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明二年冬,长安的朱雀大街被红绸与鞭炮屑铺了满路 —— 李允率十万大军从北疆凯旋,玄甲骑的马背上挂着契丹俘虏的狼头旗,护漠军抬着耶律阿保机的镀金囚笼(头颅已悬于云中,囚笼存其骸骨),刚入通化门,百姓便涌上来抛洒花瓣,孩童骑着竹马跟在军阵后喊:“殿下杀蛮夷!救百姓!”
百官早候在朱雀门内,裴枢捧着 “万民伞” 上前,却见李允翻身下马,径直越过伞盖,目光扫过队列末尾的几人 —— 山东崔氏旁支崔明、河南刺史郑温之子郑恒、京畿卫副将吴奎,这三人正是北疆开战期间,暗中扣压军粮、煽动世家抵制均田的 “刺头”,枢密院的密探早将他们的罪证堆在了李允的案头。
“诸位辛苦。” 李允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北疆虽定,长安却还有‘内蛮夷’未清 —— 今日不忙庆功,先去紫宸殿,算一笔‘新政账’。”
半个时辰后,紫宸殿内气氛如冰。李允坐在主位,案上摊着三叠罪证:崔明私扣山东军粮五千石、郑恒隐匿河南田产万亩、吴奎纵容部下劫掠均田农户。三人跪在殿中,起初还想狡辩,直到李允让侍卫抬上物证 —— 崔明与契丹残部的密信、郑恒名下的隐匿田契、被劫掠农户的血衣,才瞬间瘫软。
“崔明,” 李允先看向最顽固的崔明,“北疆开战,你说‘山东歉收,无粮可征’,可密探却在你家粮仓搜出军粮五千石,你倒说说,这粮是给谁留的?给契丹?还是给你那谋逆的族人?”
崔明脸色惨白,磕着头喊:“殿下饶命!是小人家奴私做主张,与小人无关啊!”
“家奴?” 李允冷笑,抬手示意,两名侍卫架着一个浑身是伤的汉子进来,正是崔明的管家,“你的管家已招了,是你让他‘等契丹破长安,再献粮邀功’—— 你说无关?”
话音未落,李允掷出尚方剑,剑刃擦着崔明的耳际飞过,钉在殿柱上,震落的木屑溅了他满脸血:“崔氏屡犯新政,朱全忠叛乱你参与,契丹南下你通敌,今日若再饶你,何以对天下百姓?拉下去,斩!首级悬山东州府,警示所有世家!”
侍卫拖走哭喊的崔明,殿内百官吓得大气不敢喘。李允又看向郑恒:“你父郑温因叛乱伏诛,朕念你年轻,留你做个闲官,你却敢接着隐匿田产,还纵容恶奴打伤官差 —— 你以为朕不敢动你?”
郑恒抖得像筛糠,连喊 “愿交田产、愿赔罪”。李允却摇头:“田产要交,罪也要罚 —— 贬你去河西军屯,做十年苦力,若敢再犯,满门流放!”
最后轮到吴奎,这人是杨复恭的旧部,仗着京畿卫的兵权,多次阻拦均田使清查京郊田产。李允盯着他:“你纵容部下劫掠农户,抢了他们刚分的粮,还说‘均田是虚,兵权是实’—— 朕今日便让你看看,是你的兵权硬,还是朕的律法硬!”
吴奎刚想起身反抗,早候在殿外的玄甲骑冲进来,当场按住他。李允下令:“吴奎滥用职权、欺压百姓,斩!京畿卫副将之职由周岳接任,即日起,京畿卫归枢密院直管,再不许宦官旧部染指!”
三桩处置干净利落,殿内鸦雀无声。李允却没停,又对裴枢道:“传朕旨意:凡此前抵制新政者,若在三日内主动交回隐匿田产、补缴欠税,一律既往不咎;若仍敢顽抗,崔明、吴奎便是下场!另外,将崔明、郑恒名下的隐匿田产,全部分给无地农户,再免山东、河南百姓半年赋税,补偿他们此前被世家欺压的损失!”
旨意传出,长安百姓先炸了锅 —— 山东来的流民捧着分到的田契,在皇太弟府外哭着叩首;河南的农户提着新磨的麦粉,往紫宸殿方向跪拜;连京郊被劫掠的农户,也收到了吴奎部下赔偿的粮食,家家户户挂起 “大唐新政好” 的红绸。
三日后,中枢收到各州奏报:山东世家尽数交出隐匿田产,连最偏远的琅琊王氏都主动派使者来长安谢罪;河南的官员再无人敢拖延均田,刺史们亲自带着吏员清查田亩;京畿卫在周岳的整顿下,成了维护新政的 “排头兵”,甚至主动帮农户收割庄稼。
入夜,李允站在皇太弟府的观景台,望着长安满城的灯火 —— 不同于此前的沉寂,今日的灯火里满是热闹,街头传来百姓的歌声,连西域商埠的胡商都在吹奏庆祝的乐曲。李璟从西域赶回,刚进门就笑着禀报:“父亲,西域各族听说您斩了崔明、整了新政,都派使者来送贺礼,还说愿多缴三成贡赋,支持大唐新政!”
李允接过儿子递来的西域贡单,嘴角扬起爽利的笑。他知道,今日的雷霆整肃,不仅清了长安的 “内患”,更让新政彻底扎了根 —— 北疆的铁蹄、朝堂的利剑、百姓的拥护,三者合一,再无人敢挡大唐复兴的路。
“明日起,” 李允转身对李璟道,“让张策把新政推向岭南、剑南,凡有阻碍者,不用奏请,直接按今日的规矩办 —— 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跟着大唐新政走,有饭吃、有田种;敢挡路的,只有死路一条!”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父子二人身上,也落在案上的新政文书上 —— 那文书上的墨迹,正随着长安的灯火,一点点蔓延向大唐的每一寸土地,终将绘出一幅 “万民安乐、四海升平” 的盛世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