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蹲在废柴小院的篱笆边时，指尖还沾着刚给拱拱挖的 “香土”—— 那是从后院桃树下挖的，混着千年桃树的根须碎屑，带着点甜润的土腥味，是拱拱的最爱。小家伙正蜷在他脚边，圆滚滚的身子像个粉白相间的糯米团子，鼻子凑在土堆上，“哼哧哼哧” 地啃着，耳朵尖随着咀嚼的动作轻轻晃着，活像只揣了两颗红豆的小毛球。
“拱拱，一会儿去灵植园，可不能乱啃人家的土，知道吗？” 凌墨摸了摸它的背，绒毛软得像云朵，“李长老罚我去除草，你得帮我区分草和灵植，要是认错了，以后就没香土吃了。”
拱拱停下咀嚼，抬起头，黑葡萄似的眼睛盯着凌墨，喉咙里发出 “呼噜呼噜” 的轻响 —— 像是在保证，又像是在撒娇。它其实不是普通的小猪妖，而是凌墨三天前在凡间 “灵土坡” 捡到的。当时它被两个猎人追着打，嘴里还叼着一块泛着金光的土块，凌墨看它可怜，用混沌之气吓走了猎人，才发现它叼的 “土块” 是罕见的 “灵脉土”—— 能滋养灵植，还能感知灵脉波动，是仙盟修士都抢着要的宝贝。
“当时你要是被猎人抓住，灵脉土肯定要被抢走，你也得变成下酒菜。” 凌墨想起当时的场景，忍不住捏了捏拱拱的耳朵，“不过你也真能藏，在我小院待了三天，连凌风都没发现你，要不是今天要去灵植园，我还真不敢带你出来。”
拱拱像是听懂了，用头蹭了蹭凌墨的手心，又低头啃起了香土。凌墨看着它，心里有点打鼓 —— 他没敢告诉凌玄渊捡了小猪妖的事，怕哥哥说他 “又捡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可这次去灵植园除草，普通区的草和低阶灵植长得太像，他怕自己认错，只能让拱拱帮忙 —— 这小家伙的鼻子比灵植园的 “寻灵犬” 还灵，上次在小院，它仅凭气味就找出了凌墨藏在枕头下的灵草种子，准得很。
收拾好工具（一把小锄头、一个竹编篮子，还有给拱拱装香土的小布包），凌墨抱着拱拱往灵植园走。路上要经过仙盟的 “灵溪桥”，桥下的溪水是从西灵脉引来的，泛着淡淡的蓝光，水里还飘着几片灵植的叶子，被阳光照得像碎玻璃。拱拱趴在凌墨怀里，鼻子凑到桥边，突然 “哼” 了一声，爪子指向溪水深处 —— 那里有一块泛着金光的石头，和它之前叼的灵脉土气息很像。
“那是‘灵脉石’，是用来稳定溪水灵气的，不能碰。” 凌墨赶紧按住它的爪子，小声说，“到了灵植园，可不能这么冲动，不然张园长要生气的。” 他早就听凌风说过，灵植园的张园长是仙盟出了名的 “灵植痴”，白发苍苍，脾气古怪，要是有人伤了灵植，哪怕是一片叶子，他能追着人骂半天，连凌玄渊都得让他三分。
走到灵植园门口，凌墨先把拱拱藏进宽大的袖袍里 —— 袖袍是凌玄渊给的旧袍，袖口够大，刚好能装下这只小毛球。刚推开门，一股浓郁的灵草香味就扑面而来，比聚灵堂的灵气浓十倍，还分着层次：近处是淡淡的青草香（普通区的低阶灵植），远处是醇厚的药香（珍品区的千年灵植），中间还混着一丝甜润的土腥味（灵植园特有的 “养根土”）。
“凌墨公子？” 门口的小侍从看到他，赶紧迎上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木牌，“李长老已经跟张园长打过招呼了，让您在普通区除草，这是普通区的准入牌，珍品区的结界您可千万别碰，张园长特意交代了，最近珍品区的‘混沌草’要成熟，怕被打扰。”
凌墨接过木牌，上面刻着 “普通区?丙组” 的字样，还泛着淡淡的灵力波动 —— 是用来识别身份的，没有牌，普通区都进不去。“谢谢，我知道了，不会碰珍品区的。” 他说着，袖袍里的拱拱突然动了动，爪子轻轻挠了挠他的手腕，像是在对 “混沌草” 三个字有反应。
小侍从领着凌墨走进普通区，指着一片长满 “青禾草” 的田地说：“您就除这片的草，注意别把青禾草当杂草拔了 —— 青禾草的叶子边缘有细毛，杂草没有，很好认。”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分不清，就喊我，我叫凌小禾，负责普通区的日常打理。”
