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骑骏马赶路，想要抵达土砂城得耗上数日甚至数十日。
但他们胯下的军马，不仅是精挑细选的灵马品类，还经受过高强度的行军训练 —— 除非真饿急眼了，不然跋山涉水、行走荒原，都是不二利器。
至于行军阵列，也有讲究：约莫五十人成一楔形阵，最高级的都尉身披玄甲走在队伍最前方，通常配着两位挎传令旗的传讯官；往后是两组队长共六人，各自带着小队维持阵型；再往后便是整齐的骑兵方阵，如此循环往复，一眼望去满是肃杀气。
此外，斥候的安排也不含糊：前、中、后三军里，每隔三阵就会派两位斥候一左一右散开，做外围观察手，通常会与自家队伍保持一公里以内的距离。他们主要负责提前侦查沿途敌情，还得和前后方的斥候互相传讯呼应，避免大军瞎摸行军。
林凡和父亲谈完家事，便想去看看这行军阵列。在北子哥和蛋饼的护卫下，他沿着队伍侧沿走了半圈，看着规整的阵型连连点头。
“北子哥，没想到行军布阵还有这么多门道，军队知识这玩意真是一门大学问啊！” 他顿了顿，忽然想起一事，“但我想知道，如果是玉林地带的窄路行军，咱们该怎么调整阵型？”
“少爷，您得看是敌占区还是咱们控制的区域。” 北子哥放慢马蹄，用手比划着军阵形状，“要是咱们的控区，就把军阵压缩成‘一线天’阵型，但斥候得加派两倍，而且会让前军和中军拉开一段距离 —— 有时候几百米，遇上特别窄的峡谷这类特殊地形，就得隔一公里。”
“一公里？” 林凡心里犯嘀咕，这做法看着像把前军弟兄单独晾在前面，没道理啊，“北子哥，为何要让前军提前行动？”
“少爷您想啊，地形狭窄的情况下，一旦中军被人包了饺子，那就是断后的死局。放前军先探路，是为了给中军留够调整时间做抉择；就算埋伏者放过前军也没关系，通常这种阵形行军，真正的精锐都在中军排头，就算遇袭也能扛住。”
随着北子哥的科普，林凡心里越来越懂了：不同地形，主将就必须提前规划有利的行军方式，斥候也是关键一环。
越是开阔的地方，两翼的斥候能离队伍越远；反之，斥候就得更多用在两翼的守卫上，防着侧边突袭。
行军之道说起来简单，就是大军从一个据点挪到下一个据点，但这里不是安全区的话，万一藏着匪患呢？
倘若狡猾的恶魔在林间设伏，而军队行军又混乱不堪，一旦对方猛冲中军致使主将大乱，两翼军卒没了指挥，这一瞬间的混乱恐怕就能决定战争的最终走向。
沿着大军侧沿走到父亲身边，林凡把心里的疑问讲了出来：“父亲，主将是否一定要在队前？为何不是中军？”
林檎天偏过脸，看着儿子眼里的求知欲，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学的小子。”
他转头喊向北子哥：“林冀北，给你少爷讲讲。”
北子哥立马应声：“好嘞，少爷！要是在敌袭风险高的区域，主将很少在前军；但咱们现在身处开阔地，而且老爷是武将出身，指挥经验足，自可以在前军指挥调度，关键时刻老爷还能冲上去厮杀呢。”
“可要是换了子龙领军，像他这样的谋士将领要是冲在前排打仗，那就是别人的活靶子。这种情况，主将一般都待在中军，身边还得有精锐护卫。”
“原来如此。” 他还是挺好学的，但兵书只读过母亲写的，并且那本更像一本 “机遇把握手册”。
她为读者列举了常见与不常见的应对措施，例如守城可以用粑粑，但你怎么用才不会让低阶修士出瘟疫问题；弩炮和投石车的常规架设点，还有不常规架设点。
最离谱的是，在他偶尔抽空的阅读中，母亲最令他震惊的一招是一个奇想：
恶魔死了自然会被研究，而书上就明确表示过：魔躯类蜥，长逾六尺，躯健臂长，形略类人而爪利。其性类人耽淫，性躁乖张，最惜颜面。
可制避秽柔囊 —— 即俗谓 “避淫之具”，可乘飞舟临其固守阵上投之。
此囊专击其性癖，辱其尊严，令其见之则心性大乱，疑我军智计莫测而畏我之强，自溃守志。
然此计有忌：必恃我军势盛时用。若处劣势，断不可施 —— 恐反激魔之凶性，徒增其斗勇之心，反为所害。
每每回想起这计，林凡都感觉十分的 “卧槽”：母亲的意思就是，你投人类那玩意扔恶魔阵地，让他们感受人类修士的 “尺寸”，令其受辱，使其道心破碎。就算是现在想到这阴招，他都觉得牛逼……
“父亲，我已把母亲写的兵书铭记于心，但今日与您同行见识颇多，此间事了，孩儿想阅读些适合初掌兵锋的书籍。”
“哦？” 林檎天打量着林凡，眼底流露一抹欣慰，“学得军武艺，报效帝王家，你若成才，你大哥也可跟着扬名，倒是有心。” 他举头看向蓝得发碧的天空，释然一笑。
“但书这玩意没用，你跟你爹学，你爹带你嘎嘎乱杀，还有你老妈那本兵书，那就是女兵幻想录罢了。” 林檎天自信地发邪，那副笃定的样子看得林凡有些愣神。
“爹，那您……” 林凡心里嘀咕，想了想父亲历次出手的场面 —— 第一次出手，带着二十一个人掘了八百多人的坟；第二次出手，一个人收拾了南通城半个城的文武官；第三次更离谱，轻描淡写地就把和自己纠缠数月的苏洪波给弄死了。他越想越没底：我爹能教我正经战术吗？
“那爹，假设两军交战，我该如何？”
“给爹喊加油！”
“啊这…… 那，只有我打，这场仗只有我指挥呢？”
“冲入敌阵，斩将夺旗，把魔将的脑子拧下来当夜壶。”
林凡：……
“爹，咱就是说，有没有可能，孩儿是普通人啊？”
胖墩也在一旁挠着头尴尬开口：“老爷，少爷没传承您的武艺啊，您教少主这些，是想让他早点升天吧。”
“啊这……” 林檎天张了张嘴，半天没接上话，终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