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不会，你霞姐这一趟可是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
李文霞随手扯开一个鼓囊囊的蛇皮袋，哗啦一下倒出一大片亮闪闪的饰品。
夸张的彩色塑料耳环，挂着水钻的项链，贴着隔着图案的发卡……
“看看，这都是那边最时兴的款式，是不是很潮？”
苏沐挑眉，这些款式确实新潮，可更重要的是，这也太眼熟了！
这几乎和陈辉摊上卖的那些所谓香江货一模一样。
“真好看。”苏沐不动声色，拿起一个镶着粉色水钻的桃心发夹，状似随意地问：“霞姐，这些东西你已经开始卖了吗？”
“还没呢，我昨天才回来的，今天刚开张。你看，我货都还没摆出来呢！”
李文霞又凑近了些，语气中带着点得意：“不是我吹，我刚刚已经去转过了，这些样式，全批发市场就我一家，拿出去保证好卖！”
“就你一家？”苏沐抬眼，看李文霞的眼神里带了些疑惑，“可是霞姐，我前几天就看到有人卖这样的东西了。”
李文霞笑容一滞：“不能吧？我这可是第一批到的，谁还能比我快？”
她皱眉思索，忽然想到什么，“除非……是赵老板！对，肯定是他！他在香江和鹏城都有门路，比我熟，如果是他的话，确实能比我先到货。”
“赵老板？”
苏沐努力回想上辈子的记忆碎片。
好像是有个叫赵广生的批发商，生意做得挺大。
“霞姐，你说的赵老板，是不是叫赵广生？”
“对对对，就是他！”李文霞点头，“你也知道他？”
“嗯，进货的时候听别人提过。”
其实是她上辈子扩大生意时，和这个赵广生合作过。
印象里，赵广生是个精明的生意人，虽然爱财，但讲究和气生财，手段也算光明，没听说过他使什么下作阴招。
这样的人，为什么要通过陈辉来对付自己呢？
退一万步说，她现在只是个小摊主，而赵广生已经是一个颇有建树的批发商了，自己挡不了他的道啊。
“霞姐，你有赵老板的联系方式或者地址吗？”
苏沐决定亲自去弄清楚，这到底是单纯的商业竞争，还是冲着她来的阴谋。
“我哪会有他的联系方式啊？”李文霞摆手，“不过我知道他公司在哪，就在市场东头那片新建的办公楼里，叫广发贸易，你打听一下就能找到。”
苏沐记下了。
“好，谢谢霞姐。”
李文霞看向苏沐，追问：“妹子，你在哪看见有人卖的？卖的人多吗？”
“就在我常去的那个夜市，卖的人不多，就一个人。而且，他价格报得很低。像这种发夹，他三块钱就卖了。其他的手链项链什么的，每件也不会超过八块钱。”
“什么？！”李文霞眼睛瞪得溜圆，掐着手指头飞快地算，“这价？我批发回来的成本，加上路费损耗，卖这个价也就将将够个辛苦钱。那个人这么卖，图啥？”
苏沐苦笑，“霞姐，我也不瞒你了。卖货的那个人叫陈辉，和我……有点不对付。他卖低价，也只是为了和我抢生意。”
“我本以为他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可听你这么一说，他这是宁可亏本，也要打垮我啊！”
李文霞怒了，“这人真是不地道！妹子，你放心，有我呢！你看看这些款式你要哪些，姐帮你包起来！”
苏沐却摇摇头，“霞姐，这些款式我都不要了。”
“啊？”李文霞急了，“妹子，你是不是担心价格啊？你放心，冲咱俩的交情，我给你最低价，保证你按照那个人的价格卖，还有得赚！”
“不是价格问题。”苏沐目光灼灼，“霞姐，你是知道我的，如果这东西已经有人在卖了，哪怕他卖得再好，我也不想跟风。我要卖，就卖点别人没有的。”
李文霞怔住了，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姑娘。
她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一巴掌拍在苏沐肩上：“好！有想法，姐就欣赏你这样的！”
她弯下腰，从摊位最里面拖出另一个编织袋。
“你之前不是让我带些新奇玩意儿吗？我进了一些，你看看喜不喜欢？”
李文霞解开袋子，掏出来的东西让苏沐呼吸微微一滞。
那是些造型奇特的挂坠和配饰，不是常见的花草动物，而是精致的星辰图案、神秘符号、还有一些形状怪异的人像和动物造型。
“这是……”苏沐眼睛瞬间亮了。
她拿起一个刻着天秤图案的挂坠，语气带着压不住的惊喜：“这是星座吧！”
“哎哟喂！”李文霞这下是真震惊了，“妹子，你还真认识这个啊！这在香江也是刚在年轻人里流行起来的玩意儿。他们说这是十二星座，什么白羊啊，双子啊。我平时就知道个十二生肖，哪知道什么十二星座啊！”
“我本来都不想批发的，可一想到你说要新鲜货，想着你可能会感兴趣，就批了一小包试试水。”
“我可太感兴趣了！”苏沐几乎要欢呼出来。
她快速翻看着袋子里的其他星座款式，大脑飞速运转。
独一无二的设计，新鲜的文化概念，正好契合她想要做的“个性化”的饰品路线。
“霞姐，”苏沐抬起头，一脸兴奋，“这些东西你有多少？我全要了。”
“全、全要？”李文霞又被她的果断惊到，“妹子，你可要想清楚，这玩意儿这边没什么人认识的。万一你砸手里可怎么办？”
“没人认识更好，我会带他们认识的。”
李文霞看着她那自信的样子，莫名的也觉得她一定会成功。
她用力一点头，“行，你要的话这些都给你，我给你按底价算。”
“好呀，谢谢霞姐。”
苏沐目光扫过她身后角落里的一个袋子，指着它问：“霞姐，那袋又是什么？”
李文霞回头看了一眼，耷拉着脸摇摇头。
“嗐，一堆破石头。我在那边遇到一个老乡，他东西卖不出去了，非求着我买点。我看他可怜，就进了一袋，到时候再看看怎么卖吧。”
“能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石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