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苏黎世郊外的别墅静谧如死地。
沈清棠与傅司寒并肩站在铁门之前，林婉儿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监控系统已解除，但地下室有生物识别锁，你们只有一次机会。”
沈清棠点头，将一张写满数字的纸条贴在屏幕上。
她的手指微颤，却依旧精准地输入最后一串密码。
“滴——”
机械声响起，厚重的铁门缓缓开启。
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尘封多年的秘密终于被揭开。
“你准备好了吗？”傅司寒低声问，目光落在她紧绷的侧脸上。
沈清棠轻轻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那个人……是我母亲最信任的朋友。”
两人悄无声息地穿过走廊，来到一扇暗红色的门前。
屋内灯光昏黄，隐约能看到屏幕墙上的数据流在不断闪烁，映照出一个孤独的身影。
林婉儿远程接入系统，调出监控画面，低声道：“他在等你们。”
沈清棠推开门。
顾明渊正坐在主控台前，背对着他们。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西装，头发有些花白，脊背笔直得像个永远不会倒下的影子。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身，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沈清棠瞳孔骤缩，呼吸一滞。
是顾明渊。
当年海市金融圈的传奇人物，母亲最信赖的合作伙伴，也是曾一手扶持傅老爷子起家的商业奇才。
“欢迎回来，清棠。”他轻声说，嘴角浮起一丝苦笑，“你母亲要是看到你今天的样子，一定会很骄傲。”
傅司寒挡在沈清棠身前一步，眼神凌厉如刀：“红狐，你的游戏到此为止了。”
顾明渊却不看他，只注视着沈清棠的眼睛，仿佛透过她，看到了过去的某个影子。
“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他说，“可这个世界从来就不公平。你母亲是个天才，却被背叛、被驱逐，最后郁郁而终。而傅家……他们曾经是我的家人。”
沈清棠声音冷静，却藏着压抑的情绪：“他们救过你。”
“是啊。”顾明渊苦笑，“可他们也毁了我的一切。”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屏幕前，指着一组复杂的数据图：“二十年前，傅老爷子批准了一项投资计划，金额高达三百万。当时我是项目负责人。结果，那家公司一夜之间破产，资金血本无归。我被当成罪魁祸首，被赶出傅家，名誉扫地，妻离子散。”
“后来呢？”傅司寒冷冷开口，“你就选择当红狐，暗中操控一切？”
顾明渊看了他一眼，”
沈清棠上前一步，声音清冷：“你知道我母亲有多爱你的信任和尊重吗？她一直相信你是清白的。直到临死前，还在为你说情。”
空气骤然凝固。
顾明渊的表情第一次出现动摇。
他缓缓闭上眼，像是陷入回忆。
片刻后，他睁开眼，语气却陡然冷了下来：“但事实是，我没有办法回头了。红狐的身份已经成了我的一切。”
沈清棠看着他，目光复杂。
“你以为你在替我母亲复仇？可你只是在制造更多的悲剧。”
“你错了。”顾明渊冷笑，“我不需要原谅，也不需要救赎。我只是要让所有人明白，这个世界从来不讲道理。”
“那你呢？”沈清棠忽然问道，“你真的快乐吗？”
顾明渊怔住。
房间里一片寂静。
傅司寒缓缓拉住沈清棠的手，低声提醒：“时间不多，我们必须尽快拿到核心证据。”
沈清棠点点头，随即打开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调出一份泛黄的账目记录。
那是二十年前的原始财务档案，藏在母亲遗留下来的保险箱里。
她盯着屏幕，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即便如此，你也不该用这种方式复仇。”
她抬头看向顾明渊，眼中不再有怜悯，只剩坚定：“因为你知道吗？你当年确实私自挪用了部分资金，用于个人项目。”
顾明渊脸色骤变。
“那份投资，不是傅老爷子批准的全部款项。”沈清棠继续说道，“你隐瞒了其中一部分，用来打造自己的地下网络。”
刹那间，整个房间仿佛陷入了冰点。
顾明渊的眼神剧烈变化，像是一堵坚固的墙，在这一刻出现了裂缝。
沈清棠静静地看着他，缓缓合上平板。
“现在，轮到我说了。”
“你想怎样？”顾明渊低哑地问。
沈清棠轻轻一笑，却比任何时候都更令人胆寒。
“我会让你亲手把真相交出来。”
（未完待续）沈清棠沉默片刻，目光落在平板电脑屏幕上那一页泛黄的账目记录上。
