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旻城街道上
两侧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然而,君时煜根本没心思东瞧西看。
平日里都是小卫子跟着他,这次又多添了一个人。
“白芷,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一点私隐都没了”
“公子恕罪,这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白芷紧跟在后,目光定格在面前人身上,半点不曾移动。
“大小姐最是担心您了,若是您出了什么事,大小姐的病体岂非更加沉重?”
君时煜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安全?我与紫菀学了不少功夫,保护自己绰绰有余,上次还保护了阿姐呢!”
小卫子小步上前,出言劝说。
“公子,白芷姑娘说得对,您的安全最重要”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能有什....”
君时煜话还未说完,一个衣着褴褛,头发乱糟糟的妇人横冲直撞而来。
“公子当心——”
小卫子惊呼一声。
刚要张开双臂阻拦,白芷眼神一凌,一脚踹出。
砰——
妇人被踹翻在地,捂着肚子痛呼几声。
“二丫,二丫是我啊!我是你阿母...”
二丫?
藏匿在记忆深处的称呼忽的涌上大脑,白芷的心跳似乎都停止了半拍。
一股森冷的寒意抓住时机自胸口处蔓延开来...
这种感觉,太久没有出现过了...
“嘿,你这疯婆子,乱喊什么呢?知不知道险些撞了我家公子?”
小卫子冷着一张脸,没好气的开口。
“还二丫?你怎么不三丫四丫呢!去去去,别在这儿乱攀亲戚”
妇人缓了缓,从地上爬起来,黢黑的干瘪爪子朝白芷抓去。
“你就是我的二丫,走,跟阿母回...”
啪——
一鞭子抽在手背。
妇人尖叫一声,引得周围百姓纷纷上前围观。
“再乱喊,当心你的脑袋”
白芷冷声告诫后,拉着君时煜转身就走。
妇人见状,飞一般的冲过去,挡在二人面前。
“不行,不能走”
妇人掰开遮挡在眼前的头发,指着自己的脸激动道。
“二丫,你看看我,我是你阿母啊!”
这一闹剧引得百姓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这疯婆子莫不是吃了疯癫药?那女子身上的布料都够她几年吃穿”
“是啊!还阿母?定是个疯子”
“就是就是,认女儿认到富户头上,太不要脸了,咱们今日也算是开了眼”
指责声越发难听,越来越多的人围上来。
“你们知道什么?这就是我那失散七年的女儿,她的耳垂上有一颗红痣,是五月初六生的,脖子上还有一块烫伤”
妇人怒吼出声,泪水在眼眶打转,嘴唇轻轻颤抖。
小卫子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除了疯婆子所说的,其他地方没有一处相像。
“这...是母女?谁信啊?”
呢喃一声后,胳膊肘轻轻碰了碰白芷。
“白芷姑娘,我敢确定,这不是你阿母”
白芷微微点头,语气带着一丝冷意。
“说的不错,她不是,我的阿母早就死了,说不准连骨头渣滓都没了”
“二丫,你胡说什么?我是你阿母,你是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如今你过上了好日子,就不认我了?”
妇人眼珠一转,席地而坐,扯着嗓门嚎啕大哭。
“可怜我辛辛苦苦将你养到十六岁,却不认我这个阿母...”
君时煜沉默片刻,转头看向身侧人。
“白芷,她说养女儿到十六岁,失散七年,算下来她的女儿是二十三岁。
我记得阿姐说过,你是二十二岁,过了年也是二十三岁了”
而且白芷的右侧耳垂确实有红痣,脖子上也有一块伤疤...
“你的阿母真的死了?”
“回公子,白芷的阿母确实已经死了”
白芷很是肯定,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有的只是森森的寒意。
“二丫,你这个不孝女,我要去官府告你,孽障——”
眼看耍赖撒泼不顶用,妇人爬起身来,作势朝官府去。
“呸——”
“两只眼睛是出气的吗?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白芷姑娘是你能高攀的上的?”
被疯婆子拦路,小卫子心情很是不爽,抬脚朝妇人腿弯处踢去。
重力袭来,妇人摔了个狗吃屎。
这时,巡城的官差闻声赶到。
“围在一堆做什么,路都堵住了,还不快快散去——”
借此机会,白芷带着二人迅速离开。
妇人一抬眼,与官差对上视线。
“大人,大人要为民妇做主啊!民妇的女儿好狠心,撇下民妇不管...”
她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给官差听,官差眉头微微蹙了下。
不孝父母,这可是大罪。
“行了,你与我去见城内使大人,大人会为你做主的”
“是是是,多谢大人,那个逆女就在...”
正当她转过头时,三人早已不知去处。
无奈下,妇人只好跟着官差去往衙门。
画师依照她口中的样子,改了十几次,总算画出完整的画像。
“大人,就是画像上的人,您一定要帮民妇找到她,七年了,民妇为了找她吃尽苦头,她却不认我这个阿母...”
“不孝父母,本官定会为...嗯?”
张练面露严肃,然接过画像时,眼珠子险些瞪出来。
“这不是...”
长公主身边的白芷姑娘?这怎么可能?
前些日子下朝后,偶遇一位步履匆匆的姑娘,还是左相告知他那是白芷姑娘。
这也太离谱了吧!
“你...确定...画像上的是你女儿?”
“是,她正是民妇失散的女儿,还请大人为民妇做主——”
“这...”
张练有些犹豫,这还真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啊!
先别说有长公主在,光是那四位杀神就令人头皮发麻。
虽说长公主身体有恙,久不上朝堂,可那四位仍旧可以携带各自兵器进出自如。
想了想,索性派人找来几个在场观望的百姓。
在得知事情经过,以及白芷姑娘说出自己的阿母死了的话,他便知道如何断案。
惊堂木重重落下。
正当妇人以为要给她一个公道时,板子接连落下。
张练一通训斥后,将人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