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感觉自己脑子里的cpU快要烧了。
“实、实验品？！”他结结巴巴地重复，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老赵前辈，您是说，咱们这累死累活、勾心斗角、还得写周报的三船，其实只是个……大型培养皿？！”
老赵慢悠悠地掏了掏耳朵，弹了弹并不存在的耳屎：“不然呢？你以为为啥冥界的官袍几万年都不换款式？仙界那帮家伙动不动就活几万年，审美还停留在金光闪闪的暴发户阶段？佛门除了金色就是白色，单调得能让色盲落泪？这都是因为——经费有限，或者说，造物主那家伙，可能就是个没啥艺术细胞的理工直男。”
林凡：“……” 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为了KpI秃头，为了官服报销跟主管扯皮，简直蠢爆了。
“那……轮回呢？投胎呢？我每天处理的那些灵魂数据……”林凡感觉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正在经历一场惨无人道的格式化。
“哦，那个啊，”老赵用鱼竿指了指奔腾的冥河，“看见这水没？你可以把它理解为……系统流水线。灵魂数据进来，洗刷刷，格式化，打上标签（功德值、业力值什么的），然后按照既定程序分配下一个‘副本’资源。运气好的，抽到SSR，去仙界体验豪华VIp套餐；运气一般的，去人间普通服务器；运气差的，比如上辈子在人间疯狂吐槽造物主的，可能就直接扔进畜生道体验生活了。”
林凡嘴角抽搐：“所、所以孟婆汤其实是……强制清除缓存和用户数据？”
“聪明！”老赵难得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不过偶尔也会出bUG，比如某些特别执着的灵魂，数据残留过多，就成了你们说的‘前世记忆’。说白了，都是系统漏洞。”
林凡感觉自己快要裂开了。他扶着额头，努力消化这个足以让三船所有哲学家集体失业的惊天大瓜。
“那……咱们现在这‘碰撞危机’，‘归零协议’……”
“可以理解为……病毒入侵，或者系统内几个大型程序（三艘船）运行冲突，快要导致整个系统崩溃了。”老赵打了个哈欠，“‘船锚’就是造物主预留的紧急修复程序或者系统还原点。科技船那帮疯子想利用系统崩溃的瞬间，窃取最高权限（模仿造物主），或者干脆执行格式化（归零协议）。”
就在林凡试图理解这个“三船online”的狗血设定时——
“嗖！嗖！嗖！”
数道极其细微、几乎与冥界环境融为一体的暗影，如同鬼魅般从不同方向的灰雾中激射而出！它们的目标并非老赵，而是直指正在怀疑人生的林凡！
这些暗影并非实体，而是某种高度凝聚的能量探测针，一旦刺中，不仅能瞬间读取林凡所有的记忆数据，更会引爆他体内残余的科技船追踪标记！
林凡汗毛倒竖，那冰冷的锁定感让他瞬间从哲学思考回归现实——妈的，培养皿里的虫子也要被解剖观察了！
他刚想催动轮回锁链，却发现自己周围的空间仿佛被无形的水泥灌注，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致命的暗影在瞳孔中急速放大！
“啧，没完没了。”老赵不满地嘟囔一声，依旧坐着没动，只是将手里的鱼竿，像赶苍蝇一样，对着身前看似空无一物的空气，随意地横向一划拉。
没有光芒万丈，没有声势浩大。
但就是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划拉，林凡眼前的一切仿佛出现了瞬间的“卡顿”和“错位”！
那些激射而来的暗影，就像撞在了一面看不见的、绝对光滑的墙壁上，不是被弹开，而是其存在的“轨迹”被硬生生从现实逻辑中“抹除”了前半段！它们突兀地出现在老赵划拉出的“界线”之后，然后因为失去了前进的动能和意义，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噼里啪啦掉了一地，闪烁了几下，便化作精纯的阴气消散了。
