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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汉赵争锋

撤退令抵达后,南溟洲驻军陷入两难:

是抛弃用血泪开辟的家园撤回故土,还是干脆联合当地已站稳脚跟的势力,宣布独立建国?

军官赵海亲眼目睹朝廷信使被愤怒的士兵杀死,王国文书被付之一炬。

他意识到,帝国的边疆不是被敌人攻破的,而是被母国亲手抛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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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没完没了。

南溟洲的雨季,空气都能拧出水来,厚重的湿气裹着丛林腐烂与泥土腥臊的味道,无孔不入地钻进“望乡堡”的每一个角落。木石结构的堡楼在连绵雨水中默默腐朽,墙根覆着一层滑腻的青苔。军官赵海按着腰间的佩刀,站在堡墙哨塔的檐下,看着雨水在脚下泥地上砸出一个又一个浑浊的水洼。他的指尖冰凉,掌心却因长时间紧握刀柄而渗着汗,黏腻不堪。

视线所及,是堡外那片他们用了十五年时间,一寸一寸从蛮荒中争夺出来的土地。曾经密不透风、瘴气弥漫的丛林被砍伐开辟,成了略显凌乱但生机勃勃的田垄,种着耐湿热的作物。更远处,依着山坡溪流,是移民们搭建起的屋舍,此刻大多笼罩在雨幕中,只有零星几点昏黄灯火,在渐浓的暮色里顽强地亮着,像是不肯熄灭的希望。

这里曾是帝国最南端的开拓前哨,南溟洲的“望乡堡”。如今,却更像是一座被遗忘的孤岛。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很轻,但赵海还是听到了。他没有回头,直到那人在他身侧站定,一同望着雨幕。

“朝廷的信使,”副尉李铮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疲惫,“到了。”

赵海喉结滚动了一下,嗯了一声作为回应。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几个月前,就有零星的风声从海路传来,说中原腹地动荡,北疆烽烟再起,朝廷的战略重心要转移,可能要收缩遥远的南溟洲和逸洲的防线。起初没人当真,他们在这里流了太多的血汗,埋葬了太多的同胞,才站稳脚跟。抛弃?谈何容易。

可风声越来越紧,直到求援的文书如泥牛入海,再无回音,直到本该按期抵达的补给船队迟迟不见帆影,大家才真正开始慌了。

“堡里……都知道了?”赵海问,声音低沉。

“差不多吧。”李铮叹了口气,“信使直接去找了陈校尉,阵仗不小,想瞒也瞒不住。现在下面弟兄们,还有那些拖家带口的移民,都在议论,人心……浮得很。”

赵海沉默着。他能想象那种场面。恐慌像瘟疫一样,在缺粮、缺药、缺一切指望的境地里,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燎原。

“走吧,”他最终说道,转身离开哨塔湿冷的檐下,“去见校尉。”

堡内的主楼同样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杂着汗臭和劣质灯油的气息。议事厅里,气氛凝重得如同外面的铅灰色天空。留守的最高长官,校尉陈远,坐在主位上,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深深的沟壑,此刻更添了几分灰败。他面前粗糙的木桌上,摊开着一卷明黄色的绢帛,刺眼夺目。

下面站着七八个军官,以及几位移民中颇有威望的屯长、老者。所有人都盯着那卷绢帛,眼神复杂,有期待,有恐惧,更多的是一种无措的茫然。

信使是一个面皮白净、身着虽然有些脏污但依旧能看出质料不错的官袍的年轻人,此刻正昂着头,用一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带着京城官腔的倨傲语气,宣读着旨意:

“……着令南溟洲、逸洲等处所有驻防官兵、在册移民,接令之日起,即刻筹备,限三月内,分批撤返琼州大营听用。所有带不走之营垒、田亩、器具,可酌情处置……”

“酌情处置……”人群中,一个满脸络腮胡的队正低声咀嚼着这四个字,声音里带着铁锈般的涩意,“老子们用命换来的这些东西,就他妈一句酌情处置?”

