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报的风波看似已经过去,但其所造成的影响却远远没有结束。
刘海中固然是丢尽了面子,没脸见人,在四合院里早出晚归,生怕跟邻居们打照面。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贾张氏也好不到哪里去,当众从裤裆里掏出“倒霉东西”糊刘海中脸上,已经让她成为了院里人人嫌恶的过街老鼠。
贾张氏不敢埋怨李源,心里自然是恨极了那个背地里写匿名举报信的人,要不是这个王八蛋挑事,哪会有后面这一连串的丢人现眼?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琢磨,把院里的人挨个在脑子里过筛子。
刘海中?
那是个没脑子的蠢货,当时跳得最高,可看那后来被民警训得跟三孙子似的熊样,不像是能写出匿名信的阴险人,倒像是被人当枪使了。
易中海?
贾张氏撇撇嘴,那老狐狸倒是够阴,也不是啥好人。表面上装的一本正经,二十年前趴在老娘身上使劲地时候咋不正经呢?整天说是帮衬孤儿寡母,谁知道是不是看上了新任小寡妇秦淮茹?这人可得防着点。
阎埠贵?
这老小子倒是精得跟猴儿似的,一肚子小九九,整天琢磨着怎么占便宜,连颗葱都能算计出二两油来。可要说写举报信这种既冒险又得罪人的事儿……贾张氏摇了摇头。
她虽然泼,看人却也有她的一套。闫埠贵那种人,是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光会耍嘴皮子、占小便宜,真要让他干这种可能引火烧身、一旦查实后果严重的事儿,他估计能把自己那点胆儿给吓破了。
这人算计的都是眼前看得见、摸得着、风险小的好处,比如蹭顿饭、得点小东西、嘴上占点便宜。
举报李源?李源现在看着可是跟苏联专家都能搭上话的,闫埠贵巴结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主动去得罪?就算心里有点小九九,他也只会背后嘀咕,绝不敢真刀真枪地上。
“不像他。” 贾张氏喃喃自语,把闫埠贵也从嫌疑人名单上划掉了,“这老抠儿,借他八个胆子也不敢!”
排除了闫埠贵,她的思路似乎更清晰了,那些平时看着不顺眼、有可能跟李源结怨的人,一个个在脑子里浮现,又一个个被她用自己那套逻辑否定或保留。
最后,她的思绪牢牢地钉在了某个人身上,并且越想越觉得合理,越想越气愤。
“许大茂……对,肯定就是他!这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坏胚子!”
她越想越觉得对路。这院里,就数许大茂最不是东西!
一肚子坏水,整天在院里搞事情,一大爷家领养的小贝不就是他搞的鬼吗?而且,他跟李源早就有仇,被李源套过麻袋打成了猪头,这孙子肯定怀恨在心,一直憋着坏呢!
“没错,准是他!”
贾张氏越想越气,猛地坐了起来,眼睛里射出怨恨的光。
许大茂这个坏种,害得她丢了这么大的人,成了过街老鼠,这口气要是不出,她能憋死!
可她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能怎么办?秦淮茹是个寡妇,她自己一把老骨头,打是打不过许大茂那个青壮劳力的。像李源一样套麻袋?她倒是有这个心,可没那个体力,更没那个胆子去盯梢下手。
“得想个法子……得让这孙子也疼一疼,出出血!”
贾张氏咬着后槽牙,在屋子里左思右想,突然,她眼睛一亮,想起了什么。
娄晓娥怀孕了!
许大茂那孙子对这第一胎看得比眼珠子还重,天天念叨着儿子。
前阵子,许大茂为了给怀孕的娄晓娥补身子,不知道从乡下哪个生产队里,倒腾回来两只正下蛋的老母鸡,宝贝似的养在自家搭建的小鸡窝里,时不时就听他炫耀母鸡又下了几个蛋。
现在是什么时候?
下午!厂里上班的还没回来,学校里……对,今儿好像是礼拜天?学校放假!院子里空得很,大人上班,孩子要么上学要么在家,正是人少的时候!
一个阴损的念头,如同毒蛇般从贾张氏心里钻了出来,迅速占据了她整个心里。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也不去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棒梗!”
她大声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棒梗正拿着汽水瓶跟院子里的小孩子们炫耀,听到奶奶喊,有些不情愿地应了一声,磨磨蹭蹭地往回走,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已经空了的北冰洋汽水瓶——这可是他重要的“社交资本”。
“奶,啥事啊?我正玩儿呢。” 棒梗走进屋,嘟着嘴。
贾张氏一把将他拉过来,脸上挤出慈祥又有几分神秘的笑容,“乖孙子,想不想吃鸡肉?喝香喷喷的鸡汤?”
棒梗的眼睛“噌”地亮了,汽水瓶瞬间不香了。“鸡肉?奶,咱家哪来的鸡肉?”
“嘿嘿,别人家有啊!” 贾张氏凑得更近,对着自己的亲孙子开始了蛊惑,“后院许大茂家,养着两只又肥又大的老母鸡,天天能下蛋!那许大茂不是好东西,净干缺德事,他家的鸡,咱拿过来吃了,那是他活该!”
她开始给孙子灌输她那套歪理:“你忘了?许大茂那坏种写黑信,想害你李叔,还想断了咱家的活路!你说他该不该罚?”
“可我妈说不准我去拿别人家东西,要拿只能拿傻叔家的。”
棒梗眼下才十岁,还没有像后来那样无法无天,虽然已经稍微有些小偷小摸的行为,却也只是在傻柱家里,所以对于奶奶的诱导,还是有些不敢。
“你妈里个……”
贾张氏脸上那点“慈祥”差点没挂住,差点说秃噜了嘴,心里暗骂秦淮茹多事,但嘴上却立刻换了一套说辞:
“傻柱?傻柱那是自己人!他的东西,咱拿那是看得起他!可许大茂能一样吗?他是外人!是仇人!你妈那是不知道许大茂有多坏!他写黑信想害人,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啊!比偷东西坏一百倍、一千倍!”
“你想想,上次要不是你李叔…咳咳,要不是咱们运气好,证据齐全,你李叔可能就被抓走了!到时候谁还给你汽水喝?谁还给你糖吃?咱们家以后吃啥喝啥?许大茂这就是要断了咱们的活路!对待这种黑心肝的坏种,咱们还跟他讲什么客气?”
棒梗被奶奶这番连吓唬带煽动的话弄得有点懵,但“汽水”“糖”这些关键词他还是懂的。
一想到以后可能没这些好东西了,再也不能在院里显摆,他心里对许大茂那真是恨死了,小孩子的恨有时候可比大人的恨还要厉害。
大人可能还会畏惧法律,一家子的生计等等,但小孩子可就没这个顾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