鹿鹿角,开始向西出发。
他边走边调动“寓言”,孤独的人太想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可脑海中“寓言”的回复的没有只言片语,只有一片死寂。
他弯腰捡起几块边缘锋利的燧石,塞进护甲上剩余的唯一口袋。中午烧烤时,他不想再生拉硬拽分割食物了。
向西行进将近三公里,南面左手的灌木丛中传来“咕咕”的轻响。冷啸俯身看去:一只雄锦鸡带着两只母锦鸡,正摇头晃脑的啄食着掉落的浆果。雄鸡华美的羽毛,在晨光里泛着光。
冷啸压住脚步,调整呼吸。绕到接近它们的灌木丛侧面,三只锦鸡察觉到了他的鬼祟。扑棱的飞起,冷啸趁它们还未飞离攻击范围,两米的鹿角呼啸着就抽向它们。茂盛的掌状构造,又一次助攻他得手了。一雄一雌落地即死,它们的生命太脆弱。
将它们扔进身后小狼皮包裹,从背包里掏出三个竹筒——这是昨晚睡前赶制出来的。一个损坏就舍弃的竹筒用来烧水,一个用来装凉白开。还有一个备用的,准备装些发现的小物件。
冷啸把包裹重新系好,前方灌木丛中乱石堆里露出一截灰白巨骨引起他的注意。
冷啸紧张的仔细环视四周,然后才敢蹲身查看。这截骨头表面残留着肉丝,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三天。比他手臂都粗的骨骼大小,说明这家伙生前体积庞大。
残骸上留有不同动物啃咬过的痕迹,往灌木丛深处望去,还有三具至少七八米的巨蛇遗骸横。冷啸不由心惊,在这方世界,还有什么生灵能杀死这些巨物?
一大三小集中在一起被击杀,也许只有神明才能做到。冷啸很快否决了这个荒谬的想法,至少还有两种更符合科学的合理推断——要么是细菌感染,要么它们被吞下的食物传染了病毒。
他迅速撤离此地,刚才白骨上看不出什么异样。那么食用了它们尸体的动物……
冷啸再次紧紧握住鹿角——这是他唯一的武器,也是他独行荒野的底气。面对病菌,他的百毒不侵不靠谱起来。
行到一块背风的岩石下,太阳已到头顶。冷啸收拢干柴,用鹿角刨坑架起炭火。按照叫花鸡做法,用宽大的蕨类叶子把处理干净的锦鸡裹紧。外层涂抹上厚厚的稀泥,再埋进炭火。肉香渐渐飘出来时,冷啸翻出一块母狼的碎皮。等待食物降温,记录昨天到现在的发现。
他苦恼还没发现渡河地点,难道要一路走到盘古哨所那里搭建的笕桥才能到达北岸?
而此刻的盘古哨所里,卫鑫眸正拿着郑世先刚磨好的铜箭头,往投石机的弹匣里装填。
“吴奇雄传回消息!山坳里的黑石头烧起来火旺得很,真的是煤!”孙敏楠顶着个大花脸跑过来,却笑得眼睛发亮。
卫鑫眸惊喜道“明天就找好位置,集体搭建高温窑!终于要向电气时代迈进了,工业文明还远吗?哈哈哈”又追问道:储量多少?
孙敏楠顿时冷了脸:“还未探明……”
“还未探明……”卫鑫眸沉吟着跟了一句。
冷啸灌满凉白开,准备出发“快了,”他给自己打气,“跑快点,也许两天后就能回到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