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过杂役处的老槐树，落下几片枯黄的叶子，正好飘在苏然脚边。他看着李玄通长老攥着自己的手，那眼神里的 “欣赏” 比正午的太阳还刺眼，心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长老！您真的听我解释啊！我不是淡泊名利，我是真没那本事！您把亲传弟子的位置给我，跟把烫手山芋塞我手里有啥区别？”
李玄通却笑着摆摆手，拇指和食指还在轻轻摩挲着胡须 —— 这是他每次 “看透高人心思” 时的习惯性动作。“苏师侄啊，” 他语气温和得像哄小孩，“老夫活了近百年，什么人没见过？那些一听说能当亲传就眉开眼笑的弟子，多半是奔着资源来的；可你不一样，你推辞得越坚决，越说明你不在乎这些虚名，一心只想踏实修炼。这份心性，比什么修为都可贵！”
苏然听得眼皮直跳，感觉自己的话全被按了 “翻译键”—— 他说 “没本事”，长老听成 “低调”；他说 “不想当”，长老听成 “淡泊名利”。他甚至想把胳膊撸起来，让长老看看自己胳膊上连点灵力波动都没有，可又怕被当成 “故意隐藏气息”，只能急得直跺脚：“长老！我真不是您想的那样！我连炼气一层都不敢突破，您让我当亲传，到时候内门弟子问我‘师兄怎么还没进阶’，我总不能说‘我怕被电’吧？”
这话倒是没掺假，系统那 “突破即电击” 的规则就像悬在头顶的剑，他现在连修炼都得偷偷摸摸控制进度，哪敢接亲传弟子这活？可李玄通听完，却突然拍了下大腿，眼睛亮得吓人：“好！好一个‘不急于求成’！现在的年轻人都想着一口吃成胖子，你却能忍住诱惑，按自己的节奏来，这才是修仙的正道！老夫没看错人！”
旁边蹲在地上编竹筐的老张头也凑了过来，手里还攥着半截竹条，笑着帮腔：“苏小子，李长老说得对！你就别推辞了，这亲传弟子可不是谁都能当的，多少人挤破头都抢不到呢！你要是真不想张扬，以后少去人多的地方不就完了？”
苏然转头看向老张头，眼神里满是 “求放过”：“张叔，我是真不行！我连《引气诀》都没练明白，到时候给长老丢脸咋办？”
“嗨！” 老张头摆摆手，“谁还没个起步慢的时候？李长老既然敢收你，就说明他信你！再说了，你之前帮王胖子突破，还智斗妖兽，这本事还不够？别瞎琢磨了，赶紧应下来吧！”
王胖子更是直接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抱着胳膊看热闹：“兄弟，我看你就是想太多！长老都把话说这份上了，你再推辞就显得见外了。以后你成了亲传，我还能沾你的光，去内门蹭蹭修炼资源呢！”
苏然看着眼前这一群 “帮腔” 的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 合着满院子就他一个人知道，自己就是个被系统捆住手脚的 “假高人”。他张了张嘴，还想再挣扎一下，可李玄通已经抬手打断了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不用再说了，再说就是不给老夫面子！”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木牌，上面刻着 “内门亲传” 四个字，还镶着圈淡淡的灵气，一看就是宗门特制的身份牌。他把木牌往苏然手里一塞，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你的亲传弟子牌，拿着！我这就去给你准备修炼资源，什么灵石、低阶功法、丹药，保证给你备得足足的，让你能安心修炼，早日突破！”
苏然捏着手里的木牌，只觉得这玩意儿比挑水的扁担还沉 —— 这哪是身份牌，这分明是 “催命符”！他看着李玄通风风火火往内门跑的背影，那衣袍下摆都快飞起来了，心里的吐槽像开了闸的洪水：“淡泊名利？我这是被迫摆烂啊！您要是知道我连修炼都不能，会不会当场气晕过去？还有修炼资源，系统不让我碰，给我灵石我不敢用，给我功法我不敢练，给我丹药我不敢吃，这不跟给我炸弹有啥区别？”
王胖子凑过来，戳了戳苏然手里的木牌，羡慕得眼睛都直了：“兄弟，这牌儿真好看！我听说内门亲传每个月能领五十块下品灵石，还有机会去藏经阁选功法，你以后可发达了！”
苏然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发达？我看是发愁还差不多。你以为这牌儿好拿？以后我天天得被人盯着‘怎么还不突破’，我要是说‘我怕被电’，你们不得把我当成疯子？”
“啥？怕被电？” 王胖子挠了挠头，一脸困惑，“突破跟电有啥关系？难道你突破的时候会引雷？不对啊，引雷那是化神期才有的事……”
苏然：“……”
他算是彻底放弃了解释，跟修仙界的人聊 “电击惩罚”，就像跟古代人聊 “手机充电”，纯属鸡同鸭讲。他把木牌往怀里一塞，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心里满是绝望：“得，这下彻底说不清了，以后我就是‘李长老座下最淡泊名利的亲传弟子’，要是哪天系统突然解除限制，我估计得先适应适应怎么不被自己的灵力吓到。”
正琢磨着，就见杂役处的其他弟子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打听情况 —— 刚才李长老那阵仗太大，早就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
“苏师兄，你真要当李长老的亲传了？”
“以后你就是内门弟子了，还会来杂役处吗？”
“苏师兄，你能不能跟李长老说说，也给我们指条修炼的明路啊？”
苏然被围在中间，耳朵里全是 “苏师兄” 的喊声，只能干笑着点头，心里却在哀嚎：“别叫我师兄了，我连你们都不如，至少你们能放心修炼，我还得天天跟系统斗智斗勇……”
好不容易把众人打发走，苏然回到自己的小破屋，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掏出怀里的亲传弟子牌。木牌冰凉的触感传来，上面的 “内门亲传” 四个字像在嘲笑他 —— 穿越前他是个连选修课都想逃的大学生，穿越后却成了修仙界 “被争抢的亲传弟子”，这剧情比他以前看的网络小说还离谱。
“系统，你倒是说句话啊！” 苏然在心里喊，“你把我坑成这样，总得给个解决方案吧？总不能让我真去当亲传，然后被电击吧？”
可系统半点反应都没有，跟死机了似的。苏然气得把木牌往桌上一扔，木牌 “啪嗒” 一声撞在昨天王胖子送的烤红薯上，红薯滚到地上，摔成了两半。
“得，连红薯都跟我作对。” 苏然叹了口气，弯腰把红薯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咬了一口 —— 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可他心里却满是苦涩。
他知道，李长老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用不了多久，修炼资源就会送过来，到时候他还得想办法推辞；就算推掉了资源，内门弟子的身份也甩不掉，以后少不了被人围观 “高人日常”。
“罢了罢了，” 苏然嚼着红薯，心里自我安慰，“至少当了亲传不用再挑水劈柴了，也算是个安慰吧？就是不知道这安慰能持续多久，别到时候连觉都睡不安稳……”
正想着，院外突然传来李长老的声音：“苏然！老夫给你送资源来了！五十块下品灵石，还有一本《基础炼体诀》，你先拿着用，不够再跟老夫说！”
苏然：“……”
他看着门口越来越近的身影，手里的红薯突然不香了。他甚至能想象到，自己拿着那些灵石和功法，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不敢碰的场景 —— 这哪是送资源，这分明是送 “难题”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