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赌石坊的“套路”
赌石坊建在城西最繁华的地段，红漆大门，金箔牌匾，看着就透着股暴发户的气息。门口站着两个彪形大汉，腰间佩刀，眼神警惕地盯着来往行人，比城门口的卫兵还横。
“排场不小啊。”赵铁柱掂了掂手里的银子，故意把钱袋晃得叮当作响，“走，让王老板见识见识什么叫大客户。”
刚到门口，就被大汉拦住了：“站住！里面正在做生意，闲人免进。”
“闲人？”赵铁柱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后的柳如风，“看见没？这位可是柳家公子，专程来照顾王老板生意的，你敢拦？”
柳如风配合地挺了挺腰板，摆出副纨绔子弟的架势：“让你们王老板出来迎接，不然我拆了他这破坊子。”——他爹在青风城也算有点名气，这些大汉多少听过。
大汉果然犹豫了，其中一个赶紧跑进去通报。没过多久，一个挺着啤酒肚、戴着玉扳指的胖子就颠颠地跑了出来，脸上堆着油腻的笑：“哎呀，是柳公子啊！稀客稀客！快里面请！”
这胖子就是王老板。他眼睛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雪狐怀里的黑石上，瞳孔缩了缩，随即又恢复了笑容：“这位是？”
“我朋友，赵铁柱。”柳如风懒得跟他废话，径直往里走，“听说你这儿有好料子？拿出来瞧瞧。”
赌石坊里面比外面还气派，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有的裹着泥沙，有的露着点玉质，不少人蹲在石头旁敲敲打打，还有人拿着放大镜仔细研究，时不时传来“涨了！”“垮了！”的吆喝声。
王老板一路陪着笑，眼睛却总往雪狐怀里瞟：“柳公子想要什么样的？我这儿刚到一批缅甸来的老坑料，水头足，保准能出绿。”
“先不急。”赵铁柱突然开口，指了指雪狐怀里的黑石，“王老板，我听说你在找这东西？”
王老板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随即打哈哈：“赵兄弟说笑了，我这儿都是玉石原石，哪有这种破石头？许是底下人看错了。”
“哦？那真是巧了。”赵铁柱故意把石头拿过来，在手里掂了掂，“这石头是我家狐狸从你古玩市场的摊位上叼来的，难道是你扔的废料？”
王老板眼神闪烁，干笑道：“嗨，肯定是！不值钱的玩意儿，赵兄弟要是喜欢，尽管拿着玩。”
“我可不敢拿。”赵铁柱把石头塞回雪狐怀里，“万一是什么镇店之宝，我可赔不起。”
正说着，一个穿长衫的书生突然惊呼：“涨了！我这石头出翡翠了！”周围的人立刻围了上去，啧啧称奇。
王老板眼睛一亮，赶紧凑过去：“恭喜恭喜！这位先生好眼光，这可是玻璃种的翡翠，值大价钱！”他吆喝着让人拿秤来称，故意把声音喊得震天响，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
“套路。”柳如风凑到赵铁柱耳边，“这书生是托，故意演给我们看的。”
赵铁柱了然，刚想戳穿，雪狐突然从冰麟兽背上跳下来，跑到一堆不起眼的石头旁，用爪子扒拉其中一块——那石头灰扑扑的，比拳头大点，上面还有道裂缝，看着就像块废石。
“哦？你这狐狸还懂赌石？”王老板阴阳怪气地说，“赵兄弟要是信它，不如买下来试试？这石头便宜，就五十文。”他笃定这石头出不了好东西，正好能让人出丑。
赵铁柱还没说话，雪狐突然叼起石头，跑到他面前，把石头往他手里塞，还对着石头“嗷呜”叫，像是在说“买它买它”。
“行，就它了。”赵铁柱掏出五十文钱扔给王老板，“开！”
解石师傅拿着锯子走过来，刚要下锯，雪狐突然扑上去，对着锯子龇牙，又用爪子指着石头的裂缝，意思是从这儿开。
“这狐狸成精了？”周围的人都看乐了。
解石师傅按雪狐指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沿着裂缝切开。第一刀下去，啥也没有，全是石头渣。
王老板嗤笑一声：“我就说嘛，畜生懂什么……”
