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之上,能量碰撞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空气中弥漫着元素灼烧与暗影腐蚀的刺鼻气味。林风持剑而立,胸口微微起伏,刚才与王浩的硬撼让他气血翻腾,但他握剑的手依旧稳定。皇朝四人的围攻虽因刹那的迟疑而稍缓,却并未停止,如同四头受伤的饿狼,环绕着他,寻找着下一次扑击的机会。
王浩退至相对安全的距离,法杖顶端的暗影能量如同毒蛇般吞吐不定,他死死盯着林风,眼神中的惊骇逐渐被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取代——嫉妒、怨毒,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源自五年前的怯懦。
“五年了,林风,”王浩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般歇斯底里,反而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冰冷的平静,试图重新掌握话语的主动权,“你还是老样子,总喜欢逞这种个人英雄。以为凭借一点小聪明和过时的技巧,就能扭转乾坤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孤身一人,像只掉进陷阱的老鼠。”
林风格开战狼一次势大力沉的劈砍,借力旋身,剑锋划出一道圆弧,逼退试图偷袭的亡灵刺客,语气淡漠地回应:“至少,我还能站着,用手中的剑说话。而不像某些人,只能躲在手下的身后,用背叛和谎言堆砌所谓的‘王座’。”
这句话如同毒刺,精准地扎进了王浩最痛的神经。他脸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强压着怒火,冷笑道:“背叛?谎言?哼,弱者的借口罢了!这个世界,从来都是成王败寇!当年的北辰,固步自封,明明有更好的发展机会,却因为你那可笑的原则和所谓的‘公平’,一次次错过!是我!是我带领皇朝走到了今天!我给了无数玩家庇护和资源!我让皇朝成为了曙光城的象征!你呢?你这五年又做了什么?当一个缩头乌龟,躲在现实的角落里舔舐伤口?”
他试图用现实的成就来碾压林风,试图证明自己当年的选择是正确的。
“庇护?资源?”林风侧身避开海澜射来的连环冰枪,剑尖点地,身形如同柳絮般飘忽,让战狼的后续攻击落在空处,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用现实财团的资本,打压中小公会,垄断核心资源,将玩家视为攫取利益的工具?这就是你所谓的‘庇护’?王浩,你建的从来不是庇护所,而是一个用金币和权力编织的囚笼,第一个被关进去的,就是你自己。”
“你胡说!”王浩仿佛被踩到了尾巴,声音陡然拔高,“没有资本,哪来的发展?没有权力,如何维持秩序?你根本不懂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你那套理想主义,在五年前就证明是行不通的!看看现在!皇朝如日中天,而你,风行者,只是一个需要靠偷窃和诡计才能勉强生存的可怜虫!”
“规则?”林风终于第一次正面看向王浩,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直视他的灵魂,“规则的制定,不是为了让少数人凌驾于众生之上。北辰的理念,也从来不是理想主义,而是底线!是身为强者,对弱者应有的敬畏与怜悯!是身为玩家,对这个世界最基本的尊重!你口口声声说懂规则,不过是被规则背后的欲望吞噬,成了规则的奴隶!”
他一边说着,手中的剑却丝毫未停。剑光闪烁间,总是能以最小的代价化解最危险的攻击。他甚至利用皇朝四人因为王浩与他对话而略微分心的瞬间,几次凌厉的反击,在战狼的铠甲上留下新的斩痕,逼得海澜不得不中断吟唱进行自保。
他的言语与行动,形成了完美的统一。言语如剑,直指本心;行动如风,凌厉精准。让王浩在言语上占不到丝毫便宜,在战局上也无法取得突破。
王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林风的话语如同剥皮拆骨,将他精心构建的伪装一层层撕开,露出下面不堪的真实。他发现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会被林风轻易抓住破绽,反戈一击。这种无力感,比刚才硬撼那一剑更让他难受。
“闭嘴!你这个失败者!你没有资格教训我!”王浩终于失去了耐心,法杖猛地顿地,暗影能量如同火山般喷发,“等我拿到城主信物,彻底掌控曙光城,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所谓的底线和尊重,是多么的可笑和不堪一击!我会把你,还有你那些苟延残喘的北辰余孽,统统碾碎!”
彻底的图穷匕见。他不再掩饰自己的目的,也不再试图在言语上争辩,只剩下最赤裸的威胁和杀意。
林风闻言,眼中最后一丝微澜也彻底平复,只剩下绝对的冰冷。
“看来,五年的时间,并没有让你学会反思,只让你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林风缓缓举起长剑,剑尖遥指王浩,“既然如此,那就用剑来说话吧。看看是你那建立在沙砾上的权势能埋葬我,还是我手中的剑,能斩断你这扭曲的野望。”
言语的交锋,至此结束。
双方的理念已清晰无比,再无转圜余地。
王浩怒吼一声,不再多言,法杖挥舞,更为强大的暗影法术开始酝酿。战狼、刺客、海澜、牧师也精神一振,再次发起猛攻。
然而,经过这番言语交锋,皇朝四人的心态已然发生了变化。王浩那被林风言语剥露的狼狈与气急败坏,无形中动摇了他们对这位会长的绝对信任。而林风那始终如一的冷静与坚定,则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他们的心头。
此消彼长之下,林风虽然依旧是以一敌五,压力却仿佛减轻了一丝。
他深吸一口气,将全部精神集中于眼前的战斗。
真理之门,就在身后。
最终的答案,需要用剑与血来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