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银月商会出来，达芙妮沿着石板路往炼金室走，脚步比来时更轻，心里的紧张却多了几分——维瑟很容易害羞，自己这么直白地问感情问题，会不会让她为难？
炼金室已经从城堡专门移动到了这里，毕竟城堡里的只是奥雷格和维瑟简易搭建的。
达芙妮远远就能闻到浓郁的药草香。
达芙妮走到门口，看到木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轻微的搅拌声，便轻轻敲了敲门：“维瑟，你在吗？”
里面的搅拌声顿了顿，过了几秒，维瑟的声音带着点慌张传出来：“是达芙妮吗？进来吧。”
达芙妮推开门走进去，只见炼金室里摆着大大小小的陶罐，架子上整齐地放着晒干的药草，中央的桌子上，维瑟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根木勺，面前的坩埚里冒着淡蓝色的热气。
她的脸颊还带着点薄红，显然是刚才听到声音时慌了神，连兜帽都没来得及整理，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
“维瑟，你在配药吗？”达芙妮走到旁边，小声问，生怕打扰到她。
维瑟点了点头，手里的木勺轻轻搅动着坩埚里的液体：“嗯，在配缓解疲劳的药，我听说梅米练魔法总累得睡不着，给她泡着喝。”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达芙妮看着维瑟认真的侧脸，心里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维瑟像是察觉到她的犹豫，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向她，眼神里带着温和的疑惑：“达芙妮，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达芙妮深吸一口气，攥紧了裙摆，小声说：“维瑟，我、我想问问你……你是怎么确定自己喜欢奥雷格大人的？”
这话一出，维瑟的脸瞬间红了，手里的木勺“哐当”一声掉进坩埚里，溅起几滴液体。
她连忙弯腰去捡，声音都开始结巴：“喜、喜欢……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达芙妮看到她这么害羞，心里更愧疚了，连忙解释：“对不起维瑟，我不是故意让你为难的……我就是不知道自己对奥雷格大人的感情，芬妮姐姐让我问问你，说你或许能帮我……”
她把自己的困惑一股脑说了出来.
听到别人夸奥雷格会开心，看到他会心跳加速，却没有艾德琳那样想亲近的冲动，也没有芬妮那样强烈的担心，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喜欢。
维瑟听着她的话，脸上的红晕慢慢褪去，眼神也变得认真起来。
她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示意达芙妮也坐，声音放得轻了些：“我以前……也跟你一样。”
达芙妮眼睛一亮，连忙坐下，认真地听着。
“我在奶奶去世后就一直一个人住在幽禁森林里，”维瑟的目光飘向窗外，像是在回忆过去，“森林里全是魔物，完全没人，我又怕生，不敢直接去森林外找别人说话，每天就是采集药草、配药，日子过得很安静，也很孤单。”
她顿了顿，手指轻轻捏着衣角：“有一次我去采集魔药素材，遇到了魔物袭击，慌乱中蓄能宝珠掉在了地上，等我回去找的时候，早被奥雷格捡走了。”
“那时候他还不会收敛自己的魔力，那种夸张的魔力量，我站在远处都能感觉到，吓得不敢靠近，只敢躲在树后面看他。我想把宝珠要回来，可我太害怕了，怎么都不敢过去。”
达芙妮听得很认真，她没想到维瑟一开始居然怕奥雷格。
“结果他的感知力太强了，很快就发现了我。”维瑟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可我转身就跑了。”
“后来他通过二哈找到了我的住处。”提到二哈，维瑟的眼神更温柔了，“他跟在后面，还带着我的蓄能宝珠，说要还给我。”
“那时候我套了三四件长袍，还戴了兜帽，用魔法把脸遮成黑漆漆的空洞，结果他居然误会我是男生，还跟我称兄道弟。”
达芙妮忍不住笑了出来，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插曲。
维瑟也笑了笑，眼神却带着点怀念：“从那以后，他几乎几天就来一次幽禁森林，有时候带点好吃的面包，有时候问我要魔药，慢慢的，我们就成了朋友。
他是我第一个朋友，我很害怕失去他，所以一直没敢告诉他我是女生，怕他知道后就不跟我做朋友了。”
她的声音低了些：“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只觉得跟他待在一起很开心，看到他来会很高兴，他走了会有点失落。直到有一天晚上，我梦到了奶奶。”
“奶奶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在梦里跟她说了我和奥雷格的事，奶奶笑着说，傻孩子，那不是怕失去朋友，是爱上他了。”
说到这里，维瑟的脸颊又泛起淡淡的红晕：“我醒了之后，想了很久，才慢慢明白——我看到他会紧张，是因为喜欢；他跟别人说话我会有点难过，是因为喜欢。”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我终于告诉他我是女生，他也没有疏远我，反而对我更好了。”
维瑟的眼神变得格外温柔，像是在看远方的奥雷格，“对我来说，他就像光一样，把我从孤独里拉出来，让我知道有人关心是什么感觉。只要他在身边，我就觉得安心，看到他笑，我也会跟着开心。”
她转头看向达芙妮，语气坚定：“达芙妮，你听到别人夸他会开心，看到他会心跳加速，这就是喜欢的样子啊。每个人的喜欢都不一样，我一开始也没有想亲近他的冲动，只是想跟他待在一起，慢慢的，才敢靠近他。”
达芙妮愣住了，脑海里突然闪过很多画面——都是奥雷格与她相处时的画面。
这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播放，她的脸颊瞬间红了，心脏“砰砰”直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快。
维瑟看着她的反应，忍不住笑了，声音温柔：“你看，你想到他就会脸红，这不是喜欢是什么？其实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只是自己没察觉而已。”
达芙妮低下头，小声说：“可是……我还是有点不确定……”
维瑟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语气带着鼓励：“不妨直接去问奥雷格啊。他很温柔，不会让你为难的。而且我觉得……他也是喜欢你的，不然不会总是注意你的情绪，看到你紧张会安慰你。”
达芙妮的脸更红了，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奥雷格的笑容，心跳得更快了。
去问奥雷格？她真的有勇气吗？
炼金室里的药草香慢慢散开，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暖暖的。
达芙妮看着维瑟温柔的眼神，心里的困惑渐渐散去，只剩下一丝害羞和期待——或许，她真的该去问问奥雷格，问问他心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