那是母亲遗留下来的保险箱里最不起眼的一份旧文件，却承载着二十年前一段被尘封的真相。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用这种方式复仇。”她语气平静，却像一柄锋利的刀，直指人心，“你当年确实私自挪用了部分资金，用于个人项目。”
顾明渊的脸色陡然变了，眼神从最初的不屑到震惊，再到一抹藏不住的慌乱。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声音嘶哑：“我只是……想证明自己。我不想再做那个永远活在傅老爷子阴影下的小人物。他们把我当成棋子，我就要让他们看看，我也可以是棋手。”
沈清棠看着他，眼中没有愤怒，只有悲悯和冷静。
“可你忘了，真正的格局，不是踩着别人上位，而是创造价值。”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锤，“你曾经是我母亲最信任的朋友，也是傅老爷子一手扶持起来的人。但你选择了一条错误的路，不仅毁了自己，也差点毁掉更多无辜的人。”
她顿了顿，抬眸与他对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当年没有背叛，而是一起面对问题，今天你会在哪里？”
空气仿佛凝固，连屏幕墙上的数据流都似乎慢了下来。
顾明渊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警笛声划破夜空的寂静。
林婉儿的声音通过耳机响起：“我们联系了国际刑警，他们已经包围这栋别墅了。你们快出来。”
话音未落，几道身穿战术装备的警察踹门而入，黑洞洞的枪口直指顾明渊。
“顾明渊，你涉嫌跨国洗钱、网络攻击、经济犯罪等多项罪名，请你配合调查。”为首的警官沉声说道。
顾明渊站在原地，神情恍惚，仿佛还没从刚才那段对话中回过神来。
直到一只冰冷的手铐扣上他的手腕，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缓缓回头，看向沈清棠，
“你和你母亲，真的很像。”他低声说，像是感慨，又像是某种无法言喻的遗憾。
沈清棠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合上手中的账本，低声说：“这一局，结束了。”
她转身，与傅司寒一起走出那间阴冷的控制室，脚步坚定，心绪却翻涌不止。
夜风微凉，湖面波光粼粼，苏黎世郊外的这片区域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傅司寒走在她身边，一只手始终护在她身侧。
他没有多问，只是轻声说：“你做到了。”
沈清棠点点头，嘴角牵起一抹浅笑，却掩不住眉宇间的疲惫。
她刚准备开口，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林婉儿。
她接通电话：“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林婉儿略显急促的声音：“有个新消息……有人在苏黎世一家顶级拍卖行，拍下了一幅画，落款是你母亲的名字。”
沈清棠瞳孔猛然收缩，呼吸一滞。
“什么？”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画作的名字叫《暮雪》，据说是她生前最后一幅作品。现在已经被匿名买家买走了，而且……”林婉儿顿了一下，“对方没有露面，只留下一个签名——‘L·m’。”
沈清棠的手微微发颤，心跳骤然加快。
L.m.——是林墨，她母亲年轻时的笔名。
可问题是……
这幅画，根本不在任何公开资料中出现过。
她从未听母亲提起过这幅画的存在。
可它，竟然出现在苏黎世，并被人拍走了？
她心头一震，隐隐觉得，这一切，还未真正结束。
挂断电话后，她站在湖边，望着远方水天交界处的深蓝。
夜风吹起她的长发，吹皱了湖面。
傅司寒走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你还好吗？”
沈清棠靠在他怀里，轻轻点头：“嗯。”
但她的眼神，却透出一丝未曾消散的迷雾。
“只是……”她喃喃道，“好像还有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靠近。”
远处的灯火明明灭灭，映照着苏黎世湖的夜色，也映照着她心底那一抹挥之不去的疑云。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账本，心中默默念道：
母亲，你到底，在临终前留下了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