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柳夕颜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脸色瞬间惨白,忍着眩晕感翻身坐起来,扯开衣服低头小心看去,肌肤洁白细腻没有丝毫痕迹,她顿时松了一口气,暗忖自己想太多。
婆母说过近日不太平,为了安全考虑,大伯哥特意加派了侍卫巡逻,三队一轮巡查几乎没停过,屋外又有丫鬟在,若有事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嬷嬷端着避子汤轻手轻脚的进了房间,见柳夕颜醒了关切询问,“您昨夜踢了被子,可有哪里难受?”
嬷嬷不动声色地扫视了倚靠在榻上软枕边的柳夕颜一眼。
她看起来刚醒。
瀑布似得青丝散泄在床上,身上的亵衣被她解开露出白的晃眼的莹白肌肤。
听见嬷嬷的话,柳夕颜悬着的心彻底落定,她揉了揉仍有些发沉的太阳穴,声音带着沙哑:“许是昨夜着了凉,浑身总觉得没力气。”
“这是为您特意熬的祛寒药,您喝了便好了。”
柳夕颜接过小口的喝了起来。
嬷嬷立于一边待她喝完接过药碗,递了几颗甜枣过去。
柳夕蹙着眉接过,这驱寒药是她喝过最难喝的,又苦又涩,差点吐了出来。
瞧着柳夕颜难受的模样,嬷嬷心中知道怎么回事,寻常驱寒药就那么几味,难喝也难喝不到哪里去,可她喝的这是避子汤,汤里面的用料本就多,大公子顾着她身体,药里又加了一些调和的避免伤着她的身子,味道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自被调来伺候小夫人,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嬷嬷对她的了解愈发深刻,这姑娘性子软和与人相处毫不设防,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憨惹人怜爱,叫人心生欢喜。
可老夫人疼小公子爱倒也罢了,偏偏连最是清冷自持的大公子也动了心。
嬷嬷只觉命运弄人,让她遇见了大公子这么一个混不吝啬的。
她虽不齿大公子的行为,对小夫人心生疼惜,可她身为大公子的人,她和她儿子多年来承大公子照拂,主仆情分深重,实在无法做出背叛之事。
如今,她也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只盼大公子对小夫人这份不该有的亵玩,千万别被人撞破。
也期望大公子或许只是从未接触过女色,一时兴起找小夫人尝尝鲜,等腻了之后,能彼此体面些,好聚好散。
柳夕颜对于嬷嬷心中所想一无所知,望着院外淅沥的雨丝,轻声说道:“嬷嬷,我今日身上实在不爽利,便不去母亲跟前了,劳您替我回禀一声,别让母亲空等,免得我这病气过了去。”
“夫人说的哪里话,身子要紧,您且安心歇着,老奴这就去夫人那里回话,定不会让夫人挂心的。”嬷嬷答完吩咐丫鬟在屋内照看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
雨后,被雨滴打落的海棠花,散落在青石板上。
月灵穿着一身鹅黄绫裙,踩在飘落的粉白花瓣上,揪着手中的花瓣,心里有些闷闷的,这些时日,她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裴靳那双深邃淡漠的眼。
自从那日相遇……她原以为,这位裴家大公子对她,多少是有些特别的。
为此,她一直守着女儿家的矜持,没好意思主动去找他,心里原是打着主意等他主动来寻来自己矜持一二,再顺势给个台阶。
这般一来二去多接触,彼此熟悉了,两人的亲事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
可谁能想到!她左等右等,在这精致却陌生的客院里,从满怀期待等到心焦,愣是没等来那抹心心念念的身影。
当初她能名正言顺住下,用的是她一个弱女子出门在外容易遇到危险,需等家中派人来接的理由在此留了下来。
可在这儿住了快一个月,别说见裴靳的面,就连之前对她颇为热情的裴伯母,近来也难得见上一回。
如今,家里派来护送她的丫鬟护卫早已抵达,连行李都重新收拾过两遍了,她再找不到任何合理的借口继续滞留裴府。
“不能再等了!”月灵咬了咬下唇,心里做出了决定。
她不是那种只会躲在房里自怨自艾的性子,既然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她唤来贴身丫鬟喜迎,悄悄塞给她一袋银子,低声吩咐:“去,打听一下裴大公子的行踪记住,要小心些,别让人察觉。”
喜迎心领神会,很快便带回了消息,裴靳申时初会从西边游廊经过去往外院。
………
院子里刚下过一场雨,湿润的泥土气息混着玉簪花的清芬,在空气里静静浮动,裴母站在那丛开得正盛的玉簪前,手持银剪,修剪着被雨水催得过分的枝叶。
晨光透过薄云,照在那些洁白的花苞上,晶莹剔透的雨珠上。
再过一刻便到了儿媳陪她用餐的时间,她要抓紧在儿媳来之前修理好,免得耽误两人今日一同外出游玩的时间。
正在她心里盘算的正好时,负责照顾柳夕颜的嬷嬷踩着湿漉漉的青石板小径匆匆过来。
“夫人,”
嬷嬷在五步远处站定,恭谨地福了一礼,低声道:“禀夫人,少夫人今早身子有些欠安,说是起身时便觉着头晕乏力,现下还在榻上歇着,特意遣老奴过来回话。”
“昨夜不是还好好的?可是贪凉受了风?还是吃了什么不克化的东西?”
裴母转过身,语气里透出关切,“可请大夫来瞧过了?”
她一连串地问着,脚步已不由自主地移动,径直朝着儿媳院落的方向走去,正遇见长子裴靳从院外进来。
“母亲这是往哪里去?”裴靳身着青色绸缎锦袍,手中带了包装精美的礼盒。
“你弟妹身子不适,我正要过去瞧瞧。”裴母看着又来给她送礼的大儿子,目光在他那身身青色锦袍上停留片刻,刚才她差点将大儿子误认成了外出办事月余未归的小儿子裴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