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满朝大臣纷纷劝阻,说此举不合礼制,连太师都出言反对,认为贾玥资历尚浅,提议先授五品官职历练。老皇帝只得作罢。
正在此时,贾玥上前一步,朗声道:“陛下,末将还有一事禀报。”
“末将返京途中遭遇刺客伏击,若非亲卫拼死相护,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什么?”老皇帝拍案怒喝,“何人如此猖狂!竟敢在京畿行刺?”
一直沉默的秦相幽幽开口:“对方或许意在方雷,有人怕他被捕后供出主谋。”
此话一出,数位重臣神色微变,贾玥默然记下这些人——刺客多半与其有关。
“太师有何高见?”老皇帝转向太师。
太师轻抚长须,淡笑道:“秦相所言极是。”
贾玥暗自冷笑:这群老狐狸演得真好,目前还看不出谁是幕后 ** 。
他继续奏道:“陛下息怒,末将已查明此事乃**刺客所为。臣 ** 征讨辽东,剿灭鞑靼,收复三州!”
满朝文武顿时哗然!
文臣武将皆瞠目结舌,连向来从容的太师也面露惊色。
“陛下三思!”
“如今内忧外患,若对鞑靼用兵,匈奴南越趁机来犯,该如何应对?”
“腹背受敌绝非良策,望陛下明鉴!”
“陛下三思!”
一众大臣伏地叩首,纷纷反对贾玥的提议。
太师率先进言:“陛下,我大周物阜民丰,这些丝绸布帛与其堆在库房生霉,不如拿去议和换太平,何苦让将士们白白送命。”
秦丞相缓缓道:“割地求和,无异于饮鸩止渴。”
殿内争执不休,然而那些主战的武将文官看向贾玥的目光已然不同——
那目光里透着赞叹,
更藏着惺惺相惜的意味。
贾玥此举倒非好战,更与鞑靼无私怨,不过是为博个封妻荫子。他既身负绝世武功,自然要通过战事最快建功立业。
若他选择经商,此刻怕是要站在太师那边主和了。
这般说来,他倒是个十足的功利之徒。
不过也情有可原。
正当众臣争论之际,殿外突然传来急报。
“八百里加急——”
传令兵策马直入宫禁,在四海归一殿前滚鞍下马,疾步进殿跪奏:“启禀陛下!八百里加急——”
“鞑靼新汗即位三月,举兵南下,连破十城!”
“镇守山海关的一等伯牛继宗急报:胡虏在关外百里安营,意图叵测,恳请陛下速发援军。”
此界之中,山海关外原是辽东三州。
自辽东沦陷,直至牛继宗镇守边关,方才陆续收复十余城。
而今战局陡变,
胡骑南下势如破竹,牛继宗被迫退守山海关。此关若破,
敌军便可长驱直入,直抵京畿,实乃大周最后屏障。
“老臣 ** 出使议和!免生灵涂炭!”
太师当即跪请,言辞恳切。
“陛下,请发兵山海关,彻底剿灭鞑靼,夺回辽东三州!”
朝堂上,秦相再次进谏。
老皇帝故作沉思,突然重重拍案:“秦相任征辽左元帅,程失、萧媛漪为右副帅,贾玥领征辽主将。七日后率十万大军驰援山海关,务必收复辽东!”
太师等人脸色煞白。
何太师正要开口,老皇帝地拔出佩剑,将桌案劈成两半:“昨夜刺客敢在皇城行刺四王八公子弟,明日是不是就要来取朕的首级?何太师莫非盼着朕死?”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再有阻挠北伐者,立斩不赦!”老皇帝剑锋所指,何太师只能阴沉地瞥向贾玥。
“贾玥听封!”
