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的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落在云瑶指尖的莲花印记上，那枚印记仍在微微发烫。侍女送来的茶水泛着诡异的碧绿色，杯沿沾着一星半点的粉末，云瑶认得，那是迷魂草的碎屑，碾成粉后无色无味，混入茶水却能悄无声息地扰乱人的精神力，轻则头晕目眩，重则意识模糊。
“姑娘请用茶。”侍女的声音发颤，眼神不敢与云瑶对视，显然心里藏着事。
云瑶接过茶盏，指尖看似无意地划过杯沿，将那点粉末蹭在衣袖上，随即笑着起身：“多谢，我去趟净手间，回来再喝。”她转身时，手腕微斜，茶水顺着袖管泼进身后的盆栽里，碧绿色的液体刚碰到土壤，几片嫩叶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
烈的余光瞥见这一幕，琥珀色的瞳孔骤然缩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若不是云瑶机警，此刻倒下的就是她了。他猛地站起身，想去找白峰算账，却被雷啸按住肩膀。
“别冲动。”雷啸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冰碴，“现在动手，正好中了他的圈套。”他看着白峰的方向，对方正慢条斯理地跟旁边的贵族说笑，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却藏不住。
云瑶从净手间回来时，脸上带着若无其事的笑，径直走到座位旁，将空茶盏放回托盘：“这茶真香，就是太烫了，等凉了再喝。”
侍女脸色煞白，拿起托盘匆匆退下，路过白峰身边时，被他用眼神狠狠剜了一下。
拍卖会很快开始。主持人是个梳着高髻的妇人，声音圆润洪亮：“第一件拍品，三阶灵植‘凝露草’，起拍价五十下品灵石！”
凝露草，云瑶微抬手一副她刚要举牌的样子，白峰忽然懒洋洋地抬手：“一百下品灵石。”云瑶嘴角微翘果然。
全场哗然——这价格远超凝露草的市价。云瑶朝白峰礼貌微笑，知道他是故意抬价，想让她难堪。一副很可惜的大度的样子。
“一百一十。”雷啸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
白峰挑眉，看向雷啸：“雷少族长倒是舍得。”他慢悠悠地加价，“两百。”
烈的手按在云瑶的手背上，不让她举牌，这时雷啸又沉声喊价：“两百一十。”他的声音带着怒意，却稳得很。
白峰笑了，眼神阴鸷：“五百。”
这一下直接把价格抬到天价，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雷啸刚要开口，被云瑶按住。她对雷啸摇摇头，轻声道：“不值得。”
最终，凝露草被白峰以五百灵石拍下，他特意朝云瑶举了举装灵植的玉盒，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无耻！”烈低骂一声，拳头捏得咯咯响。
云瑶却异常平静：“别急，后面还有更好的。”她知道白峰就是想激怒他们，越冲动越容易出错。
接下来几件拍品，云瑶都故意跟他们抬价，却每次都在白峰放弃前，提前放弃。几次之后白峰也知道云瑶他们就是在消耗自己的灵石，同时试探他们的底线。白峰气得直跺脚，白启则悄悄清点着行囊里的灵石，脸色越来越沉——再这么耗下去，他们可能连真正需要的都拍不起了。
“第十九件拍品，聚灵花！”主持人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此花能稳固精神力，对灵植师尤其珍贵，起拍价八百下品灵石！”
云瑶这回故意装出一副急切势在必得的样子，两只眼睛睁得又大又亮，一副这正是她要找的东西的神情。其实聚灵花她还真有用。有了聚灵花，她意识空间里的金色小苗就能长得更快，精神力也能更稳固。只是不那么迫切。
“八百五十。”雷啸立刻举牌。
“一千。”白峰几乎没犹豫。
“一千一。”雷啸跟上。
“一千五。”白峰笑得愈发得意，仿佛胜券在握。
“二千五”。
白峰刚要开口，云瑶提高声音道：“堂堂白家家主不会这点灵石都没有，要争不过我一个无名小卒的丫头，那你们白家在灰岩城可就丢大脸了”。
“四千”
“五千”
“七千”
“八千”
雷啸刚要继续喊价，云瑶突然按住他，对雷啸使了个眼色。雷啸会意，不再出声。白峰见他们不跟了，脸上的笑僵了一下，有些意外，却还是硬着头皮以八千拍下。可他刚拿到聚灵花，就发现云瑶正对着他笑，那笑容里没有生气，只有了然。
白峰心里咯噔一下——他好像又中计了。
果然，下一秒，主持人拿出了最后一件压轴拍品：“二阶灵宠‘月光狐’，能感知精神力波动，对精神攻击有天然抗性，起拍价两千下品灵石！”
月光狐！云瑶和雷啸同时对视一眼——这正是他们需要的！有了月光狐，白峰再想搞精神偷袭，根本瞒不过去。
“两千五。”云瑶直接加价。
白峰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的灵石刚才都花在前面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了，现在回去取也来不及。
他现在根本拿不出多余的灵石和他们竞争了。
白峰恶狠狠地瞪着云瑶，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雷啸喊出“三千”，最终将月光狐拍下。
“你故意的！”白峰忍不住冲过来，指着云瑶的鼻子骂道，“你早就知道最后有月光狐，故意让我花大价钱拍聚灵花！”
云瑶抱着刚到手的月光狐，小家伙在她怀里蹭了蹭，发出软糯的叫声。她笑得眉眼弯弯：“白族长说笑了，拍卖会的拍品顺序，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烈挡在云瑶身前，冷冷地看着白峰：“输不起就别来丢人现眼。”
雷啸则拿出传讯符，当着白峰的面捏碎：“刚才白族长扰乱拍卖会秩序，我已经通知城主了。至于昨晚的精神偷袭……想必城主也很感兴趣。”
白峰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看着云瑶怀里的月光狐，又看看围过来的卫兵，终于咬着牙拂袖而去。
月光狐忽然对着白峰的背影龇了龇牙，发出一声警告的呜咽。云瑶轻轻摸着小家伙的绒毛，心里踏实了许多——有了它，以后再有人想搞小动作，可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