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十七年秋,泰山封禅的檀香余韵尚绕长安,一封染血的急报已跨过高山雪原,砸在太极殿的鎏金案上。“陛下,漠北室韦部落叛乱,联合女真余部袭扰安北都护府,贝加尔湖畔屯田军民惨遭屠戮;女真主力趁势渡乌苏里江,兵锋直逼库页岛!”
李通捏紧奏疏,指节泛白,殿内百僚屏息。他抬眼望向阶下,耶律烈按剑而立,甲胄上还留着封禅时的鎏金纹饰;林屿衣袍带风,刚从泉州水师营赶回;孟梁捧着新绘的北荒舆图,图上用朱砂标出的筑城点已被敌军圈占。“先祖拓土,朕岂能让北荒寸土流失?”李通将奏疏拍在案上,玉圭直指舆图,“传朕令,兵分两路,海陆齐进——耶律烈率三万铁骑出云州,直扑贝加尔湖;林屿领水师楼船十艘,从渤海湾扬帆,沿乌苏里江包抄女真后路!”
耶律烈跨步出列,甲叶铿锵:“臣请调孟梁同行!室韦部落善守堡垒,需孟大匠筑城固防,方能断其退路。”林屿亦拱手:“臣要沈墨随船,乌苏里江航道复杂,需他勘定水情,方能快速抵达。”李通颔首,内侍即刻展开明黄圣旨,朱笔落下时,笔尖划破宣纸的声响格外清晰:“大唐皇帝令!授耶律烈安东道行军大总管,持尚方剑节制北疆兵马;授林屿安北道水师总管,携楼船水师开赴东北;孟梁为营构使,沈墨为营田使,随队赴北荒,筑城兴农,凡所需人力物力,各州府无条件供给!”
半月后,云州城外,三万玄甲铁骑列阵如铁,孟梁的工匠队推着载满铁卯构件的牛车随军而行。耶律烈勒马挥鞭,指向北方:“室韦人占着贝加尔湖,靠渔猎为生,性子剽悍,但他们的堡垒是夯土所筑,一攻就破!”孟梁却摇头,从怀中掏出舆图:“耶律将军,贝加尔湖冬季极寒,冻土坚硬,夯土堡虽脆,却易守难攻。臣带了铁卯木构构件,可在三日之内筑成临时堡垒,断他们的逃路。”
与此同时,泉州港内,林屿的水师楼船已升帆待发。沈墨站在旗舰“靖海号”的甲板上,将标注着浅滩暗礁的水图递给林屿:“乌苏里江入海口有三处暗礁,涨潮时方能通行,臣已算好潮汐时间,三日后可顺利入江。”林屿拍着船舷上的铁炮:“这是孟梁改良的舰载炮,射程三里,女真的独木舟根本顶不住!”
船队启航第三日,便在乌苏里江入海口遭遇女真的水师。数十艘独木舟蜂拥而来,女真士兵手持长刀嘶吼着扑向楼船。林屿立于船头,挥旗下令:“楼船合围,火攻!”刹那间,楼船两侧的投石机抛出火球,点燃了女真独木舟上的油脂,江面上火光冲天,惨叫声与水声交织。沈墨站在舵楼,指挥水手避开暗礁,旗舰如游龙般穿梭,舰载炮轰鸣,一炮便轰碎了女真的指挥船。
贝加尔湖畔,耶律烈的铁骑正与室韦主力对峙。室韦首领扎木合站在夯土堡上,一箭射在耶律烈马前:“大唐皇帝远在长安,这北荒是我们的地盘!”耶律烈冷笑,抬手挥旗,铁骑分作两翼包抄,却在接近堡垒时被滚木礌石砸得连连后退。“孟梁!”耶律烈高声呼喊,孟梁立刻指挥工匠行动——他们带来的铁卯构件无需夯土,只需拼接固定,不到一日,一座临时木堡便在室韦堡垒侧后方立了起来,楼橹上的弓箭手居高临下,箭雨直逼室韦守军。
扎木合见状大惊,分兵去攻木堡,耶律烈趁机率军冲锋,铁骑踏破堡门,与室韦士兵展开白刃战。扎木合策马突围,却被耶律烈一箭射穿肩胛,摔落马下。“降者免死!”耶律烈的吼声震彻草原,室韦士兵见首领被俘,纷纷弃械投降。
