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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青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当我没看见吗？这些天全是道士。对了，老王说的那三个制造车祸的人有线索了吗？”
张德明摇头。虽然监控拍到了那三名道士，但车祸现场和婴儿突发状况的地点正好在监控盲区。
“省里专案组明天就到，裴元真的案子怎么处理？”张德明满脸忧虑地问。最近县里怪事不断，尤其是李如彬和裴元真这两起案件。现在裴元真突然翻供，正如黄老师所说，他当初认罪只是为了脱身。如今水魅不再出现，他就全部**了。
虽然能给李如彬定罪，但真正的幕后**裴元真，他们依旧毫无头绪。就连李如彬自己都不相信被人操控，这案子还怎么查？难道非得让胖轩出手？
“刚收到通知，市局的专案组被撤了，改由省里直接接手。”王元青皱着眉头说。按程序应该是县里解决不了上报市局，市局再不行才报省厅。可现在市局的人都没到就被叫停，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张德明心里一沉，隐隐觉得事情又要出岔子。
“你想到什么了？”王元青察觉到他的异样。
“我担心……会节外生枝。”张德明欲言又止。
王元青冷眼看着他：“你当我瞎了吗？那些人都是道士。还有你说的那三个制造车祸的人，有线索吗？”
张德明叹了口气：“监控拍到了那三个道士，但车祸现场和婴儿发狂的画面都没拍到，事发地点正好在监控死角。”
“省里专案组明天就到，裴元真的案子怎么处理？”张德明忧心忡忡地问。
最近县里怪事频发，尤其是李如彬和裴元真这两桩。现在裴元真突然翻供，跟黄老师推测的一样，他当初是为了脱身才假装认罪。如今水魅不再出现，他就全盘否认了。
虽然能给李如彬定罪，但真正的幕后**裴元真，他们依然束手无策。连李如彬自己都不信被人操控，这案子还怎么查？难道非要请胖轩出马？
“刚收到通知，市局的专案组被撤了，改由省里直接接手。”王元青皱着眉头说。
这个安排很不寻常。按程序应该是县里办不了报市局，市局解决不了再上报省厅。可现在市局的人还没到就被换掉，背后肯定另有隐情。
张德明心里一紧，感觉事情又要变故。
“你在想什么？”王元青看他脸色不对。
“我担心……会有麻烦。”张德明神情凝重。
王元青冷笑几声，拍拍他肩膀：“老王和黄老师他们肯定瞒着我们，现在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
张德明也有同感，黄老师他们似乎知道更多内情。
这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让他愣了一下——是老王打来的。
“什么事？”张德明接起电话。
“我们在分局门口，找个地方详谈，叫上王局。”电话那头声音低沉。
张德明眯起眼睛：“好，我让人带你们进来。”
“怎么了？”见他挂断电话，王元青问道。
“去你办公室吧，老王他们来交代了。”张德明说。
黄老师三人和村长分别后，并没有回蘑菇屋找胖轩，而是直接去了城东分局。
当前局势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掌控，必须寻求官方支持。王元青和张德明为人可靠，而且和蘑菇云三人组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情，再加上王元青职位不低，自然成了最佳选择。
准确来说，现在没有人可以信任。
不久后，黄老师三人被工作人员带到王元青的办公室，王元青和张德明已经在等他们。
“都是老朋友了，这些年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就不绕弯子了。”黄老师一进门就直奔主题。
“痛快，正合我意。”王元青点头同意。
张德明关上门，给导演递了一支烟，自己也点燃一支。
“市局专案组应该已经解散了吧？”黄老师直接问。
“没错。”王元青眯起眼睛，对这个问题并不意外。他刚收到专案组解散的消息，黄老师却能准确推测出来，说明对方清楚背后的原因。
“从哪儿说起呢……让我想想。”黄老师揉着太阳穴坐下。
“不急，今天咱们开诚布公。”王元青从容地给大家倒上新泡的茶，“现在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
“是不是同舟共济还不知道，有些关键信息我还要保留。不过不会影响你们了解情况，就从五年前开始讲吧。”黄老师喝了一口茶，把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只是隐瞒了宁一语相关的内容——立场不同，他不能让胖轩失去亲人。
“这就是全部了，听听你们的意见。”讲完十分钟，黄老师一饮而尽杯中茶。
王元青和张德明脸色铁青，震惊、惊讶、无奈、感慨等各种情绪在脸上交替出现。
“所以这次专案组换人，是净明道安插了自己的人？”王元青声音低沉。
“正是。”黄老师确认道。
王元青深吸一口气，责备地看着黄老师：“你们早该告诉我！当初就觉得裴元有问题，现在他这么猖狂，原来是早就把你算计进去了！”
“当初我们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本来打算置身事外的，现在你也看到了，已经没办法抽身了。”
黄老师苦笑着摇头。
王元青沉默不语，此刻他只觉得头痛欲裂，需要时间理清思路。黄老师等人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等待他的回应。