年轻将领即刻出列。
“念你屡立战功,特封一等子爵,赐白银万两,食邑百户,拜正二品骠骑将军。”老皇帝抚须道,“待凯旋之日,另有重赏。”
退朝时,许多大臣仍未回神。
但贾玥心里明镜似的——这场突如其来的北伐,实则是老皇帝数十年的夙愿。当年大周立国,民生凋敝,君王不得不以文治国。如今粮秣充足,这把鞘中藏了半生的利剑,终要出匣。
时光流转,如今他已年迈,为了替后代铺平道路,那股尚武好战的本性再次显露无遗。
贾玥的推测没错。
将刺杀罪名安在鞑靼人头上,正好给了皇帝一个绝佳机会。
此举令皇帝对贾玥愈发赏识。
若能在此次征战中立功,贾玥必将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皇宫长廊上,贾玥与程失、萧媛漪并肩而行。沿途众多官员都热情地向程失夫妇问候。
当年程失驻守北疆,面对匈奴大军,凭借精妙计策歼灭敌军五千。时值深秋,匈奴被迫退兵。
正是这份战功,让程失获封曲龄候,成为新晋武将。
然而朝中诸多势力,特别是四王八公及其党羽,对这个新兴将门颇为轻视,不少人认为程失不过是侥幸成功。
可如今,程失的侄女婿贾玥官拜正二品将军,威名远扬。程失本人也荣升征辽右帅,地位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些昔日看不起他的人,如今都争相巴结,令程失颇为自得。
瞧你高兴的。萧媛漪轻嗔道,转头认真对贾玥说:伯爷,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误会了您,现在特地向您赔罪。
萧媛漪确实是个磊落之人。即便贾玥不知她曾辱骂过他,她依然主动认错。
实际上她品性不差,对女儿袅袅也十分疼爱,只是管教方式过于严厉。
岳母大人言重了。贾玥摆手笑道。
毕竟原主确实不成器,程失夫妇护女心切,不愿女儿下嫁也是人之常情。
看吧,我就说伯爷心胸宽广。程失打趣道,不过伯爷还没告诉我,您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程失饶有兴致地竖起耳朵,他一向随性直率,在原作中便是活跃气氛的角色。
萧媛漪轻轻蹙眉,低声道:“夫君,宫中规矩森严,莫要多言。”
“不妨事,岳母大人。”
贾玥眼中含笑:“二老早晚会知晓缘由,请近前细听。”
话音未落,
程失已迫不及待凑上前,眼中闪着求知的光;萧媛漪虽端着仪态,终究难抵好奇,亦缓步靠近,却仍保持着男女间的礼数距离。
贾玥瞧着二人情态,不由莞尔。
“岳父岳母皆知小婿在贾府如履薄冰,韬光养晦实乃保命之策。”
“唔唔——”
“去岁偶遇隐世高人,得授兵法韬略与君子六艺,今已晋大宗师。师尊临行前更赠三千精锐,如今既掌兵权,便无需再隐忍了。”
“唔唔...什么?!”
“!!!”
程失原本频频颔首,猛然瞪圆双眼,惊得险些咬到舌头。
萧媛漪指尖轻颤,檀口微张竟忘了言语...
俄顷,
她骤醒神,急掩程失之口:“慎声!”
程失这才警觉四顾,见周遭无人方抚胸舒气。
“贤侄真是深藏不露!”
他压着嗓子惊叹。
贾玥见状失笑:“岳父多虑了,朝中明眼人早有猜测,只是未料到我便是那位罢了。况且此刻音传三尺,尽可畅言。”
“说得是...”
“袅袅这孩子有造化了。”
“往后便托付给你了。”
(大宗师者,寰宇不过寥寥,几近仙流。纵是 ** ,亦难撼其分毫。)
五十载风云变幻,大周境内唯三位武道至尊纵横四方。
其一乃随侍周太祖的百岁老宦,今仍伴于圣驾之侧;其二为白鹿书院「文圣」;其三则执掌御史台,代天子监察百官。
而此刻,王朝迎来了第
四位至尊——曲龄侯府新婿贾玥!
