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卖“野菜”赚来的几十块巨款,墨清云走路都带风。他先是给妹妹买了三个肉多皮薄的大肉包,又给姐姐买了条她看了好几眼的碎花手帕,最后才给自己买了两个最便宜的馒头。
墨清音捧着肉包啃得满嘴流油,内心感慨:凡俗食物,虽无灵气,但重在烟火气,偶尔吃吃,倒也别有滋味。主要是,饿啊!这破身体!
回村的拖拉机上,墨清云还沉浸在“我妹妹是个销售天才”的震惊与喜悦中,反复摸着兜里剩下的钱,计划着明天再去多挖点“那种草”来卖。
墨清音听着哥哥的盘算,内心呵呵。哥,你想多了,那玩意儿是老祖我亲手“盘”过的,限量版。满山遍野都是普通杂草好吧?不过……倒是可以稍微扩大一下“种植面积”。
她正琢磨着怎么在不引起官方注意(特指某个姓傅的)的情况下,再搞点“特色农产品”,神识微动,感应到一股熟悉的、带着龙脉气息的能量波动在靠近。
哦?阴魂不散?
果然,拖拉机刚到村口,就看到那辆黑色越野车停在不远处。傅九渊靠在车边,似乎正在等她……们?
墨清云和墨清羽看到这阵仗,都有些紧张。墨清云下意识地把妹妹往身后护了护。
傅九渊迈步走过来,目光直接落在被哥哥护着、还在舔手指上油花的墨清音身上。
“小朋友,回来了?”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墨清音抬起油乎乎的小脸,眨巴眼:“嗯呐!帅哥哥,吃肉包吗?可香了!”(内心:馋死你!)
傅九渊看着她那故意显摆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很快又恢复冷峻。他没接茬,而是看向墨清云:“你们刚才在镇上卖的东西,能给我看看吗?或者,告诉我是在哪里采的?”
墨清云心里一紧,难道卖草犯法?他老实巴交地回答:“就、就是山里普通的草……我妹妹说叫醒神菜、清脂菜……就在我们院子墙角采的,没了,都卖完了。”
“院子墙角?”傅九渊挑眉,看向墨清音。
墨清音一脸无辜:“是呀!它们自己长那么好看的!不关我事!”(甩锅给大自然!)
傅九渊当然不信。他今天在镇上看得分明,那所谓的“野菜”蕴含的生命能量远超普通植物。结合罗盘在墨家院子附近的异常读数,答案呼之欲出——问题就出在这个小丫头身上。
他沉吟片刻,换了个方式。他从车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调出一些复杂的曲线图和地图,指着其中一个微微凸起的峰值对墨清云说:
“我们部门监测到你们家附近,包括院子这一块,存在一种特殊的……嗯,‘有益的地脉辐射’(他临时编了个词),可能会促进植物生长,甚至对人体有微弱好处。你们卖的‘野菜’,可能就是受此影响。”
墨清云和墨清羽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高大上。
傅九渊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种辐射很不稳定,我们需要长期监测研究。为了科学,也为了你们的安全,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保留那片……‘特殊植被区’,不要随意破坏或大规模采摘。我们会定期采样分析。”
说白了就是:这草有研究价值,你们别乱动,让我们白嫖…啊不,是研究。
墨清云一听跟“安全”和“科学”有关,立刻严肃起来,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们一定配合!不动,绝对不动!”
墨清音:“……”
她看着傅九渊那副道貌岸然、用科学外衣包装玄学真相的样子,差点气笑了。
好家伙!官方不仅开挂,还想白嫖老祖我的劳动成果?!
还‘有益的地脉辐射’?你咋不说是宇宙能量呢!
不就是想圈地研究,顺便监视我吗?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傅九渊说完,目光再次落到墨清音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期待?他想看看这小家伙会有什么反应。
墨清音深吸一口气,然后……
“哇——”地一声,哭了!
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鼻涕泡都出来了,小手指着傅九渊,对着哥哥姐姐控诉:
“呜哇——他……他坏人!不让音音卖菜菜!音音没钱买肉包了!呜呜呜……帅哥哥是坏人!大坏蛋!”
演技炸裂!情绪饱满!瞬间吸引了所有刚从拖拉机上下来的村民的注意。
墨清云和墨清羽顿时心疼坏了,一边手忙脚乱地哄妹妹,一边用略带埋怨的眼神看向傅九渊。
傅九渊:“……”
他看着那个哭得“真情实感”、仿佛被他抢了全部家当的小戏精,额头青筋跳了跳。
失策了。
忘了这是个六岁半的“小朋友”,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在村民们指指点点的目光下,傅九渊维持着高冷人设,干巴巴地解释:“不是不让卖,是为了研究……”
“研究能当饭吃吗!”一个看热闹的大妈忍不住帮腔,“人家娃好不容易搞点零花钱!”
“就是!城里来的官老爷,就知道欺负小孩子!”
傅九渊感觉自己多年的冷静正在崩塌。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纠缠。
“我们会给予一定的经济补偿。”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然后对队员使了个眼色。
队员赶紧从车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墨清云:“这是……科研协作费,五百块。”
墨清云拿着厚厚的信封,手更抖了。五百块!巨款中的巨款!
墨清音的哭声瞬间小了下去,变成小声的抽噎,湿漉漉的大眼睛从指缝里偷看那个信封。(内心:嗯,这还差不多。)
傅九渊看着她那副“见钱眼开”的小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他弯下腰,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小祖宗,差不多得了。再演就过了。”
“这五百块,买你安分几天,别搞出太大动静,行不行?”
墨清音放下小手,露出一个带着泪花的、狡黠的笑容,也用气音回他:
“看、心、情。”
傅九渊:“……”
他直起身,觉得心累。这绝对是他出过最棘手、最不按套路出牌的任务。
看着傅九渊一行人驾车离开,墨清音擦掉脸上的“金豆豆”,拍了拍鼓囊囊的小兜兜(里面装着哥哥刚塞给她的“分红”),心情愉悦。
白嫖?不存在的。
老祖我出手,必须得有报酬。
五百块加五块,这波,不亏。
至于安分?
墨清音看着自家院子角落里,那几丛被官方“钦定”保护的“科研样本”。
嗯,不动它们就是了。
老祖我换个地方,继续‘绿化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