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逼我签了名……说我是自杀……我不是……救我……”
这行绝望的遗言,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林晚不是自杀?是被逼的?是他杀?!
那之前那个充满恶意、弹奏《安魂曲》的“林晚”又是谁?!
这琴房里,难道有两个“林晚”?!
一个是被害的、充满冤屈的哀魂;另一个是……充满怨恨、想要拉人陪葬的厉鬼?
我浑身冰冷,大脑一片混乱。
必须离开这里!立刻!把真相带出去!
我挣扎着爬起,扑向门口,拼命拉拽那锈死的门闩。
“咔吧!”一声脆响,门闩竟然被我硬生生拽断了!
我拉开门,一股冰冷的夜风灌入。
就在我一只脚踏出门槛的瞬间——
“想走?”
那个冰冷、戏谑的女声再次响起,贴在我耳边。
一股无形的巨力猛地将我拽回琴房!
“砰!”木门在我眼前狠狠关上!
琴房里,温度骤降。
月光下,两个模糊的、穿着同样校服的身影,缓缓浮现。
一个蜷缩在墙角,低声啜泣,身影淡薄。
另一个站在钢琴旁,眼神怨毒,嘴角带着狞笑,手中拿着那本《安魂曲》的乐谱。
“多管闲事……那就……留下来陪我吧!”
“他们逼我签了名……说我是自杀……我不是……救我……”
这行用颤抖笔迹写下的、充满绝望和控诉的遗言,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刺入我的脑海,烫得我灵魂都在战栗!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淋漓的鲜血和无尽的冤屈!
林晚……不是意外猝死!不是自杀!她是被逼的!是被谋杀的!她的死,另有隐情!
那之前那个用冰冷的声音说“错了”、弹奏着索命《安魂曲》的、充满恶意的“林晚”又是谁?!那个在照片上露出诡异笑容的又是谁?!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我混乱的思绪,让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这间琴房里……难道不止一个“林晚”?!
一个,是十年前惨死于此、冤屈未雪、充满悲伤和恐惧、只能微弱求救的哀魂?
而另一个……是死后怨气不散、积郁成煞、充满仇恨和恶念、要将所有闯入者拖入地狱陪葬的……厉鬼?!
双重怨灵!这间琴房,是她们的牢笼,也是她们的战场!而我,这个无意中闯入的活人,成了她们博弈的棋子,或者……祭品!
极致的恐惧让我几乎要疯狂!我必须离开这里!立刻!马上!把这个可怕的真相带出去!告诉别人!林晚是冤死的!
“呃啊!” 我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不知道从哪里涌出一股力气,挣扎着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双腿虽然还在剧烈颤抖,但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我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猛地扑向那扇紧闭的木门,双手死死抓住那锈迹斑斑、冰冷刺骨的金属门闩,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外猛拉!
“嘎吱——咔吧!!”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后,伴随着一声脆响!那根锈蚀的门闩,竟然被我硬生生地从腐朽的木门里拽断了!
门,开了一条缝隙!外面冰冷的、带着草木气息的夜风瞬间灌了进来,吹在我汗湿的脸上,带来一丝虚幻的生机!
我心中狂喜,一只脚迫不及待地迈出了门槛!
就在此时——
“想走?”
那个冰冷、戏谑、如同毒蛇吐信的女声,再次毫无征兆地、紧紧地贴在了我的耳后响起!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浓重怨毒和腐朽气息的寒意,瞬间将我包裹!
紧接着,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无形的巨大力量,猛地作用在我的后背上!像有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地将我向后一拽!
“啊!” 我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琴房冰冷的水泥地上!摔得我眼冒金星,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砰!!!”
就在我摔倒在地的同时,那扇刚刚被我撬开的木门,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脚狠狠踹中,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地向内关上!严丝合缝!断裂的门闩残骸叮当落地。
完了!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琴房内的温度,在这一刻骤然暴跌!仿佛瞬间从初秋步入了严冬!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重的、如同冰窖般的寒意,呵出的气瞬间变成白雾。
惨白的月光下,房间里的景象开始扭曲、模糊。
紧接着,在我惊恐万状的目光注视下,两个模糊的、半透明的、穿着同样蓝白旧校服的身影,缓缓地、由淡转浓地浮现出来!
一个身影,蜷缩在距离钢琴最远的、最阴暗的墙角。她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起来,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发出那种我先前听到过的、充满无尽悲伤和绝望的、微不可闻的啜泣声。她的身影非常淡薄,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而另一个身影,则站在那架老旧的钢琴旁边。她站得笔直,低着头,长长的黑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透过发丝的缝隙,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一双充满怨毒、冰冷、如同淬了毒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她的嘴角,向上咧开一个极其僵硬、狰狞的弧度,那是一个毫不掩饰的、充满恶意的狞笑!她的手中,正拿着那本用暗红色笔迹写着《安魂曲》的恐怖乐谱!
是她们!哀魂和厉鬼!两个“林晚”!
拿着《安魂曲》乐谱的厉鬼林晚,缓缓抬起头,那双黑洞洞的眼睛穿透发丝,锁定在我身上。她举起手中的乐谱,用一种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冰冷刺骨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多管闲事……”
“既然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那就……留下来……”
“永远……陪我吧!”
话音未落,她手中那本《安魂曲》的乐谱,无风自动,哗啦啦地翻到了最后一页!暗红色的音符,仿佛活了过来,开始扭曲、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