程失夫妇初时忧女入虎狼之宅,岂料贾府已成当世最安稳处。少年宗师麾下三千铁骑,横扫辽东指日可待。程失思及未来位列外戚之尊,喜色难掩,萧媛漪见状只得以白眼相对。
「岳父,此番北征请允袅袅同行。」
贾玥恭声道破程失夫妇心结:若再留嫡女独守,亲子嫌隙恐难化解。夫妇二人当即应允——有当朝宰辅坐镇中军,大宗师女婿护持左右,既全骨肉亲情,亦补愧疚之心。
残阳西斜时,程失夫妇返归侯府,贾玥单骑引三十龙骑踏碎暮色,遥指荣国府邸。
“夫人,你瞧这女婿大伯,哪像你说的那般差劲?人家还懂得帮我们调解与袅袅的关系呢!”
“程失你这话什么意思?嫌我眼光不好?”
“没没没,夫人的眼力自然是顶好的……”
“哼——”
…………
荣国府内院。
贾宝正围着贾母软磨硬泡:“老祖宗,您就准我去武德园住吧,宝玉实在不想留在大观园了。”
自打见过那眼波似水、灵黠动人的程四娘子,贾宝玉便魂不守舍,日日往荣国府跑着搭话,连随身玉佩都要相赠。
偏生那程四娘子始终冷淡,半字不答。
贾宝玉便想了个主意:搬回武德园住着!
这武德园原是荣国公旧居,赖嬷嬷曾住邻近厢房,如今袅袅正居其中。若自己住进武德园,岂不日日都能遇见程四娘子?
贾母却摇头道:“按祖训,唯有建功封侯的子孙才配住武德园。你父亲辈都无此资格,你如今要破例住进去,岂非违背祖训?”
贾宝玉听罢更急,满心只惦念着程四娘子那娇弱模样,对建功立业之语愈发不耐。
老太太您是了解我的,那些求名谋利之徒成了朝廷走狗,我哪会与他们为伍!
我非住武德园不可,否则就回杂院去。
所谓杂院,原是贾玥住过的旧居。
见宝玉耍起浑来,贾母只得应允:依你便是,明日便搬去武德园住。真是个磨人精。
嘿嘿。
宝玉眉开眼笑,又得寸进尺:那让林妹妹她们也搬来可好?
这宝玉着实荒唐,
心里惦记着程四姑娘,
却还想着其他姐妹。
休要胡闹!只许你一人住,晴雯袭人她们也得另住他处。
贾母斩钉截铁拒绝,
若真让武德园变成脂粉堆,
怕是九泉之下的荣国公都要上来理论......
宝玉迟疑片刻,想起程四姑娘的容颜,又展颜笑道:如此说来,老太太是应允了?
自然是准了。
太好了!
祖孙二人相视而笑。
恰在此时,荣国府内突然传来宣喝:
圣旨到——
太监戴权手持诏书,被众仆引至荣禧堂静候。
刹那间荣国府人仰马翻,
贾母领着贾赦、贾政、贾琏、宝玉并王夫人邢夫人,连带着丫鬟婆子,还有随宝玉来的黛玉宝钗等人,火速赶往荣禧堂。
圣旨降下,
岂是等闲!
贾府上下无人敢怠慢。
转眼间,
荣禧堂内人头攒动。主子们都已到齐,仆役们也都挤在院外竖起耳朵听着。
那程四姑娘...
正默默混在下人堆里。
大观园里的姑娘们日日吟诗作画,贾府里连丫头都通文墨,程四姑娘与她们格格不入,两位夫人又瞧不上她......
程四娘子被拦在荣禧堂外,只能隔着院墙观望,与寻常仆役并无二致。
这几日贾玥外出未归,程四娘子难免觉得形单影只。
既然正主未到,咱们不妨再等片刻。戴权含笑说道。
众人只得继续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