话音未落，第二刀下去，突然露出一抹翠绿！那绿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还带着点紫罗兰色，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帝王绿！还带春带彩！”有人惊呼，“这下发大财了！”
王老板的脸瞬间僵住，啤酒肚都不晃了，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那块石头，像是要把它看穿。
雪狐得意地晃了晃尾巴，叼起那块切出来的翡翠，跑到赵铁柱面前邀功，还故意在王老板面前转了一圈。
“运气不错啊。”赵铁柱强忍着笑，把翡翠接过来，“王老板，这料子能值多少？”
王老板嘴角抽了抽，半天挤出句：“少……少说值五千两……”他心疼得肝都颤了，这石头是他从废料堆里捡出来充数的，没想到藏着这么个宝贝。
“才五千两？”柳如风故意拆台，“我看至少值一万两，王老板这是想压价啊？”
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王老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想发作又不敢，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是是是，柳公子说的是，一万两！我收了！”
赵铁柱却把翡翠揣进怀里：“不卖，留着玩。”
王老板差点没背过气去。
雪狐像是嫌不够，又跑到另一堆石头旁，叼起块更大的石头往赵铁柱面前送。这石头看着更普通，表面坑坑洼洼，还沾着泥。
“还来？”赵铁柱都惊了，这狐狸是开了天眼？
王老板赶紧拦住：“赵兄弟，见好就收吧，这石头……”
“怎么？怕我再出块好的？”赵铁柱挑眉，掏出一锭银子拍在桌上，“这石头我要了，多少钱？”
“一……一百两！”王老板故意喊高价，心想这次总不能再中了。
赵铁柱干脆地付了钱。解石师傅刚要动手，雪狐又跳上去指位置，这次它指着石头最脏的地方，还用爪子扒掉了块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王老板攥着拳头，手心全是汗。
锯子缓缓落下，切开的瞬间，一道白光闪过——不是翡翠，是羊脂白玉！质地细腻得像凝脂，一点杂质都没有，在灯光下白得晃眼。
“我的娘哎……羊脂玉！”有人直接叫了出来，“这得值多少钱啊！”
王老板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幸好被旁边的伙计扶住了。他看着雪狐，眼神像要吃人——这哪是狐狸？这是专门来砸他场子的祖宗！
雪狐还没完，又要去叼第三块石头，被赵铁柱一把按住了：“行了行了，见好就收，再玩下去王老板该哭了。”
王老板嘴角抽了抽，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赵……赵兄弟好眼光……”
“不是我眼光好。”赵铁柱指了指雪狐，“是我家狐狸眼光好。对了，王老板，你不是找这黑石吗？”他把黑石拿出来，在王老板面前晃了晃，“现在还想要吗？”
王老板看着黑石，又看看那两块刚解出来的宝贝，突然打了个哆嗦，连连摆手：“不……不要了！送您了！”他现在哪还敢要？这石头说不定是什么邪物，再留着自己得破产！
“算你识相。”赵铁柱把黑石塞回雪狐怀里，“走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外走，留下满坊子震惊的人和快哭出来的王老板。雪狐叼着黑石，站在冰麟兽背上，还回头冲王老板摇了摇尾巴，那得意的样子，差点把王老板气晕过去。
刚出赌石坊，柳如风就笑得直不起腰：“你家这狐狸……简直是财神爷转世啊！”
赵铁柱摸着怀里的羊脂玉，也乐了：“看来以后不用愁钱了。”
雪狐像是听懂了，把黑石抱得更紧了，仿佛在说“都是我的功劳”。
没人注意到，王老板在他们走后，立刻钻进了后堂，对着一个黑衣人躬身道：“大人，那石头……真在他们手里。”
黑衣人声音沙哑：“很好，盯紧他们，时机一到，动手。”
而此刻的赵铁柱，正盘算着先去买十斤酱肘子犒劳冰麟兽，再给雪狐买个纯金的小窝——他还不知道，这块黑石引来的麻烦，可比王老板的套路厉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