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做什么？”她问，声音依旧警惕，却多了几分急切。
黑色身影抬手，露出一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指尖在空气中轻轻点了点，指向地上的两具尸体，“别急。”
机械音里带着一丝冷酷，“先把这里处理干净。你父亲和哥哥的尸体，不能留在这...”
“瑞士的警察很快就会查到这里，你要是想活着回江城，想看着封景辰死，就别留下任何痕迹。”
陆晚宁顺着他的指尖看向地上的尸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从未处理过尸体，光是看着那两具冰冷的躯体，就觉得浑身发冷。
可一想到封景辰那张光鲜亮丽的脸，想到自己现在的狼狈，想到父母哥哥的下场，她咬了咬牙，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很好。”机械音里似乎多了一丝满意，“我会联系你。”
“记住，不要试图找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的约定...”
“包括你那个在江城的母亲。”他说完，转身朝着阴影处走去。
陆晚宁盯着他的背影，想看清他的模样，想记住他的特征，可那道黑色的身影就像融入了黑暗，每走一步，身体就淡一分。
客厅的灯泡突然亮了起来，刺眼的光线照亮了整个房间，可刚才那个黑影站立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没有脚步声，没有开门声，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陆晚宁冲到窗边，推开窗户往下看，楼下的街道空荡荡的，只有红灯笼在风里摇晃，没有任何人影。
她又转身检查了门锁，还是她刚才打开的样子，没有被撬动的痕迹。
她靠在墙上，大口地喘着气，指尖依旧冰凉，却不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混杂着兴奋和不安的期待。
她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抬头望向窗外远处J&c大楼的方向，屏幕上的花青墨依旧在微笑，那么刺眼。
陆晚宁的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容，她走到厨房，拿起一把拖把，开始一点点清理地上的血迹。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她要活着，要回江城，要让封景辰和花青墨，付出比她更惨痛的代价。
夜色更浓了，老旧公寓楼里的灯光依旧亮着，只是这一次，那灯光下的人影，不再是悲伤的哭泣者，而是一个被仇恨裹挟的复仇者。
阴影中的x，就像一颗毒种，在她的心底，种下了名为“毁灭”的执念。
日内瓦的晨光透过爵境公寓的落地窗，在浅灰色地毯上织出细碎的金纹。
封景辰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指尖捏着一只骨瓷咖啡杯，杯壁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黑咖啡的醇香在空气中散开，却没驱散她眉宇间的沉郁。
她刚结束与J&c技术部的视频会议，屏幕上还停留在黑客协会的防火墙分析界面，指尖在触控板上悬着，却没心思再往下看。
“boss，”视频里，Ethan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他穿着一身皱巴巴的浅灰色西装，领带歪歪斜斜挂在脖子上，眼底泛着青黑，手里攥着一叠打印好的文件，边角被捏得发皱，“昨晚盯梢的兄弟传回来的消息，陆珺城和陆瑾瑞死了。”
封景辰握着咖啡杯的手顿了顿，指节泛白，杯沿轻轻磕在茶几上，发出“叮”的轻响。
她抬眼看向屏幕里的Ethan，长发垂落在肩头，几缕碎发遮住眼底的情绪，声音却依旧平静，“怎么死的？”
“根据现场痕迹，是内讧。”Ethan将文件推送给她，最上面是几张模糊的现场照片。
老旧公寓的地板上残留着暗红的血迹，已经凝固发黑，旁边散落着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刀柄上还缠着几根毛发，“陆瑾瑞用菜刀捅了陆珺城，之后陆瑾瑞自己也没撑住，应该是旧病复发，鼻血止不住，窒息死的。”
“我们的人赶到时，现场已经被清理过了，尸体不见了，陆晚宁也消失了。”
封景辰翻看着文件，照片里的血迹轮廓清晰，能看出当时的混乱。
她的指尖划过一张现场勘查记录，上面写着“发现微量镇定剂残留，疑似被人清理过现场”，眉头微微蹙起，“她没有报警？”
“没有。”Ethan摇了摇头，身体往前倾了倾，压低声音，“盯梢的兄弟说，昨晚有个穿黑色长袍的人出现过，声音经过处理。”
“两人在出租屋里待了大概十分钟，之后就消失了，陆晚宁跟着也没了踪影，看这架势，他们应该达成了交易。”
他顿了顿，眼神里满是担忧，“boss，你和老板娘在瑞士这几天可得小心，我已经加派了安保，二十四个小时跟着你们，不管去哪，至少有三个保镖在视线范围内。”
封景辰关掉文件，指尖轻轻敲击着茶几，节奏缓慢却带着不容错辩的锐利。
她想起之前Ethan提到的，x可能藏在黑客协会里，现在又拉拢了走投无路的陆晚宁，这无疑是给自己添了个不定时炸弹。
“陆晚宁不足为惧，”她的声音冷了几分，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怕的是x利用黑客协会的资源，他们要是想在网络上动手脚，或者利用协会的人脉制造麻烦，会很棘手。”
“封大总裁，在想什么呢？”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厨房方向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花青墨端着一个白色的陶瓷盘走过来，盘子里放着一块草莓奶油蛋糕，淡粉色的奶油上缀着几颗新鲜的草莓，边缘还撒了一层薄薄的糖粉。
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家居服，腰间系着一条浅灰色的围裙，围裙上沾着一点面粉，指尖还捏着一把银色的小叉子，显然是刚从烤箱里把蛋糕取出来。
她走到封景辰身边，弯腰将蛋糕放在茶几上，鼻尖不经意蹭过封景辰的长发，闻到淡淡的雪松香气。
“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工作上的事？”她伸手轻轻碰了碰封景辰的额头，指尖带着刚烤完蛋糕的温热，“还是咖啡喝多了，不舒服？”
封景辰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节，语气放柔了些，“不是工作的事...陆珺城和陆瑾瑞死了，陆晚宁失踪了。”
“怎么会？”花青墨的眼睛瞬间睁大，脸上满是惊讶，“昨天在唐人街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她想起昨晚陆瑾瑞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还有封晚宁眼底的怨毒，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却也明白这是他们自食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