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翠袖转头看了赖雯英一眼，见她直勾勾地盯着影卫手里端着的肉粥，于是，选择闭嘴。
赖雯英早上就没吃，到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能给我喝吗？我饿了一整日。”
凤清晓无所谓，“只要柳翠袖不反对就行。”
柳翠袖当然不反对，“我刚吃了馒头，这会儿还不饿，就给赖三姑吃吧。”
赖雯英那叫一个感激，“多谢，多谢……”
秦书钰说了声，“她想吃就让她吃。”
影卫打开牢门，把粥碗递到了赖雯英的手中。
对方接过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没几下碗就见了底。
赖雯英端着空碗，抹了把嘴，“还有吗？”
凤清晓瞥了她一眼，“这东西精贵得很，你还想要？哪来这么大脸？”
曼陀罗花粉可不便宜，还是阿钰在黑市上弄来的。
赖雯英不明白了，不就是肉粥吗？有什么精贵的？
柳翠袖眼珠一转，试探道，“郡主，既然这东西精贵，不如把梓妍的那份让给赖三姑？”
凤清晓笑道，“你想的还挺好。”
紧接着，她面色一沉，“柳翠袖，本郡主看你和赖雯英挺熟络的，之前你一直在隐瞒对不对？”
柳翠袖心下一突，很快就想好了说辞，“赖三姑就是万春楼里打杂的，街里街坊不少人都认得她。”
“是吗？”
“是，是……”柳翠袖心里直打鼓，盼着郡主别揪着不放。
凤清晓懒得与她周旋，“从明日起，肉粥换你来喝，由凤梓妍喂你。”
话音一落，影卫打开牢门，进去后先把绑着凤梓妍手腕的绳子解开了。
然后一脚踹倒柳翠袖，把她双手往后一掰，几下子就捆了个结实。
凤梓妍的胳膊和手早就僵了，好一会儿才略微能动动。
凤清晓警告道，“凤梓妍，你若是不老实，我就把你娘的双臂砍下来，给你当软枕。”
她眼神阴厉，吓得凤梓妍不住地点头。
赖雯英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口中的郡主是谁，“你是安平郡主？”
凤清晓翻了个白眼，“你还挺聪明的。”
秦书钰问，“凤梓杰，你为什么会瞧上这种货色？”
凤梓杰听他这话觉得怪怪的，但为了免受皮肉之苦，他不敢说别的。
“因为赖雯英蠢，帮了她两次就把我当成救命恩人，曹家佑也是我去郭家村时，无意间发现的。”
紧跟着，他用祈求的眼神看向凤清晓，“我愿做证人，郡主能不能给我母亲和妹妹一个痛快的死法？”
凤清晓觉得可笑至极，“哈，痛快的死法？一刀砍了她们吗？痴心妄想！”
她可是亲眼看着母亲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
她眼含轻蔑之色，“至于证人，你觉得有了曹家佑，还需要你吗？”
凤梓杰有点急了，“兵部的……”
不等他把话说完，凤清晓就截住了他的话，“你是说兵部贪墨案？”
“你都知道了？”
“毕竟你一直都被关着，外面的消息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凤梓杰的手中是一点儿底牌都没有了。
“还多亏了你供出于开鹏。”
凤梓杰不解，“那你为什么还要留着我们？”
凤清晓恨道，“别急，等我查清父兄的死因，我会在父母、兄长的坟前，亲手砍了你们的头颅，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凤梓杰的眼中出现了恐慌之色。
凤梓妍抱着柳翠袖，身子抖个不停。
赖雯英早就缩在了牢房的角落里，不敢说一个字，就怕安平郡主会把她捎上一起砍了。
至于凤梓杰说她蠢，利用她一事，除了认命，她没有任何办法。
凤清晓扫了几人一眼，而后和秦书钰一起离开了地牢。
凤梓妍哭道，“娘，咱们该怎么办？”
柳翠袖依偎在女儿怀里，哭个不停，“都怪我，都怪我鬼迷心窍……”
母女俩的哭声充斥着整座地牢。
秦府，客房。
由于曹家佑极其配合，所以秦书钰并没有把他关进地牢，而是关在了客房里，由影卫日夜不停地守着。
此时，他刚喝完一碗肉粥，“哎，真想再喝一碗。”
他长期被赖雯英虐待，肠胃得慢慢适应，才能正常饮食。
不过，他喝的肉粥是无毒的。
“吱呀”一声，秦书钰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凤清晓和苗逸阳。
苗逸阳手中端着笔墨纸砚。
曹家佑立刻站了起来，人看起来有些紧张。”
凤清晓说道，“坐，别那么紧张，我们就是来取供词的。”
“好。”曹家佑坐了下来。
苗逸阳摆好笔墨纸砚。
秦书钰说：“可以开始了，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是……”
曹家佑不做任何隐瞒，把祖父跟他说的如实叙述了出来。
凤清晓和秦书钰是越听越心惊。
等曹家佑停了下来。
凤清晓算是明白了德妃为何弄掉了安晗梦肚子里的孩子。
敢情郁洛泱弄没了人家两个未出世的孩子，德妃不报复回去才怪。
还有恒王的母亲，贵妃娘娘，也是死于曼陀罗花粉。
“郁洛泱还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苗逸阳把录好的供词拿给曹家佑看了看，“签字画押吧。”
曹家佑仔细看了一遍，没有问题，利落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了手印。
就在秦书钰三人要走的时候，曹家佑突然想起来了，“对了，祖父留了些东西，在老宅的小厨房里。”
凤清晓三人停住了脚步。
秦书钰气道，“你怎么不早说？”
曹家佑挠了挠脑袋，“我不是刚想起来吗？”
“在小厨房的什么地方？”
“米缸后面的墙砖里。”
凤清晓问，“阿钰，曹家的宅子现在谁在住？”
秦书钰想了想，“好像是沈方晨。”
凤清晓一拍脑门，“坏了……”
“什么坏了？”
“前几日，沈方晨把小厨房烧了。”
“他闲的？”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凤清晓拉起他就走。
苗逸阳拿上供词紧跟着出去了。
曹家佑干脆往床上一躺，反正也活不久了，在死之前，他该吃吃该喝喝。
相信秦世子和安平郡主看在他这么配合的情分上，应该会满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