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两辆马车晃晃悠悠地驶到了墨香书院的大门口。
没等多久,温玄鹤就出来了。
凤清晓撩开车帘朝他招了招手,“大表哥……”
温玄鹤抬眼一瞧,“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你先上来,咱们路上聊。”
“好。”
温玄鹤上了马车,见秦书钰也在这里,知道两人找自己准没好事。
“你们这是要到哪家去使坏?”
凤清晓难掩兴奋之色,“秦国公府。”
“哦~”温玄鹤坐在了秦书钰的身边,“备礼了吗?”
凤清晓可是准备了三包赤砂糖,比蒋家还多了一包,“备了,不比给蒋家的少。”
“挺好。”
温玄鹤对这家子极品没有好感。
他扭头看向秦书钰,“还好你不随他们。”
“我随唐家人。”
“说吧,找我一起去有什么事?”
秦书钰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温玄鹤点头,“万一把你祖母气出个好歹,算谁的?”
秦书钰无所谓,“放心,我祖母心大着呢,怎么可能被气出好歹?就算出了事,不是还有我吗,准保她想死都死不了。”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凤清晓问,“阿钰,你带银针了吗?”
秦书钰轻转手腕,一支银针被捏在了指间,“只要她敢晕,我一针就能把人扎醒。”
“不错,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秦书钰的眼底闪过寒芒。
娘亲生前可没少被这个老太婆磋磨,他都记着呢。
如今,见他得势了,就想从中捞些好处。
真是可笑!
春秋大梦不是那么好做的。
秦国公府,荣喜堂。
傅念慈脸上挂着笑意。
郁洛茵说着好话,“还是母亲有面子,能让书钰专门从城外军营赶回来。”
刚刚,秦府来人回话,说世子听说老夫人要他回来吃晚饭,马不停蹄地回了城,一会儿就到。
傅念慈一听,别提多得意。
每次府里派人去请他,他都不肯回。
这回,倒是学乖了,“书钰也是,军务这么忙还特意回来,一会儿我得好好说说。”
郁洛茵捧着她,“书钰最听母亲的了。”
秦善章刚回府没多久,听着婆媳二人的对话,觉得她们想的太好了。
秦书钰会给自己祖母面子?
不可能。
他不把国公府拆了就不错了。
秦书莞款步走进了荣喜堂。
她是郁洛茵的女儿,下个月办及笄礼。
就见她笑意盈盈的,“祖母,是大哥哥要回来了吗?”
傅念慈拉过她的手,“嗯,一会儿就到。”
郁洛茵问,“你二哥呢?”
“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秦书铭就迈过了门槛,“祖母,不就是大哥回来了,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
郁洛茵恨他不争气,“怎么就兴师动众了?一家人吃个便饭而已,你的那些庶弟、庶妹的,哪一个来了?”
秦书铭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秦善章嘱咐,“一会儿你大哥来了,好好表现,若真能在禁军谋个差事,你的前程就不用担心了。”
“哦!”秦书铭不情不愿的。
“哎!”
秦善章拿自己儿子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无论是大的,还是小的。
这时,葛贞霞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老夫人……”
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郁洛茵斥道,“葛嬷嬷,老夫人在此,不可失礼。”
葛贞霞顺了顺自己的心口,“老奴也是急的。”
秦善章见她这副样子,心里直犯嘀咕,“书钰带人打进来了?”
傅念慈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就算他是禁军统领,也不会无故带人闯府。”
葛贞霞急呀,“是世子爷把安平郡主带来啦!”
堂中几人一齐惊大了嘴巴,“啊?”
秦善章起身要走,“这个麻烦精来了准没好事。”
弈王被打,文远侯安仲仁和他女儿安晗梦的事,昨晚就传得家喻户晓。
他实在是不敢惹这祖宗。
傅念慈也发怵,“你先去书房待会儿,等人走了你再回来。”
“多谢母亲。”
秦善章抬起屁股就要走。
秦书铭也不敢待了,“这野丫头从前可没少打我,我也得赶紧走。”
他紧随自己父亲的脚步,这就要走。
堂外,凤清晓的声音响了起来,“秦老夫人,我来看你啦!”
这声音既高亢又嘹亮,郁洛茵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秦善章肩膀一塌,“完啦!”
秦书铭接了句,“走不了啦!”
凤清晓面带大大的笑容出现在了几人眼前。
“国公爷、二公子,你们怎么都站着?虽然本郡主多年未曾踏进国公府一步,你们也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呀。”
秦善章尴尬一笑,“安平郡主能来,是国公府的荣幸。”
凤清晓的郡主之位有所不同。
她是皇上亲封,立过战功的,还是凤家唯一的血脉。
不是寻常郡主能比的。
最重要的是,人家现在是皇上眼前的红人,那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凤清晓回头催促,“阿钰、表哥,你们快点儿,一会儿鸡肉该不新鲜了。”
秦书钰人未到,声先至,“放心,刚咽气,还嫩着呢。”
顷刻间,他和温玄鹤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阿酒、谢暮雨和薛觅提着东西紧跟在后。
温玄鹤拱了拱手,“晚辈突然造访,还望秦老夫人、国公爷见谅。”
至于郁洛茵,他连个眼神都没给。
郁洛茵气得不行,可也只能暂时忍下。
傅念慈站了起来,客气道,“多年不见,温大公子依旧如当年那般耀眼。”
“秦老夫人客气了。”温玄鹤一侧身,“晚辈来得匆忙,略备薄礼,还望老夫人笑纳。”
说罢,阿酒三人把各自提着的东西往傅念慈跟前一放,而后红布一揭。
傅念慈眼角跳了跳,鸡蛋、红枣、赤砂糖、死鸡。
温家大公子这是故意打人脸面啊……
郁洛茵不禁头大,温玄鹤去蒋家探病送礼一事,阮佩芹都跟她说了。
她背后还笑话过蒋家窝囊,没想到自己也有面临这种境况的时候。
“多谢温大公子,多送了一包赤砂糖。”
温玄鹤依旧不理她。
凤清晓把话接了过来,“侧夫人,这礼是本郡主备的,你得谢本郡主才对。”
郁洛茵顿觉喉咙处传来一股腥甜,她端起桌案上的茶碗猛灌几口,把这股腥甜硬生生压了下去。
多少年了,她都快忘了侧夫人这个称呼了。
而从温玄鹤进门开始,秦书莞的眼睛就没有挪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