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苏青阳接过贾张氏递来的东西。
贾张氏眼睛一亮:“你说说看?”
“您应该多少也想到了吧?”
“要不您也摆个席呗。”
苏青阳轻轻一笑。
贾张氏皱眉:“我也摆席?我家又没喜事没节庆,摆什么席?”
苏青阳翻了个白眼:“纪念老贾……不对。”
“是悼念老贾走了多少周年啊!”
“这不就成了!”
“???”
贾张氏表情僵住:“这……这有点太缺德了吧。”
贾张氏咽了咽口水:“只怕……只怕大家不会来吧。”
毕竟从来只听说红白喜事。
这种悼念去世多少周年的事可没听说过。
“不来?”
苏青阳轻哼一声:“张大妈,你想想。”
“那些人吃席为的是什么?一是图个面子。”
“二来也就是想吃点好的。”
“到时候如果我掌勺,他们能不来吗?”
“你掌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贾张氏被苏青阳坑了那么多次,现在对他的好意实在有点怀疑。
但转念一想:
院子里谁不馋苏青阳的手艺?
平时和那些老姐妹一起做针线时,
贾张氏听得最多的就是:“能吃上一口苏青阳做的菜,死了都值。”
这话以前在她听来是讽刺、是刺激,
现在想起来,却成了信心。
“小……小苏,你真愿意来帮我们家做饭?”
末了,贾张氏又不敢相信地问了一句。
苏青阳摆摆手,一脸无所谓:“都是一个大院的。”
“张大妈想办席,我哪能不帮呢。”
“只不过……”
话到这儿,他突然停住,低头抠起了手指。
一旁的贾张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住。
转而换上了一副七分果然三分鄙夷的神情。
果然如此!
我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又想来敲我的竹杠!
当年老贾去世时,厂里给过两百多补贴。
后来贾东旭伤残,厂里考虑到贾家堪称一门忠烈——连续两代都折在轧钢厂,便在原本三百补贴基础上又追加了一百五十元作为奖励。
这些钱一直攥在贾张氏手里。
否则原着中为何唯独贾家有缝纫机?那时缝纫机不仅价格昂贵,票证更是珍贵无比。
不过家里有钱归有钱,贾张氏花起钱来依旧十分抠门。
“要不……”
贾张氏试探着问道,“二十怎么样?”
“呵呵,张大妈,您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昨天一大爷出一百五请我,我都还得考虑考虑呢。”
苏青阳说着便起身赶人。
二十?这简直是在侮辱人!
追念亡魂也算白事一桩,街上随便请个厨子都不止这个价!
贾张氏被推到门口,仍不死心地扒着门框:“小苏!小苏!”
“四十!四十总行了吧!”
“哎哟!您这老家伙!我这是黄花梨的门框啊!快松手!”
苏青阳不理她,只顾用力掰开她的手。
“小苏!那你开个价!你说多少合适!”
贾张氏无奈喊道。
这小兔崽子真不是个东西!一百五?要是当初肯花这钱,我早给老贾置办块坟地了,何必把骨灰撒出去!
“小苏,你也知道我们家这情况……”
“打住!先别卖惨!”
“听我给您算笔账。”
苏青阳顿时化身算盘精,掰着指头一板一眼地算起来。
“白事不用请太多人,就请贾大爷的老工友和院里邻居。”
“一桌按五块钱算,摆七八桌,一桌十人。”
“关系近的随礼五六块,院里邻居随三四块。”
“您算算?”
对付贾张氏这种老油条,唯有真金白银才能打动她。
不然这老家伙根本不会上钩。
说白了,贾张氏这人就是不见好处绝不出手的主。
果然,苏青阳把账一算,贾张氏的眼睛顿时亮得像饿狼一样!
绿光直冒!
“真有那么赚?”
“当然!我苏青阳堂堂男子汉,还能骗你一个老太太不成?”
苏青阳翻个白眼:“要不一大爷怎么会愿意花一百五十块请我?”
“不就是看中我这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手艺吗!”
“咱这手艺,就是金字招牌!”
一旁的楚嫣笑眯眯的,心里觉得青阳哥确实厉害。
贾张氏却在心里嘀咕:这小子还是这么自恋,哪有这么夸自己的。
但转念一想苏青阳算的那笔账,她心里又热了起来。
一场宴席就能赚百八十块!
一咬牙,贾张氏竖起一根手指:“那我家就出一百吧!”
“老易家是双喜,宴席大。”
“我们家就一件喜……不对,一件事,宴席小点儿。”
“你看行不?”