此时,林屿的水师已沿乌苏里江抵达库页岛。女真主力正在岛上劫掠,没想到大唐水师会从海路杀来。林屿令楼船在海岸列阵,舰载炮轰碎了女真的营寨,士兵们乘船登陆,与女真展开巷战。女真首领完颜骨朵率残部逃向山林,却被提前赶来的耶律烈铁骑堵住退路——原来耶律烈平定室韦后,马不停蹄率军东进,与林屿形成了合围。
完颜骨朵困兽犹斗,挥舞狼牙棒冲向前阵,林屿挺枪迎上,枪尖如流星般刺出,正中其咽喉。女真残部见首领战死,齐齐跪地投降。库页岛的炊烟重新升起,渔民们捧着鲜鱼来到唐军营地,用生硬的汉语喊着“大唐”。
战事平定的消息传至长安时,李通正在翻看柳砚随军撰写的《北荒征战录》。当读到“楼船破浪平女真,铁骑踏雪定室韦”时,他提笔批注“功在社稷”,即刻下旨:“设安东都护府统辖库页岛及乌苏里江流域,以耶律烈为都护;设安北都护府管辖贝加尔湖流域,以林屿为都护。孟梁筑城,沈墨兴农,务使北荒百姓安居乐业。”
孟梁接到旨意时,已在库页岛动工修建黑水城。他摒弃当地的夯土法,用带来的铁卯构件拼接巨型方木,再以当地的玄武岩加固城墙,城高五丈,周长三里,箭楼林立,城下挖护城河引乌苏里江水,闸门一开,便可灌城御敌。“这城能挡得住十倍敌军!”孟梁站在城头,看着往来忙碌的工匠,耶律烈拍着他的肩笑道:“有孟大匠的城,我在北疆睡觉都安稳。”
沈墨则带着农工在贝加尔湖畔开垦荒地。他勘察水情后,修起“龙骨水渠”,引湖水灌溉草原,又带来中原的稻种和耕牛,手把手教室韦牧民耕种。起初牧民不愿学,沈墨便在田埂上煮新收的米饭,香气飘满草原,牧民们尝过后果然主动来学。冬雪降临前,湖畔已开垦出千亩良田,沈墨还建起粮仓,囤积粮食以备过冬。
这年冬,北荒传来捷报:安东都护府平定女真余部,安北都护府收纳室韦部落归附,漠北贸易驼队已沿新修的驿道抵达长安。李通下旨召众将回朝,朱雀大街上再次响起欢迎的鼓乐。耶律烈和林屿身着铠甲,带着室韦和女真首领的降书入宫;孟梁捧着黑水城的模型,沈墨献上北荒新收的稻谷,柳砚则将修订完毕的《北荒赋》呈至御前。
太极殿内,李通高坐龙椅,看着阶下的英才们,声音震彻殿宇:“朕说过,大唐的江山,靠的是你们每一个人。耶律烈勇冠三军,林屿智破强敌,孟梁筑城固边,沈墨兴农安邦,柳砚着文存史——这北荒万里疆土,是你们用刀枪、锤凿、笔墨换来的!”
他抬手示意内侍展开新的大唐舆图,东北至库页岛,北至贝加尔湖,皆用朱红标注“大唐疆域”。“传朕令,将北荒拓土之功,刻入太庙先祖碑,与泰山封禅之事同载国史!”李通端起酒杯,“朕以这杯酒,敬北荒的风雪,敬大唐的勇士,敬天下的英才——愿我大唐,疆土永固,盛世千秋!”
殿外,太和钟鸣九响,声传万里。北荒的雪地里,黑水城的灯笼亮如星辰,贝加尔湖的冰层下,鱼儿正等待春天;长安的朱雀大街上,西域番商驻足观望,东瀛使者执简疾书,都在记录这个大唐拓土万里的传奇——传奇的背后,是一位帝王的知人善任,是一群英才的同心协力,更是大唐如日中天的磅礴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