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笑意未及浮现——
王从军又踱了过来。
从秦京茹手里接过新苹果，稳稳压在二莽头上。
“我……”
二莽喉头滚动，恨不得把王从军的族谱骂穿。
不是打完一枪了吗？
不该轮到麻杆儿了吗？
怎么还来？
非要玩这么绝？
“刚才只是试手。”
“现在，好戏才开场。”
“我要一枪打穿两个苹果。”
王从军咧嘴一笑。
这一刻。
围观者的眼神里，只剩对二莽和麻杆儿的悲悯。
这简直是自寻死路啊。
第一枪，打空了。
幸好没人受伤。
第二枪，纯属走运。
二莽命不该绝，捡回一条命。
现在，王从军要连开两枪，这几乎不可能成功。
没人相信他能做到。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觉得他能行。
三十米外、用 ** 、蒙眼、连射两枪、打苹果。
这五个条件，每一个都难如登天。
同时满足？
根本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完全不可能！
“大哥，别这样……”
“我们认栽！”
“再也不敢偷东西了！”
“我一家老小还指望我，求求你……”
“闭嘴！”王从军晃了晃拳头。
二莽和麻杆儿吓得立刻噤声。
挨他一拳可不好受。
五脏六腑都快移位，疼得钻心。
王从军退回三十米外，蒙上眼，再次瞄准。
众人绝望地闭上眼，默默祈祷——
“求求脱靶，别伤到人……”
“干脆打中吧，赶紧结束这场折磨。”
“二莽和麻杆儿真是找死，敢惹秦二哥的女婿。”
“大过年的，可别闹出人命……”
“砰！砰——”
两声枪响。
众人慌忙睁眼看去——
是打偏了？打中苹果？还是打中了那两个倒霉蛋？
“天啊！中了！苹果都碎了！”
“神 ** ！这都能打中！”
“不愧是保卫科副科长，秦二哥的女婿真厉害！”
“这枪法，我服了！”
“二莽和麻杆儿总算能活命了……”
众人欢呼惊叹，大开眼界，彻底被王从军的枪法折服。
他们从未想过，世上竟有如此神乎其技的枪法。
许久未练，所幸功夫未丢。
但固定靶终究显不出真本事。
我要试试移动靶......
王从军踱步回来，喃喃自语道。
本以为折磨结束的二莽和麻杆儿闻言，裤裆又湿了一片。
老天爷，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打苹果已经是极限挑战了。
现在居然要玩移动靶？
您这是存心要我们命啊！
这一惊一乍的，魂都要吓飞了。
就算不被 ** ** ，也要被活活吓死！
贤婿，移动靶是不是太冒险了？
要不...见好就收？
秦父忧心忡忡地劝道。
是啊。
打苹果已经证明你的实力了。
秦母也赶忙附和。
姐夫太帅了，我们要看移动靶！
我也要看！
老二老三这两个愣头青拼命起哄，气得二莽和麻杆儿直磨牙。
这两个小兔崽子！
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
行，成全你们。王从军对两个小舅子说，你俩使劲推他们，让他们晃起来，懂吗？
明白！
保证让他们荡得跟秋千似的！
老二老三摩拳擦掌。
很快。
二莽和麻杆儿就像钟摆般左右摇晃起来。
很好。
幅度要保持均匀。
这样我才好打断那根绳子。
王从军叮嘱完，再次退到三十米外。
围观群众屏息凝神，都想看清这位神 ** 能否再创奇迹。
此刻。
越来越多人开始相信，他或许真能做到。
准备了。
三、二——
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等待枪响的瞬间。
而吊着的两人。
早已吓得魂不附体。
二莽和麻杆儿僵立原地，任凭秦老二和秦老三推搡。
若能躲过今日，这辈子绝不再踏入秦家村半步。
秦老二的女婿简直是个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折磨人的手段阴毒至极。
来吧，让暴风雨更猛烈些。
打中绳子，我们就能解脱。
打不中绳子，同样解脱。
二莽和麻杆儿沉默地想着。
砰——
清脆的枪声撕裂秦家村的寂静，余音久久回荡。
砰——
枪声骤响，惊动了秦家村所有人。
轰——
哎哟——
啊啊——
闷响过后，两声惨叫接连响起。
被吊着的二莽和麻杆儿像破麻袋般滚落在地，疼得直打滚。