“关于你们说的那个……想利用胖轩当容器进行夺舍的人，我可能知道他的名字。”
经过长时间的沉默，王元青神情复杂地看向众人，缓缓开口。
“你知道？”
黄老师惊讶地看着王元青。
按理说这并非古樟县的职责，应属张家界管辖。即便五年前山林中发现大量**，也不该由王元青他们处理。
王元青点燃一支烟，张德明立刻掏出打火机为他点上。
“他叫宁尘，是道家协会的前任会长。”
王元青吐出一口烟圈说道。
黄老师皱眉：“道家协会会长？这不是半官方身份吗？当时发生那么大的事，官方怎么没介入？那可是死了几千人！”
王元青耸耸肩：“谁知道呢。我三年前去拜访老局长，他喝醉后提过这事。听说当时情况很严重，官方也来了，但具体细节没人知道，只晓得当事人叫宁尘。”
“听村长说，宁尘本事高强，是几百年来最强的人之一。但他最后为何选择跳崖自尽，村长也没说清楚。”
黄老师追问。
按理说有这般实力，虽不能对抗整个道门，但自保脱身应该没问题。选择跳崖，其中必然有隐情。
“这个就不知道了。老局长说当年消息被全面封锁，光是运送**的车就有几十辆，方圆几百里都进行了**。”
王元青回忆道。
“几千条命，这可不是小事，当时的场面一定非常惨烈。”
何煚心有余悸地说，光是想象就让人不寒而栗。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道门的人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试探胖轩了。他们甚至动用关系调来省城的人手，就是为了更好地达成目的。王局，你的态度必须坚定。如果你退缩了，这场较量就无法继续了。你应该明白，水魅一直在等我们的答复。”
黄老师目光灼灼地盯着王元青。
他最担心的就是王元青临阵退缩。省城专案组在这个时候被撤换，明眼人都知道是净明道在背后操作。这些人的势力竟然这么大？确实如此。
如今权贵个个贪生怕死，长生不老虽是虚妄，却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你听说过？”黄老师惊讶地看着王元青。
按理说这事不该归古樟县管，那片山区属于张家界地界。即便五年前发现满山**，也轮不到王元青他们插手。
“听村长说，宁尘道法高深，堪称千年难遇的天才。”黄老师追问，“这样的人怎么会选择跳崖自尽？村长也没有讲清楚原因。”
按理来说，这般修为就算敌不过道门三千，自保应该不成问题，为何会走到绝路？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这个就更不清楚了。”王元青摇头，“当年消息被全面封锁。老局长说，光是运尸车就出动了几十大辆，方圆几百里都被封锁了。”
“几千人丧命，不是小事。”何煚仍心有余悸，“当时的场面一定非常惨烈。”
“所以现在道门三千急着试探胖轩。”黄老师盯着王元青，“他们甚至动用了关系，调来省城的人，就是为了更方便行动。王局，您得站稳立场。要是您也退缩，这棋就下不成了。您知道的，水魅那边一直在等消息。”
他最担心的，就是王元青打退堂鼓。省城专案组突然换人，肯定是净明道搞的鬼——这些人背后的力量，远比想象中可怕。
现在的权贵都惜命如金，追求长生不老已成为普遍心理。即使明知是虚妄，但人生不过数十载，掌权鼎盛期也不过十余载，难免会沉迷于这些幻想。
如果不成，自然也是理所当然，可万一成了呢？古往今来，抱着这种侥幸心理的人不在少数，这也正是道门能延续至今的原因。只是如今的道门已经彻底沦为权贵的附庸，修士们贪图富贵，依附达官显贵。昔日的三千道门何等超然，不受世俗影响，专心修道，备受尊敬。而今却完全变了样，这正是宁尘决心整顿道门的原因——他要让道门回归正道。
但此举不仅触动了道门高层的利益，还得罪了世俗权贵。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纵使宁尘再厉害，也难以逃脱……
黄老师早就明白人心险恶，最近发生的事情更是印证了他的看法。这世上鬼怪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把人变成鬼怪的世道。
“说实话，我不过是个小县城的局长，能力有限。如果上面真的要接手，我真的无能为力。”王元青露出苦涩的表情。
他再有能力，也不过是古樟县的土皇帝，怎能和省城的势力抗衡？那些朝廷官员手握大权，想撤他的职，一句话的事。这已不是他个人能决定的，而是整个体制的问题。一个县令怎敢跟封疆大吏作对？简直是以卵击石。
“所以我们需要找一个既有正义感，又有权势的人。至少要确保没人敢徇私舞弊，说白了，就是找个公正的监督者。”黄老师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这才是他来找王元青的真正原因。
黄老师等人终究是普通百姓，不识得什么权贵。但王元青不同，他身在官场，能坐上局长的位置，背后必然有关系。黄老师不敢直接说净明道派人徇私，只希望有人能保证这件事公正处理，不偏不倚，这就够了。
道门三千必定会用阴险手段试探胖轩和村长夫妇，甚至可能拿蘑菇屋的人做文章，这点黄老师心里明白，却无力阻止。
如果连专案组都被净明道控制，那这场斗争还有什么意义？就算被打，也无人会立案追究。所以黄老师希望王元青能找到一个靠山——一个能把法律清楚地摆在台面上，让所有人都不敢越界的正义之人。
“你是想让我找个监督者，至少在法理上保障你们的权益？”
王元青这只老狐狸立刻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