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口那场由苏婉清亲自掀起的、石破天惊的“主权宣誓”，如同在平静的校园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校花终于有主了，不是，是学长与校花男友之间的故事，学生的禁忌男友被校花夺走了......
公开的喧嚣与议论在几天后逐渐被新的八卦取代，但水面之下，被剧烈搅动的暗流却并未平息，反而以更隐蔽、更危险的方式开始涌动。
七鱼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投入磁场中心的磁石，无形中吸引着来自不同方向的、看不见的力。
尽管苏婉清那高调的宣言暂时吓退了像陈昊这样明面上的“麻烦”，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另一种更加隐秘、更加不善的关注，如同暗夜中窥伺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来。
走在路上，偶尔会瞥见远处停着的不起眼的黑色轿车；
在图书馆自习时，会感觉有视线长时间地停留在自己背上，回头望去却只有埋头苦读的同学；
甚至回到荷花苑，夜深人静时，似乎也能听到楼下有异常缓慢驶过的车辆声。
这种无处不在的被监视感，比公开的流言更让她毛骨悚然，神经时刻紧绷着。
她知道，苏婉清也察觉到了。
这几天，苏婉清看似平静，但偶尔发来的简短信息里，叮嘱她“注意安全”、“减少独处”的频率明显增高，语气中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
东城，一栋外表陈旧、毫不起眼的写字楼高层，挂着“鼎峰商贸”牌子的办公室内，气氛却与它的外表截然不同。
厚重的隔音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阻隔了外界的所有光线。
室内没有开主灯，只有几台大型服务器机柜上闪烁的幽蓝色指示灯和数块液晶显示器发出的冷光，映照出几个忙碌的身影。
空气里弥漫着设备散热产生的淡淡臭氧味和浓重的咖啡因气息。
一个穿着毫不起眼灰色连帽夹克、面容疲惫的男人摘下厚重的降噪耳机，用力揉了揉被持续高频噪音折磨得嗡嗡作响的太阳穴。
他面前的控制台上，几个显示器的画面正剧烈地抖动、扭曲，布满密集的雪花点和跳跃的彩色条纹，同步传来的音频信号则是一片刺耳的、毫无规律的嘶嘶杂音，偶尔夹杂着几声尖锐的爆音。
“头儿，二号车跟丢了。”
他对着固定在衣领上的微型骨传导麦克风低声说道，声音带着明显的挫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目标乘坐的公交车进入中央商业区后，我们的远程信号追踪系统就受到了强烈定向干扰。GpS信号飘移严重，车载通讯频道被不明噪音淹没，耳机里全是鬼哭狼嚎……他们最后消失在天悦广场的地下停车场入口，监控探头在关键帧出现了规律性的瞬时黑屏，像是被什么东西‘擦’过去了，之后就没再捕捉到有效画面。”
耳机里传来一个低沉、沙哑且带着一丝倦怠的声音，正是幕后主使“先生”的核心心腹之一，代号黑隼。
“干扰源的信号特征分析出来了吗？是官方的‘蓝盾’系统还是别的什么？”
“很难定性，”灰夹克男人切换着屏幕上的频谱分析图，眉头紧锁，“信号波形非常杂乱，覆盖了多个民用和低权限频段，强度起伏不定，但仔细看……干扰脉冲的间隔和持续时间存在某种非随机的、类似加密协议的规律性。不像市政或警用的标准阻塞模式，倒像是……顶尖黑客的手笔，故意用大规模背景噪音作掩护，实施精准的局部瘫痪。非常老道，而且针对性极强。”
“知道了。启动备用方案。”
黑隼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语速加快了一丝，“换三号车上，启用‘暗影’协议。放弃电子追踪，采用最原始的物理盯梢，保持极限可视距离，以不丢失目标为第一原则，严禁任何形式的近距离接触。通讯改用一次性加密对讲机，定时更换频道。”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老板对那个学生的兴趣远超预期。上次行动失败后，那个侥幸回来的废物胡言乱语，说什么蓝色的幽灵、水里的怪物，虽然精神评估显示他可能产生了幻觉，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个七鱼，绝不简单。所有人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点，别阴沟里翻船。”
“明白。三号车已就位，暗影协议启动。”灰夹克男人深吸一口气，在控制台上输入一连串指令。
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端，某栋拥有顶级安保和独立供电系统的数据中心地下三层，环境截然不同。
这里恒温恒湿，空气经过多层过滤，洁净得近乎无菌。
巨大的环形屏幕上，分割成数十个动态窗口，实时显示着城市交通监控网络的关键节点画面、电磁信号频谱的瀑布流分析图、以及一行行快速滚动的、绿色字符组成的底层代码日志。
一个身影几乎完全融入操作台前昏暗的背光中，正是苏婉清最得力的信息屏障——“影子”。
他穿着合身的黑色静电服，脸上戴着遮光目镜，反射着屏幕上流动的数据光带。
他的动作精准、高效，没有任何多余，指尖在虚拟键盘上跳跃，速度快得几乎带出残影。
“小姐，老鼠换了一波，学聪明了，开始用土办法。”影子平静地汇报，声音经过实时变声处理，平滑得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新组人员，车辆伪装成普通网约车，试图进行纯视觉跟踪，通讯方式降级为低功耗短程设备，规避电子侦查。”
远在水岸轩安全屋的苏婉清，正看着平板电脑上同步过来的、经过增强现实技术处理的实时监控画面——代表跟踪车辆的红色光标在城市地图上缓慢移动，而代表七鱼乘坐公交车的绿色光点周围，则被一层半透明的、不断变化的干扰场动态标示着。
她穿着一身丝质的深灰色家居服，靠在沙发上，眼神却锐利如扫描仪。
“陪他们玩玩，影子。”苏婉清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传来，冷静而清晰，“策略升级到‘迷雾’级别。制造合理的意外和障碍，延缓、误导他们的跟踪，但注意尺度，绝不能波及普通市民，也不能留下任何可追溯的痕迹。最终目的，是让他们知难而退，明白这块骨头不好啃。”
“指令确认。‘迷雾’协议加载执行。”影子简短回应，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划过，调出预设的干扰方案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