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之执政悬停在被林洛水最后力量肆虐过的、死寂的虚空中
纯白的眼眸不带一丝情感地扫过下方那片正在缓慢消散的终结之矛残留能量,以及周围逸散的、令人不适的深渊气息
祂的目光最后落在那片虚无的中心,丝柯克扑了个空的地方
那个曾经抱着疯狂同伴的黑衣女子,此刻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魂魄的精美人偶,僵立在那里,怀中只剩下冰冷的空气
那双总是沉静如深潭的眼眸,此刻空洞地倒映着林洛水最后消逝的光点,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也跟着一起碎裂了,彻底黯淡,再无生机
只有无声的泪水混着脸上沾染的暗紫血污,划过她冰冷苍白的脸颊,留下浑浊的痕迹
“……” 空之执政沉默了,似乎在感受这片空间残留的悲哀余波,那是一种扭曲的占有欲和疯狂燃烧殆尽后留下的、比深渊更冷的空洞
片刻后,祂那毫无情绪的声音响起,平静得如同在谈论天气:
“死之执政”空之执政的视线甚至没有聚焦在丝柯克身上,仿佛那只是一个路边的障碍物
“剩下的这个凡人……如何处理?” 祂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漠然,就像在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战后垃圾
死之执政身影一晃,瞬间出现在空之执政稍侧后方,祂周身萦绕的死寂气息微微波动了一下,像是感知到了丝柯克身上残余的、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印记
祂兜帽下的阴影似乎转向了丝柯克
没有多余的解释,也没有任何情感波动,死之执政用那如同墓穴刮风般干涩冰冷的声音,直截了当地给出了答案:
“既非魔神,亦非眷属……不过一介凡躯,身具……意外之力”
祂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确认最后的感知判断,随即恢复了那种处理事务的平淡,“投胎,便可”
话音落下,祂便抬起了手
那动作简洁、高效,仿佛只是碾灭一只虫子
既无需准备,也无需怜悯
灰败的光芒在祂枯瘦的指尖汇聚,并非像对付林洛水时那种惊天动地的长矛,只是凝聚成一道浓缩到极致、象征着存在彻底“归零”的细微灰色光束
然而,就在那灰光即将迸射而出,抹去丝柯克最后的痕迹时
“嗯?” 死之执政抬手的动作极其短暂地停滞了百分之一秒
祂指尖凝聚的灰光也微不可察地扭曲了一瞬
紧接着,那干涩冰冷的声音里,竟罕见地……多了一丝了然,甚至可以说是一丝……略带玩味的嘲笑?
“呵…” 一声极其轻微的、带着尘埃般讥诮的轻呵从那兜帽阴影下传出
“原来是……天外之人” 祂终于确认了刚才那一瞬间感知到的违和感根源
“提瓦特的轮回……竟容不下你” 这句低语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又像是在对一个荒诞现实的嘲讽
这点意外的“发现”,似乎没有改变祂的指令,反而像是为执行这最终命令找到了更充足的理由
一个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异物
“那么,”死之执政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冰冷,刚刚那丝微弱的情绪涟漪瞬间消失,“更省事了”
“嗤——!”
指尖的灰光不再迟滞,瞬间迸发!
那并非指向心脏等要害,而是精准地、无声地没入了丝柯克的后心!
一股足以让任何提瓦特存在即刻形神俱灭的终结之力,瞬间在她体内炸开!
磅礴的死寂能量如同亿万根淬毒的冰针,瞬间蔓延至她全身每一个角落
“呃…!” 一直如同失了魂的丝柯克,身体猛地一颤!
那仿佛刻入骨子里的坚韧和生存本能,让她在意识完全沉沦前,发出一声极端痛苦、却又被强行压抑住的闷哼
全身的筋肉瞬间绷紧到极限,又在下一秒被那灭绝生机的力量无情地撕裂、侵蚀
她像一件精美的瓷器被重锤击中,身体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灰败裂痕,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碎成灰!
但她竟顽强地、直挺挺地……没有立刻倒下,只是那瞳孔中的光芒,彻底熄灭了,身体被死气彻底冻结
两道光芒,一道纯白,一道灰败,没有丝毫留恋地调转了方向,如同来时一样迅捷无声,朝着天空岛的方向消失,仿佛刚才的一切....
疯狂的战斗、扭曲的羁绊、以及最后那卑微又顽强的“异物”的消散——都未曾发生过
冰冷死寂的海域上,只剩下一个布满灰败裂痕、似乎被彻底抽干了所有生机的身影,像是一块被丢弃的黑色礁石,悬停在半空
狂风卷着海水特有的咸腥和血腥味呼啸而
“噗通!”
轻微的入水声响起
那道失去悬浮力量的身影终于坠下,直直地砸入下方冰冷刺骨、波涛汹涌的海水之中,激不起半点浪花,瞬间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深渊…在最黑暗、最冰冷的窒息深处,被那终结之力彻底“杀死”的丝柯克,早已碎裂的核心深处
属于“世界之外”的灵魂烙印、以及林洛水注入她体内强行续命的最后一丝最精纯的深渊本源,在这绝对的死寂中,如同遭遇了宿敌的星火,于毁灭的灰烬里猛地…跳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