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溶月抬手,对前排的司机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司机立刻会意,停下了即将开车的动作。
温黛见车没走,心中一喜,连忙加快脚步跑到车旁。
她微微喘着气,双手撑着膝盖,缓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隔着降下的车窗看向里面的晏溶月。
此刻的她,脸颊绯红,额角冒着细密的汗珠,眼神却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光。
晏溶月侧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淡淡的,带着一丝刻意的疏离:“追上来干嘛?”
她明知故问,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温黛扒着车窗边缘,眼巴巴地看着她,声音还带着奔跑后的微喘:“我……我觉得你生气了。”
她说得直接又坦诚,没有丝毫掩饰自己的担忧。
晏溶月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只是觉得可笑。
她目光锐利地看向温黛,语气带着一丝反问:“我有什么可生气的?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我怎么能管得到你呢?”
她一连串的反问,语气平淡,却字字都带着刺,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又像是在试探着什么。
温黛被她问得一噎,心里更慌了。
她看着晏溶月明明在笑,却感觉不到丝毫笑意的眼睛,小声却固执地说:
“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感觉你心情不好。不管我们是什么关系,我都不想看到你不开心。”
看着她这副懵懂又带着点委屈的样子,像一只做错事的小猫咪,晏溶月心底那股因为撞见她和别人在一起而燃起的无名火,奇异地消散了些许。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想要欺负她,又想将她紧紧攥在手心的冲动。
她收敛了嘴角的弧度,语气变得有些强硬:“让开。”
温黛愣了一下,没有动,依旧固执地扒着车窗:“不让。”
晏溶月又笑了,这次笑容里带上了点恶劣的意味,像是在故意逗弄她:“我要开车门了,想让我用车门撞你吗?”
温黛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往左边挪了几步,让开车门的位置,眼神里还带着一丝委屈。
晏溶月推开车门,长腿迈出,站定在温黛面前。
她比温黛略高一些,此刻微微垂眸看着温黛,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她将手里那个一直紧紧握着的、装着满满甜品的纸袋,有些粗鲁地塞进了温黛怀里,语气硬邦邦的,像是在赌气:“拿着,反正我不爱吃,给你了。”
温黛手忙脚乱地抱住那个沉甸甸的袋子,袋子上还残留着晏溶月手心的温度。
温黛心里顿时被一股巨大的暖流和愧疚淹没,她抬起头看着晏溶月,软软地道谢:“谢谢月月!你最好了!”
晏溶月被她这句直白的“最好”弄得心头一颤,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心脏,泛起阵阵涟漪,面上却依旧绷着,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她别开视线,语气不耐。
“东西也给你了,怎么还不走?还想坐我的车吗?”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冷哼道,“你刚才已经坐过别人的车了吧?和她们走吧,别在这儿烦我。”
晏溶月这酸溜溜的话里,藏着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语气里的委屈和浓浓的占有欲,像是一个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孩子,在别扭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温黛一听,以为晏溶月还是要赶她走,怀里抱着甜品袋,脸上顿时写满了失落和委屈。
她抿了抿唇,小声嘟囔:“好吧……那……那我先走了……你……你也别生气了。”
说着,温黛真的抱着袋子,慢吞吞地转过身,一副要离开的可怜模样,脚步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晏溶月心底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伸出手,一把用力抓住了温黛的手腕,那力道不算轻,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强硬。
温黛猝不及防,被这股力道带得不得不转过身来,疑惑地看向晏溶月,眼底还带着未散去的失落。
只见晏溶月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情绪还未完全平复。
那双总是神采飞扬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明显的怒意,还有一种……被抛弃般的不安?
她瞪着温黛,声音因为压抑着情绪而显得有些咬牙切齿。
“让你走你就走吗?!温黛,你根本就不会哄人!笨死了!”
晏溶月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语气变得无比强硬,带着不容反驳的霸道:“那你别想走了!今晚必须坐我的车回去!我说的!”
说完,她根本不给温黛反应的机会,近乎粗暴地拉开了后座车门。
晏溶月一手还紧紧攥着温黛的手腕,生怕她跑掉;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半推半抱地,有些强硬地将她塞进了车里。
然后,自己也紧跟着坐了进来,“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仿佛这样就能将所有的“威胁”都隔绝在外。
“开车。”
晏溶月对前面的司机吩咐道,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但耳根处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了一层薄红,泄露了她此刻并不平静的心情。
温黛被这一连串的动作弄得有些懵,她抱着怀里的甜品袋,坐在柔软的车座上,身体还因为刚才的拉扯而微微发颤。
她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看似目视前方、实则身体紧绷的晏溶月,看着她紧抿的唇线,还有微微泛红的耳根,心里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觉得……这个大小姐,好像有点可爱。
【宿主宿主,你这样固然是让晏溶月那个大小姐开心了,可谢纾窕和江羡鱼那边怎么办?】
挝亘的声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在温黛的脑海里响起。
【没关系啦,她们都是很通情达理的人,肯定会理解我的。毕竟,月月她真的很生气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