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雷格靠在墙边，目光时不时掠过石台，耳朵却留意着身旁两位真龙残魂的对话。
奥比里昂的蓝色残魂悬浮在半空，翅膀偶尔轻轻扇动一下，带起细微的气流：“索瑞亚的魔力成长速度远超预期，尤其是继承了你的部分能力后，魔力变得越来越多了。”
涅墨瑞亚在他身边盘旋着，金色鳞片在光线下闪烁：“这多亏了奥雷格。”
奥雷格听到这里，轻轻摇了摇头。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大功劳——索瑞亚本身的天赋就足够惊人，他只是提供了一点助力而已。
他更关心的是：“这种试炼对她的身体会不会有负担？我感觉这次的比上次更强烈。”
奥比里昂转头看向他，深邃的蓝眸里带着一丝赞许：“你不必担心。真龙的试炼看似严苛，实则会根据接受者的状态自动调整强度。”
涅墨瑞亚补充道：“就像人类锻炼肌肉，短暂的酸痛后会变得更强壮。我们真龙的成长，本就是在一次次挑战极限中完成的。”
奥雷格点点头，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他看着石台上索瑞亚安静的睡颜，不知道她在试炼空间里经历着什么。
时间在这样的闲聊中慢慢流逝，周围的迷雾渐渐变得稀薄。
奥雷格估摸着至少过了快三个多小时了，就在他准备再次询问试炼进度时，石台上的金光突然剧烈闪烁起来。
索瑞亚的身体猛地绷紧，翅膀瞬间展开，右爪凭空一握，一道噼啪作响的雷枪出现在爪中。
她紧闭的眼睛骤然睁开，蓝色的瞳孔里满是警惕，脑袋快速左摇右晃，翅膀紧张地扇动着，似乎在防备着什么攻击。
索瑞亚的目光扫过空旷的空间，当看到墙边的奥雷格时，紧绷的身体明显一松。
她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没完全从试炼状态中回过神来，直到确认周围没有危险，爪中的雷枪才消散。
下一秒，她像是突然找到了宣泄口，翅膀一振，猛地朝着奥雷格飞过来。
小小的身体重重撞进他怀里，小爪子紧紧抓住他的衣服，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放声大哭起来：“呜呜呜……奥雷格……太难受了……这次的试炼太折磨龙了！”
奥雷格连忙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环住她颤抖的身体，另一只手轻轻按在她的小龙脑袋上，温柔地揉了揉：“没事了，已经结束了。你做得很好，安全出来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怀中小家伙的颤抖，还有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索瑞亚把脸埋得更深，翅膀紧紧贴在身体两侧，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一点都不好……太难了……那根本不是龙能通过的试炼！妈妈上次的试炼好歹只是被揍，疼一会儿就过去了，这次是纯粹的折磨！”
她一边说一边用爪子捶打着奥雷格的胸口，力道不大，更像是在发泄情绪：“是谁设计的这种变态试炼啊？要同时完美避开所有攻击，还要准确击中目标！被擦到一点点就要重来，没击中目标也要重来！”
奥雷格轻轻拍着她的背，能感觉到她的身体还在因为后怕而微微发抖。
他没有打断，只是安静地听着，心里大致能想象出那种场景。
不断重复的失败，永远不知道下一次攻击会从哪里来，对心智的消耗确实比单纯的战斗更折磨人。
“而且那些攻击和目标的位置都是随机的！”
索瑞亚猛地抬起头，蓝色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掉，“每次重来都完全不一样，我根本记不住规律，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蒙过去的……呜呜呜……”
她说完又把头埋回奥雷格怀里，翅膀无力地垂下来，声音渐渐低下去，变成了委屈的呜咽。
奥雷格的心都揪紧了，他加大了揉着小龙脑袋的力度，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安慰：“辛苦你了，能坚持下来已经很厉害了。你看，你成功通过了不是吗？这说明你比自己想象中更强大。”
他能感觉到索瑞亚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只是还在小声抽噎，小爪子依旧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就在这时，另一边突然传来翅膀拍打和鳞片碰撞的声音。
奥雷格抬头看去。
涅墨瑞亚正用翅膀抽打着奥比里昂，金色的爪子时不时拍在他的头上，虽然没有用真力，但动作看起来相当不客气。
“你看看你设计的什么鬼试炼！”
涅墨瑞亚的声音里满是心疼，又带着一丝怒意，“听听这孩子说的，被擦到就要重来？还搞随机攻击？你是想折磨死她吗？”
奥比里昂的蓝色残魂不闪不避，只是在她攻击的间隙微微晃动身体，声音依旧沉稳：“我这也是为她好。实战中敌人的攻击本就没有规律，难道还会按固定路线来吗？”
他被涅墨瑞亚一翅膀拍得晃了晃，依旧坚持道：“这次试炼过后，她对来自任何方向的攻击都会变得极其敏感，未来战斗中很难再被偷袭。这种反应速度，不是靠普通训练能获得的。”
涅墨瑞亚又用爪子拍了他一下，力道却明显轻了许多：“我当然知道这对她有好处，但就不能设计得温和一点吗？听着都让人恶心。”
奥比里昂轻轻晃动了一下头部，蓝色的眼睛里难得露出一丝无奈：“真龙的成长从来没有温和可言。我们当年为了掌握一项技能，哪一个不是在生死边缘挣扎过？索瑞亚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她必须变得足够强大。”
涅墨瑞亚哼了一声，翅膀却已经收了起来，只是尾巴还在轻轻抽打着地面，显然心里还有些不爽：“哼，这次就算了。”
奥比里昂低笑起来，声音带着一丝释然：“我想，等索瑞亚冷静下来，会明白这次试炼的价值的。”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索瑞亚，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哭泣，只是还赖在他怀里不肯抬头，小耳朵却竖着，显然在偷偷听着涅墨瑞亚和奥比里昂的对话。
奥雷格忍不住笑了笑，用手指轻轻刮了刮她的下巴：“听到了吗？这次试炼能让你变得更厉害，以后就不怕被偷袭了。”
索瑞亚把脸往他怀里蹭了蹭，闷闷地说：“我知道……可是过程太痛苦了……”
话虽如此，奥雷格能感觉到她抓着衣服的爪子已经放松了许多。
石台上的金光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消散，周围的迷雾也变得稀薄了不少，露出了墙壁上更多的纹路。
空间里的气氛渐渐从之前的紧张和委屈，慢慢变得温暖起来。
奥雷格抱着索瑞亚，看着不远处正在低声交谈的两位真龙残魂，心里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
他们就像一个临时的家庭，在这个古老的遗迹里，为了同一个目标而聚集在一起。
他轻轻拍了拍索瑞亚的背，轻声说：“好了，试炼结束了，休息一会儿吧。”
索瑞亚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小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开始休息，只是爪子依旧没有松开他的衣服，像是在确认自己真的回到了安全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