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六点多的下班时间，不少医生都已经回家，当然，也有一些值班的医生留下。
很多病人都出去打包吃的，或者离开，瞧着人倒是比白天那会儿少了一半。
林纾容跟着唐书斐来到他的私人休息办公室内，实在没忍住，开口。
“有话快说，还非要那么仪式感吗？专门跑来办公室，难道是你查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消息？”
唐书斐给女人拉椅子，然后他坐在对面，示意好友也坐下。
林纾容一脸疑惑，对上了好友这似笑非笑，看热闹的表情，内心一瞬没底了。
大姑姐沈玉到底跟那个十九岁小屁孩什么关系？
“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做个心理准备。”唐书斐笑吟吟的表情。
“还有，我先提前给你道歉，我多调查了一些信息，本来你只是让我查身份的，但我无意中查到了另外一些事。”
林纾容深呼口气，给自己提前打了一个预防针，“我做好准备了，你说吧。”
唐书斐笑着点了点头，眼神带着温柔，仿佛很喜欢看到林纾容这些小表情，觉得很好玩。
“说来，赵晏声还是一个熟人呢。”唐书斐眉梢微挑。
“赵家在港城是一股盘旋了很久的黑帮势力，赵晏声是赵家的第五个孩子，上头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下有一个妹妹。”
“当然，这不算外面的私生子，要算起来，我也不知道他排第几了。”
“你也知道，我妈妈是我老爸的第五房，大权都在前头四家拿着，我妈除了靠我爸，没有别人帮忙。”
“也就导致我妈很低调，我是我妈唯一的儿子，她也不敢让我离开她视线太久，生怕我老爸仇人为了泄愤，绑架我，一直都挺提心吊胆。”
“所以我跟那些涉黑家族里的其他少爷们不是很熟，上次你让我查人，我打电话回去随便问了问，就知道他的消息了。”
“赵晏声这人不是什么好人，十九岁，铁血手腕，据说跟一些亲戚有仇，报复的时候那叫一个心狠手辣。”
“赵家内斗很严重，在澳城那边也盘旋着一股势力，开赌场，舞厅，总之赵家的手段都不太干净。”
“只不过港澳两城那边跟内地不太一样，很多东西是合法的。”
“不过赵晏声这个人手段没有他那几个兄弟狠毒，他的口碑算好了。”
“近期据说行踪在京市，不知道过来干嘛的，我后来又查了查，你猜他最近跟谁呢？”
唐书斐说完，吊了一下好友的好奇心，反问。
林纾容没好气给好友翻了一个白眼，“快说，你要急死我啊。”
唐书斐轻笑，眼神笑吟吟的，荡漾着一抹说不出的温和，
“行啦，我说，我家在内地也有一些产业，有人脉在京市，随便调查了一下。”
“就大概知道了赵晏声这近一个月来的行踪，跟你大姑姐，也就是沈玉，经常见面在一块。”
“根据一餐厅服务员说过，两人更像是情人关系，甚至还看到赵晏声给沈玉喂吃的，瞧着挺熟悉。”
唐书斐很少说假话，能说出口的这些消息，基本上算是确定了。
林纾容听到这句话，先是懵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有些不敢相信的询问：“你说什么？情人关系？”
唐书斐靠坐在椅子后，点头。
林纾容摇头：“我不信，我大姑姐刚离婚，二十九岁，那小孩十九岁，两人相差十岁，不可能。”
如果是现代社会，这种差距比较大的姐弟恋比比皆是，一点都不奇怪。
但现在是八零年代，对于老男人跟年轻姑娘的艳事，众人都只会说这男人有本事，风流，正常。
可角色倒换，女性去接触一个小十岁的男人，还是情人的情况下，大家态度立马转变，只会觉得这个女人不正经，各种流言蜚语。
赵家那么复杂，沈玉还是一个很规矩的人，这两人就算偶然有些交集，那也不可能会发展成为情人关系，沈玉做不出来。
唐书斐就知道好友不信，所以甩出了更权威的消息。
“我知道你不信，但你可以问问你大姑姐单位门口那个门卫大叔，据说赵晏声经常在楼下等她，对外宣称的是表姐弟的关系。”
林纾容气笑了，一脸笃定：“我大姑姐不可能会跟一个小十岁的男孩搞对象，如果真是这样。”
“那我大姑姐一定有不可言说的苦衷，我相信沈玉，她是个道德感很强的人，做不出来这种事。”
林纾容此刻的第一个想法，那就是沈玉被胁迫了。
沈玉的思想是这个时代比较传统的思想，当初离婚已经是她做过最出格的事，绝不可能跟一个十九岁的小孩处对象。
而唐书斐听到好友那么笃定的话，轻笑，“看来你对沈家还挺了解，对这个大姑姐挺了解。”
“我觉得，她确实像是被胁迫了吧，或者说，被有心人利用了。”
林纾容表情一瞬凝固，“你还查出了点什么？”
唐书斐无奈摇头，“赵家内斗，想得到唐家的支持，反正那些内部矛盾不说也罢，你不必了解那些。”
“总之，赵晏声似乎在查我，估计他在内地不敢太过嚣张调查研究院的人，他怕惹事，就接近沈玉也不一定，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林纾容错愕，这件事居然还跟好友唐书斐有关系？
“我早就觉得我小姑子不对劲了，之前就一直心事重重，上次我开车送她去上班，她还问过我在研究院认识的人多不多。”
“恐怕那时就是想问你的消息，但是她没问，而是让我先帮忙查赵晏声。”
林纾容说着，无奈摇头，“我大姑姐恐怕是怀疑赵晏声有什么不利的行为，第一时间想的反而是先调查那小孩的情况，还行，不笨。”
唐书斐没想到林纾容跟沈家关系处得还不错，一时感到有些心酸，但很快他就掩藏了情绪。
“那现在你要怎么处理？”他问。
林纾容表情严肃，道：“我得让我大姑姐坦白这些事才行，赵晏声背景复杂，我大姑姐跟这种人扯上关系，总归不利，我要探探她的想法。”
唐书斐开玩笑，“这话说的，我背景也复杂啊，你不也跟我扯上关系了？”
林纾容没好气瞥过去一眼，“这不一样，你都在研究院里干活了，上头也知道你背景。”
“那赵晏声年纪小，还铁血手腕，现在还利用我大姑姐调查研究院的人，摆明了不是好鸟。”
唐书斐耸了耸肩，“我不可能让赵晏声找到我的，我不出面，万一唐家那几房知道了，还以为我勾结赵家呢，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林纾容说：“人家打听你，摆明找你有麻烦，你别出面，回头还难处理，我先跟沈玉聊聊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