凌墨点了点头，放下工具，把袖袍里的拱拱轻轻放在地上：“拱拱，该你上场了，帮我找找哪些是草，哪些是青禾草。”
拱拱落地后，先伸了个懒腰，然后凑到田边，鼻子贴着地面 “嗅” 了起来。它的鼻子一抽一抽的，耳朵尖随着气味的变化轻轻转动，没过多久，就用爪子扒了扒一株长着细毛的草 —— 是青禾草，又扒了扒旁边一株没细毛的草 —— 是杂草，准得很。
“厉害啊拱拱！” 凌墨高兴地说，拿起小锄头，顺着拱拱指的方向除草。凌小禾站在旁边，看呆了：“凌墨公子，您这小猪…… 还能认灵植？” 他在灵植园待了三年，还是第一次见小猪妖能区分青禾草和杂草，比新来的侍从还准。
凌墨笑了笑，没敢说拱拱的真实身份，只说：“它鼻子灵，能闻出灵植的味道。”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还伴着咳嗽声：“凌小禾，普通区的青禾草该浇水了，别让它们渴着。” 声音苍老，带着点严厉，是张园长。
凌小禾赶紧应道：“知道了张园长！” 又对凌墨小声说，“张园长来了，您小心点，别让他看到您的小猪，他不喜欢外人带宠物进灵植园，怕伤了灵植。”
凌墨心里一紧，赶紧把拱拱抱起来，藏进怀里，用衣摆盖住。刚做好准备，一个穿灰布长衫的老人就走了过来，头发全白，梳得整整齐齐，手里拿着一个铜制的浇水壶，壶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灵植图样，正是张园长。
张园长的目光先落在凌墨的锄头上，又扫过他怀里的衣摆 —— 那里鼓鼓囊囊的，还能看到一缕粉色的绒毛露在外面。“你怀里藏的什么？” 张园长的声音冷了下来，眼睛里满是警惕，“灵植园不许带宠物，你不知道规矩吗？”
凌墨心里慌了，赶紧解释：“张园长，我没带宠物，就是…… 就是怀里揣了块香土，怕除草的时候饿了，能啃两口。”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捏了捏拱拱的爪子，示意它别出声。
拱拱很配合，乖乖地缩在他怀里，连呼吸都放轻了。可它的鼻子太灵，闻到张园长身上的 “养根土” 气息（张园长的衣摆上沾了不少），忍不住轻轻 “哼” 了一声。
这一声轻响，还是被张园长听到了。“你还说没带宠物？” 张园长皱起眉头，伸手就要去掀凌墨的衣摆，“灵植园的灵植最忌讳妖气，你要是带了妖物进来，伤了灵植，我饶不了你！”
凌墨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怀里的拱拱也急了，爪子轻轻挠了挠他的胸口，像是在害怕。就在这时，普通区的青禾草突然晃了晃，几片叶子飘了下来，落在张园长的脚边 —— 像是在为凌墨求情。
张园长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脚边的青禾草叶子，又看了看凌墨怀里的衣摆，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他年轻时跟着师父学过 “灵植通”，能听懂灵植的 “语言”，刚才青禾草的晃动，是在说 “它没恶意，能帮我们”。
“罢了，” 张园长收回手，语气缓和了些，“但你记住，要是你的‘香土’伤了任何一株灵植，我立刻把你赶出灵植园，还要告诉凌玄渊盟主。”
凌墨松了口气，赶紧点头：“谢谢张园长，我保证不会伤了灵植！”
张园长没再说话，拿着浇水壶去给青禾草浇水。凌小禾凑过来，小声说：“凌墨公子，你运气真好，张园长平时可没这么好说话，看来青禾草也喜欢你的小猪。”
凌墨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拱拱，小家伙正偷偷探出头，盯着张园长的浇水壶，鼻子一抽一抽的 —— 它闻到壶里的水里，混着灵脉土的气息，比它之前叼的那块还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