而林凡周身那凝固的空间，也像是被橡皮擦擦掉的错误线条，瞬间恢复了正常。
林凡：“……”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官袍，又看了看地上正在消散的“暗影尸体”，最后看向老赵那根普普通通的鱼竿，咽了口唾沫。这玩意儿比轮回数据部的最高权限口令还好使啊！
“前辈……刚才那是……”
“哦，没啥，”老赵把鱼竿重新插回身边，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冥河水有点浑，“就是修改了一下它们那段的‘因果线’，让‘攻击’这个‘因’，没能连接到‘命中你’这个‘果’。小技巧，不值一提。”
林凡嘴角抽了抽。修改因果线？小技巧？您老管这叫小技巧？！这比直接暴力摧毁高端了不知道多少个维度好吗！怪不得科技船那么忌惮您！
“看来，俺这冥河钓鱼台，也被标上坐标了。”老赵眯着眼看向暗影袭来的方向，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真当老乌龟没脾气是吧？”
他也没见如何作势，只是对着那个方向，轻轻吹了口气。
这一口气吹出，冥河上空那万古不变的灰雾，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骤然疯狂旋转起来，形成一个横跨数千里的巨大漩涡！漩涡中心，隐隐有青黑色的雷霆闪烁，散发出毁灭性的气息。
下一刻，一道凝练到极致、仅有手臂粗细的青黑色玄光，如同穿越了空间，无声无息地没入漩涡中心，然后——
“轰！！！！！！！”
遥远的天际，隔着无尽虚空，隐约传来了一声沉闷的、仿佛某个精密仪器被强行捏爆的巨响！甚至连冥界大地都微微震颤了一下！
老赵掏了掏耳朵，嘟囔道：“搞定。一个偷窥的小型空间哨站，精度还行，就是隐蔽性太差，能量波动跟黑夜里的萤火虫似的，瞎显摆。”
林凡已经麻木了。吹口气，隔着无尽虚空，精准点爆一个科技船的空间哨站？这战斗力，简直是对三船现有力量体系的一种侮辱！
“看到了吧，小子。”老赵重新将目光投向林凡，语气带着一丝调侃，“就算是在培养皿里，咱们这些‘实验品’，也是分等级的。有的是随便观察的小白鼠，有的嘛……可能是造物主都有点舍不得弄坏的……限量版手办？”
林凡：“……” 谢谢，有被安慰到，但不多。
他深吸一口气，将“实验品”、“培养皿”、“系统bUG”这些惊世骇俗的概念强行压下。现在不是纠结出身的时候，而是要想办法避免被“格式化”！
“前辈，我明白了！”林凡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不管我们是啥，现在系统要崩了，病毒要删库跑路，咱们得启动紧急程序自救！”
老赵满意地点点头：“对头！管他造物主是不是个死宅程序员，咱们先得把自己的数据保全了！去找青龙和白虎吧，把那两个跑偏了的‘杀毒软件’或者‘病毒’本身，给老子弄回来！”
林凡重重抱拳：“晚辈定当竭尽全力！”
他转身，步伐比来时更加坚定。虽然知道了三船可能只是个“实验室”，但这里有他的二舅，有并肩作战过的阿哲、净尘，有识海里那位傲娇的公主，还有无数像胖主管那样虽然有点小毛病但本质不坏的“Npc”……
“妈的，”林凡一边走一边嘀咕，“就算是游戏副本，老子也要打出个完美结局！想删老子的号？问过老子这个‘精英怪’没有！”
看着林凡消失在雾气中的背影，老赵慢悠悠地挂上一颗新的鱼饵，甩竿入水。
“小子，路还长着呢。造物主……嘿，但愿你这‘实验品’，能给他来个大大的‘惊喜’。”
冥河水依旧浑浊，奔流不息，带着无数“数据”和“程序”，流向未知的“服务器”深处。而一场关乎“培养皿”存亡的“数据保卫战”，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