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亮和张雪在社区超市的兼职中认识。
那天张雪搬货架上的牛奶箱，没抓稳，箱子倾斜着往下滑，是李亮冲过去稳稳接住，手臂被纸箱边缘硌出一道红印也没吭声，只笑着说你小心点，这箱子沉。
从那天起，李亮的世界就绕着张雪转了。
每天早上，李亮会提前半小时到超市，把张雪负责的生鲜区整理好，—一冻肉分袋装好，蔬菜摘去黄叶，连电子秤都校准到最准的刻度。
张雪上晚班，他就等到超市关门前，在门口的路灯下举着一杯热奶茶，永远是张雪随口提过一次的三分糖，热饮，加珍珠。
奶茶在手里握久了，李亮的指尖冻得发紫，张雪接过奶茶时说了句谢谢，他能高兴得一整晚睡不着。
超市同事都看在眼里，私下里跟李亮说别太掏心了，张雪对你没那个意思。
李亮总是挠挠头，笑着反驳她就是慢热，我再坚持坚持。
他记得张雪说过喜欢吃巷口的糖炒栗子，就每天下班绕远路去买，栗子要挑颗粒最大的，趁热装进保温袋里送到张雪家楼下。
直到那个周末，他像往常一样去超市，却看到张雪和一个男生并肩走出来，男生手里拎着张雪的包，两人说说笑笑，张雪脸上的笑容，是李亮从未见过的温柔。
那一刻，李亮心里的暖火，像是被一盆冰水浇了下来，凉得刺骨。
李亮跟着张雪和那个男生，走了三条街。
他看到男生把张雪送到家楼下，还揉了揉张雪的头发，张雪笑着推了男生一下，然后转身进了单元楼。
李亮站在街角的阴影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渗了出来也没察觉。
他没走，就站在楼下的寒风里，等了整整三个小时。
凌晨一点，张雪家的灯终于灭了，李亮才像丢了魂一样，慢慢走回自己的出租屋。
屋里没开灯，他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翻出手机里存的张雪的照片。
有她在超市工作的样子，有她低头喝奶茶的样子，还有他偷偷拍的她的侧脸。
这些照片，他以前看一次笑一次，可现在看，每一张都像刀子，扎得他心口疼。
第二天，李亮没去超市上班。
他给张雪发微信我有话想跟你说，关于我们的事，我在你家楼下的公园等你。
过了很久，张雪才回复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别再找我了。
李亮看着那条消息，眼睛红了，他又发了一条我知道你有男朋友了，我就想跟你说最后几句话，说完我就再也不打扰你了。
这次，张雪回复得很快行，我十分钟到。
李亮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手里攥着一把水果刀那是他早上在便利店买的，原本是想用来削苹果，可现在，刀身被他攥得发烫。
公园里没人，李亮坐在长椅上呆呆的目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分钟后………
张雪来了，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脸色不太好，走到李亮面前，语气带着不耐烦有什么话快说，我还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