没人接话。只有信使的声音在继续,冰冷而程式化,宣布着帝国的抛弃。

赵海的目光扫过厅内每一个人的脸。他看到了老屯长王伯那双粗糙得如同树皮的手在微微颤抖,他一家老小都埋在了堡外那片新垦的坟地里;他看到了年轻的医官苏姑娘苍白的脸,她是为了躲避家乡的灾荒才随父兄来到这里的,父亲去年死于瘴毒,兄长在上次清剿土着的冲突中残了一条腿;他还看到了李铮紧握的双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逾期不至,或抗命不遵者,以叛国论处!”信使终于念完了最后一句,合上绢帛,下巴微抬,看向陈校尉,“陈大人,接令吧。尽快安排撤离事宜。”

陈校尉没有动。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卷绢帛,仿佛要把它烧穿。厅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屋外哗啦啦的雨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不知是野兽还是人的呜咽声。

“撤?”一个嘶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是那个络腮胡队正,他往前踏了一步,眼睛赤红,“往哪儿撤?怎么撤?船呢?粮呢?这鬼雨季,老人孩子怎么办?路上遇到风浪,遇到那些红了眼的部落,谁管我们死活?”

信使眉头一皱,显然不满这种质问:“朝廷自有安排!尔等只需遵令行事!难道想抗旨不成?”

“朝廷的安排就是他妈的要我们死!”另一个军官猛地吼道,“我们在这里守了十五年!十五年!多少兄弟埋骨在此?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那些已经和本地人通了婚,扎了根的怎么办?也让他们抛妻弃子跟你们走?”

“就是!回去?回去哪里?老家还有我们的地吗?还有我们的活路吗?”

“补给断了快半年了!朝廷管过我们吗?现在倒想起来下命令了!”

愤怒像积蓄已久的洪水,瞬间冲垮了秩序的堤坝。质疑声、怒吼声、甚至夹杂着几声压抑的哭泣,在议事厅里炸开。信使被这阵势吓了一跳,脸色由白转青,色厉内荏地喝道:“反了!你们这是要反了!陈校尉,你就任由他们……”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陈校尉缓缓抬起了手。

所有声音都低了下去,所有人都看着他们的主心骨。

陈校尉的嘴唇哆嗦着,几次想开口,却没能发出声音。最终,他极其缓慢地、用一种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的动作,摇了摇头。没有命令,没有解释,只有一个苍老而绝望的否定。

这一下,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们不管我们死活了!”络腮胡队正猛地抽出腰刀,雪亮的刀锋指向信使,“这狗屁命令,老子不接!”

“对!不接!”

“杀了他!让朝廷知道我们的厉害!”

混乱瞬间爆发。几个被愤怒和绝望冲昏头脑的士兵冲了上去。信使惊恐地尖叫起来,想往陈校尉身后躲,却被一把推开。明黄色的绢帛被撕扯下来,踩在泥泞的靴子底下。拳脚、刀鞘,如同雨点般落在那个不久前还趾高气扬的新邺城官员身上。

赵海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阻止,却被李铮死死拉住。李铮冲他摇了摇头,眼神里是一片死寂的冰冷。

赵海停住了脚步。他看着那个信使在围殴中蜷缩、哀嚎,声音逐渐微弱。他看着那卷代表着王国权威的绢帛,被一只脚狠狠踩进地面的积水和污泥里,明黄色迅速被污浊吞噬。他闻到了空气中弥漫开来的,淡淡的血腥味。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烧了这鬼东西!从此以后,我们靠自己!”

有人点燃了火折子,捡起那卷沾满污泥和血渍的绢帛。火焰猛地窜起,贪婪地吞噬着丝绢,发出噼啪的轻响,映照着一张张扭曲而疯狂的脸。那团明亮的火焰在赵海的瞳孔中跳跃,灼烧着他的视线,也焚毁了他心中某些一直以来坚守的东西。

信使最终变成了一具无声无息的尸体,被像垃圾一样拖了出去。那团诏书的灰烬,混着血水和雨水,在地上留下一滩丑陋的污迹。

议事厅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但一种更加危险的气氛在弥漫。没有了朝廷的法令,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校尉仿佛一瞬间又老了十岁,他颓然地挥挥手:“先……先散了吧。加强戒备……防止,防止生变……”

