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罗的海的薄雾笼罩着但泽港，一艘悬挂俄国海军旗的轻型巡洋舰缓缓靠岸。甲板上，沙皇尼古拉二世的特使——海军中将阿列克谢·罗日杰斯特文斯基——整理了一下制服，确保胸前的圣安娜勋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的手中握着一封烫金信封，火漆上印着双头鹰徽记。
陈慕（威廉二世）站在码头，身后是整齐列队的德国海军仪仗队。海风带着咸腥味拂过他的面庞，他的目光却始终锁定在那封信上。
尊敬的德意志皇帝陛下，罗日杰斯特文斯基微微鞠躬，双手递上信件，沙皇陛下希望与您就波罗的海的和平与繁荣达成共识。
陈慕接过信封，指尖轻轻摩挲火漆上的纹路。他不用拆开也知道里面是什么——**《波罗的海互不侵犯条约》**，在原历史中，这份条约从未存在过。
替我感谢沙皇陛下的好意，陈慕微笑，我会亲自回复。
无忧宫的会议厅内，提尔皮茨、外交大臣伯恩哈德·冯·比洛和陆军总参谋长阿尔弗雷德·冯·施里芬围坐在长桌前。陈慕将条约草案推至桌中央，手指轻轻敲击其中一条：
＞ 缔约国双方承诺，不在波罗的海沿岸50海里范围内部署潜艇作战部队。
表面上是互不侵犯，提尔皮茨冷笑，实际上是想限制我们的潜艇活动范围。
不仅如此，冯·比洛推了推眼镜，条约的附加条款里还要求我们公开所有潜艇的技术参数，理由是‘避免误判’。
陈慕的目光扫过众人。
俄国人突然这么关心‘误判’，真是讽刺。他缓缓道，三个月前，他们的巡洋舰还在但泽外海模拟鱼雷攻击商船。
施里芬沉吟片刻：陛下，沙皇的提议背后一定有英国人的影子。
当然。陈慕冷笑，但问题在于——为什么是现在？
深夜，汉斯匆匆走入皇帝的书房，递上一份破译的电报：
＞ 圣彼得堡至伦敦，加密频道。‘条约已递送，德国人若拒绝，即刻启动b计划。’——署名：R.
陈慕皱眉。
可能是俄国海军大臣罗日杰斯特文斯基，也可能是……汉斯犹豫了一下，英国皇家海军情报处的雷金纳德·霍尔上校。
陈慕的指尖轻轻敲击桌面。
查清楚这个‘b计划’是什么。
已经在查了，陛下。但还有一件事——汉斯压低声音，我们在基尔港的线人报告，一艘英国货轮昨天卸下了一批‘渔业声呐设备’，但实际货物被严密看守，连海关都无权检查。
陈慕的眼神一凛。
盯紧那批货。
圣彼得堡，冬宫的镀金大厅内，尼古拉二世正与法国驻俄大使莫里斯·帕莱奥洛格密谈。沙皇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声音低沉：
德国人会签署条约吗？
威廉二世不是傻瓜，帕莱奥洛格微笑，但他也无法直接拒绝——那会显得德国好战。
如果他真的签了呢？
那更好，法国大使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条约的漏洞足够让我们在必要时……‘合理’地摧毁他们的潜艇部队。
沙皇沉默片刻，突然问：英国人的声呐准备好了吗？
已经运抵基尔港了，帕莱奥洛格轻声道，只要条约一签，他们就能在‘演习’中测试新设备的实战效果。
一周后，陈慕在柏林皇宫召见俄国特使罗日杰斯特文斯基。
关于贵国的条约提议，陈慕微笑着退回一份修改后的文件，我们做了一些‘微小’的调整。
俄国中将低头查看，瞳孔骤然收缩——
1. 潜艇限制条款被删除，替换为双方不得在波罗的海部署超过5万吨的主力舰。（俄国在波罗的海的主力舰队恰好是5.2万吨）
2. 技术公开条款改为双方交换海军演习信息。
3. 新增一条：若缔约国任何一方遭受第三方攻击，另一方应保持中立。
罗日杰斯特文斯基的脸色变了：陛下，这……与沙皇的初衷不符。
是吗？陈慕挑眉，我以为沙皇陛下真正想要的是‘互不侵犯’，而不是单方面限制德国。
俄国特使哑口无言。
当晚，基尔港突然爆发大火。
英国货轮卸下的渔业声呐设备在仓库中燃烧，黑烟直冲夜空。消防队赶到时，发现火源竟是一桶被故意点燃的柴油——而本应存放声呐设备的集装箱早已空空如也。
设备消失了。
与此同时，U-3号潜艇悄然驶出基尔港，潜航至波罗的海深处。艇内，陈慕亲自检查着刚刚的英国声呐原型机。
果然是最新型号，工程师伦琴低声道，比我们预估的先进至少两年。
陈慕冷笑：看来沙皇的‘条约’只是个幌子，英国人真正的目标是测试我们的潜艇防御能力。
冬宫的书房里，尼古拉二世狠狠摔碎了酒杯。
德国人偷走了声呐设备？！他怒吼，英国人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法国大使帕莱奥洛格脸色阴沉：陛下，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威廉二世显然看穿了我们的计划。
那现在怎么办？沙皇咬牙，如果他公开英国人的秘密行动——
他不会，帕莱奥洛格冷笑，因为我们也掌握着他的秘密。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照片，推到沙皇面前——
照片上，陈慕（威廉二世）正与维多利亚女王的密使私下会面。
柏林皇宫，陈慕盯着汉斯递来的情报：
俄国人威胁要公开您与英国密使的会面照片，声称您‘背叛盟友’。
可笑，陈慕冷声道，他们自己勾结英国人，却反过来指责我？
问题是，陛下，汉斯犹豫道，如果照片公开，国内保守派会质疑您的立场，甚至可能引发政治危机。
陈慕沉默片刻，突然笑了。
那就让他们公开吧。
汉斯愕然：陛下？
准备一份‘礼物’送给沙皇，陈慕轻声道，把我们在波罗的海‘捡到’的英国声呐设备，原封不动地送回圣彼得堡——附带一份完整的性能分析报告。
他站起身，走向窗边，望着东方的天空。
既然沙皇想玩这场棋局，我就让他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