“行吧。”
苏青阳答应得很痛快。
其实他赚钱的大头不在出场费,而在采购上。
谁都知道采购油水多,更何况苏青阳的仓库和系统空间里还堆着不少肉菜米面蛋。
趁这机会,高价卖给贾张氏和易中海他们,等于两头赚钱。
而这,只是个开始。
苏青阳真正算计的,是全院的人。
老鼠拖木锨——大头在后边!
贾张氏用这么个理由办宴席,开了个好头。
肯定会有不少人跟风。
不过……
苏青阳望着贾张氏的背影,脸色忽然变得沉重。
楚嫣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轻声问:“青阳哥,赚钱不是好事吗?你怎么这表情……”
“哎,我是替街坊们发愁啊。”
苏青阳叹了口气,“他们太穷了。”
“我们觉得一百、一百五是小钱,可对街坊来说,那是要掏空家底的。”
“不行!我得找时间再去街道或其他地方转转!”
“给邻居们寻些活儿做!”
“青阳哥。”
楚嫣搂着苏青阳,脸紧贴在他胸前:“你真是个好人。”
……
天刚擦黑,傻柱去街道办交了车钱和三轮车。
随后拖着快散架的身子回到四合院。
这一天下来,傻柱连寻死的心都有了。
太累人了!
蹬三轮比扛麻袋还受罪!
更要命的是,这活儿不光是身体受折磨!
连精神也跟着遭大罪!
挣这种钱,简直比当孙子还憋屈!
“哟,柱子回来啦。”
“今天怎么样啊?”
三大娘正在门口淘米,见傻柱回来便热络地搭话。
她也想探探底,要是蹬三轮真能挣钱。
就把家里闲着的那几口都轰出去蹬三轮。
听三大娘这么一问,傻柱立马眉开眼笑地转过头。
那神情活像见到了昨晚费尽口舌“开导”
他的李兰花!
总算有人问挣多少钱了!
当了一天孙子,现在可算能挺直腰板了!
“四块多,差一点到五块!”
“我有点懒,挑客人拉。”
傻柱说得云淡风轻。
这话却把三大娘吓了一大跳。
跟傻柱聊完几句,三大娘就坐不住了。
四块多将近五块!这钱也太好挣了!
一天四块,一个月就是一百多!
比易中海的工资还高!
“哎?他张大妈,你手里拿的啥?”
三大娘正要回屋找阎埠贵商量蹬三轮的事。
瞥见贾张氏过来,顺口问了一句。
可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破嘴!问她干啥!
“请帖呀!我们家也要办酒席了!”
贾张氏喜滋滋地答道:“来来来,拿着拿着。”
“明儿个早点过来啊!”
“啥?请柬!?”
三大娘不敢相信地盯着手里白色的请柬:“这什么时候的事?”
“怎么没见人来接东旭呢?”
“你们家东旭要是死在老易屋里,老易能不跟你急眼?”
白请柬通常都是丧事用的。
贾张氏先是一愣,随即沉下脸来:“呸呸呸!胡说什么呢!”
“我儿子身体好着呢!肯定能长命百岁!”
“明天是我家老贾离世四周年的日子,请大家过来一起追思老贾。”
“请帖您收好,到时候是小苏亲自下厨!”
说完这话,贾张氏就急急忙忙往别家去了。
她一走,三大妈捏着那张请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真恨自己多嘴!干嘛要问这个!
再说了!
去世四周年,办宴席?
这算什么?庆祝吗?
这宴席办得也太损阴德了!
谁家会为这种理由摆酒啊!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老阎!老阎!不得了啦!”
...
中院那边,易中海盯着桌上白色的请帖,脸都青了。
旁边的刘海中和许大茂,也是一副愁云惨淡的表情。
“老易,这事儿你可得管管!”
“什么纪念老贾去世四周年!”
“当初这老婆子连老贾的骨灰都撒干净了!”
刘海中一脸愤恨,贾张氏这做法实在太缺德。
偏偏赶上傻柱的婚事和老太太的大寿!
她这时候跳出来搞什么去世纪念,不是存心恶心人吗!
许大茂也忧心忡忡地说:“一大爷,先不管张大妈做得对不对,马上咱们就要办宴席,万一她到时候来捣乱...”
“不会。”
易中海阴沉着脸打断他,“那老东西没这个胆。”
“我是在想,小苏给贾张氏出这么个损招,到底图什么?”
“小苏?”
刘海中皱起眉,“没听说是小苏出的主意啊。”
“哼!”
易中海翻了个白眼,“这么缺德的主意,别说她姓张的,就是把全院人捆一块儿都憋不出来!”
“不过...”
他顿了顿,“小苏为啥要出这种主意呢?到底是为了啥?”
一大妈端着窝头进屋,看见桌上那白色请帖,脸上也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
这事儿做得确实太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