** 精准地打断了绳索。
惯性将两人甩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哀嚎不止。
好枪法！
真是神 ** ！
喝彩声传来。
王从军刚扯下蒙眼黑布，就见两个魁梧汉子拍手称赞。
这两人身形健硕，绝非普通农户。
古铜色的脸庞刻满风霜，目光如炬。
方脸络腮胡，腰间别着 ** ，浑身透着野性气息。
秦父赶忙迎上去赔笑：什么风把二位吹来了？
秦老二，那就是你女婿吧？
枪法当真了得。
有这手绝活，明日进山打猎算他一个。
年长的汉子说道。
没错，必须带上他。
昨儿下午你家老三来找我，问何时进山，非要带上他姐夫。
我还当是个城里来的公子哥，图个新鲜。
没想到竟是高手。
有他在，这趟稳了。
就算碰到凶猛的野兽，我们也有把握对付。
年轻些的猎人紧接着说道。
这时，王从军迈步走来。
这两位应该就是老三提起的，明日要进山的猎户吧。王从军开口道。
正是。
在下秦大山，祖辈都是靠打猎为生。
大伙儿都喊我大山。
年长的秦大山率先介绍自己。
我是张三奎，进山打猎也有十多个年头了。
他们都管我叫一箭杀。
年轻些的猎人也报上名号。
幸会。
我是王从军。
这几日厂里休假，想着进山转转。
还得劳烦二位带着我。
对了，为何大家都叫你一箭杀？
王从军问道。
都是同行给起的绰号。
因为我打猎从不用第二箭。
张三奎有些腼腆地解释。
在旁人面前，他总爱炫耀这个名号。
但在王从军面前，却觉得有些惭愧。
毕竟方才见识过王从军的枪法。
什么一箭杀的名头，实在不值一提。
本打算亲自登门拜访二位。
没想到你们先来了寒舍。
实在不好意思。
请进屋喝杯茶，商议明日进山的事。
王从军热情相邀。
太客气了。
您太客气了。
秦大山和张三奎随王从军进了堂屋。
女婿，那两个贼人怎么处置？秦父追问道。
松绑放他们走。
被我这么一吓，谅他们也不敢再来。
王从军答道。
确实。
二莽和麻杆儿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秦家村。
实在太可怕了。
非但什么都没偷到，反倒被吓得魂飞魄散。
被吊了一整夜。
冻了一整夜。
身上的屎尿到现在都没干透。
亏到姥姥家了。
不仅这两人不敢再来。
但凡对老秦家存着坏心思的，也都打消了念头。
王从军的这番谋划，起到了震慑人心的效果。
秦家从此再无后顾之忧。
屋内。
王从军、秦大山、张三奎和秦父分坐四方。
秦京茹乖巧地端来四杯热茶。
大山哥、三奎兄弟。
明日进山打猎，你们有何打算？
王从军抿了口茶，开门见山。
从军兄弟，我们计划明早七点动身。
直奔牛角山。
顺利的话当天能回。
若遇耽搁，最迟次日午后归来。
这次主要是冲着那群野猪去的。
自去年起，牛角山莫名冒出许多野猪。
这畜生繁殖快，祸害庄稼。
对我们猎户也是极大威胁。
但它们的肉正是我们急需的。
所以决定干这一票。
秦大山详细说明。
正是。
前几日山里下了场大雪。
积雪封山，野兽觅食困难。
野猪必定也会出来寻食。
我们两家合计七口人，原打算联手进山。
如今有从军兄弟加入，胜算更大。
你是不知道。
半月前村里几个猎户遇着野猪。
非但没得手，反被伤了两员。
那畜生爱在松树上蹭痒，沾满松脂。
干透后硬如铠甲，刀枪难入。
加上那对獠牙，行动迅猛。
着实不好对付。
张三奎补充道。
听完两位老猎户的讲述。
王从军心里有了底。
明早七点，我让老三带路与你们会合。
一同进山会会这群野猪。
正合我意。
“我岳父家要修房子，工人们的伙食还没解决。”
“打上一两头野猪，天天吃肉都够了。”
“哈哈哈......”
王从军的话音刚落。
两位猎人暗自摇头：野猪哪有那么容易猎到？那些家伙都是成群活动的，一旦冲过来，猎人们只能逃命。
进山十次能打到一头就算走运了。
平时最多打些山鸡野兔罢了。
“不用这么麻烦。”
“明早七点，咱们在这儿碰头。”
“哪能让从军兄弟亲自跑一趟？”
秦大山客气地说道。
他这么客气是出于对王从军的敬重。
虽然比王从军年长十多岁。
但王从军那手出神入化的枪法，值得每个猎人敬佩。
有这样的同伴，关键时刻能保命。
所以。
秦大山不敢托大，宁愿自己多走几步到老秦家集合。
“就是。”
“明早我们来找你就行。”
“你刚来这儿不熟悉，别到处走了。”
张三奎也附和道。
“行吧。”
“那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