命令苍白无力。

接下来的几天,望乡堡及其周边的移民点,彻底陷入了无序的深渊。公开的抢劫开始出现,为了一袋发霉的米,昔日并肩作战的同伴可以拔刀相向。几个试图维持秩序的军官被打伤。绝望滋生了各种各样的流言,有人说朝廷大军不日就要来清剿叛匪,有人说南洋的“靖南公”张家早已自立,正广纳流亡,还有人说西边山里的几个大部落正在联合,准备趁火打劫。

赵海带着手下还能控制的几十个弟兄,日夜巡逻,弹压冲突,分发着本已见底的存粮,疲于奔命。但他清楚,这只是延缓崩溃的速度。

这天傍晚,雨势稍歇。赵海带着一队人巡逻到堡外西侧的移民聚居区。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沉。原本还算整齐的屋舍,此刻多处冒着黑烟,哭喊声、叫骂声不绝于耳。两帮人正在一片狼藉的街巷中对峙,一方是留守的士兵和部分移民,另一方,则人数更多,衣着混杂,不少人的脸上、手臂上带着与土着融合特征的刺青。

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肤色黝黑,穿着一件半旧皮甲,外面却罩着一件色彩斑斓的土着织物,正是早年间因触犯军律逃亡,后来凭借勇武和手腕,在西边山林与几个土着部落混得风生水起,甚至娶了部落头人女儿的队长,雷虎。他身后,跟着的不仅有彪悍的早期移民,还有不少手持吹箭、腰挎弯刀的土着战士。

“雷虎!”赵海这边的屯长王伯厉声喝道,“你想干什么?”

雷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槟榔染黑的牙齿,声音洪亮:“王老头,赵兄弟,别紧张。我来,是给大家指条活路。”

他环视四周那些惊惶、愤怒或麻木的面孔,提高了音量:“朝廷不要我们了!那狗屁诏书你们都知道了!他们把我们像野狗一样丢在这里等死!但我们能等死吗?”

“不能!”他身后的人群爆发出狂热的呼应。

“我们在这里流了血,流了汗,开出了地,养大了娃!这里就是我们的家!”雷虎挥舞着手臂,“凭什么他们一句话就要我们滚蛋?我们不走了!从今天起,南溟洲,就是我们自己的地盘!愿意跟我雷虎干的,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大家!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滚,看在往日情分上,我不为难!但要留下来,就得守我雷虎,守我们‘南溟军’的规矩!”

“南溟军……”人群中一阵骚动。许多人的眼神开始闪烁,尤其是在那些早已对朝廷失望透顶,或者与本地牵扯过深、无路可退的人眼中,看到了一种异样的光芒。

“雷虎,你这是叛乱!”王伯气得浑身发抖。

“叛乱?”雷虎嗤笑一声,指了指望乡堡的方向,“是朝廷先叛了我们!是他们先不要子民的!老子现在是自己救自己,是自立!总好过被你们这些还抱着赵家的牌位不放的蠢货,带着一起饿死、困死!”

他目光转向赵海,带着一丝挑衅:“赵海,你是个明白人,也是个有本事的。跟着陈远那个老废物有什么前途?来帮我,打下这片基业,你我共享富贵!比回去当那受气的芝麻官强百倍!”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赵海身上。他能感觉到身后弟兄们的呼吸变得急促,能感觉到那些移民眼中复杂的期盼与恐惧。他知道,雷虎的话虽然粗糙,却戳中了许多人心中最真实的想法。留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一条看似能自己掌控命运的路。回去,前途未卜,甚至可能真的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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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正在从内部土崩瓦解。不是被敌人的刀剑,而是被抛弃后的绝望,和求生本能催生出的、新的野心。

赵海的手,缓缓握住了刀柄。冰冷的触感让他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点。他看着雷虎那张混合着蛮横与精明的脸,看着他那双燃烧着野火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不是为了那早已遥不可及、冰冷无情的朝廷,而是为了眼前这些活生生的人,为了这片浸透了血泪的土地,也为了……他自己。

他深吸了一口南溟洲潮湿而充满硝烟味的空气,迎上了雷虎的目光。

注:《东赵国志》北昏侯世家……北昏侯弃南溟洲,其地军变,斩其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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