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冥听到村长叫他,赶紧屁颠颠地跑了过去。
“刘叔儿,您电话里也没说几点,我还以为我来早了呢,就跟桥头那听了会儿闲天。”
“叫我来村委干啥啊?”
刘村长白了钟冥一眼,带着他就进了办公室。
此时办公室里已经坐了两个人。
钟冥一看还是两个熟人:
“郑警官、张警官,你们怎么在这?”
郑常看着钟冥,笑得十分有深意:
“这不是巧了嘛,这出事的地方又有你。”
“我们想着反正也得麻烦人,那不如麻烦你了。”
钟冥不太明白对方的话,却还是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示意对方继续说。
郑常也不和钟冥见外,直接说了情况。
“你们村里有棵古树,你知道吧?”
钟冥点了点头:
“知道啊,那树听说得两百年了吧。”
“嗯,我们这个事呢,就和这棵树有关。”
“我们在办的一个案子,嫌犯交待出在你们村的那棵大树下面,埋了点赃物进去。”
“我们得把那大树下面挖开,这到底也是登记过的古树,想着还是得有个你们村的人在才行。”
“我们本来说麻烦村长一趟,结果他这边一会儿要去县里头开会。”
“这不就推荐说让你跟着嘛,我一听还是个熟人,就答应了。”
钟冥一听原来是让自己跑腿啊,这倒没什么。
“行,那我跟你们过去,挖完不就完了吗?”
“对,就是这样。”
“我们的人已经在那等着了,就差你了。”
反正也不麻烦,钟冥带着郑常他们就过去了。
张昊抬头看着这棵高耸的古树,忍不住感慨了两句:
“好家伙,这树都得能成精了吧。”
“这上面这么些红布是干嘛的?”
钟冥听到他嘀咕,笑着告诉他:
“村里的人吧有个病有个灾的,就会过来给树上挂块红布,全当是祈福了。”
“有的那小年轻,头结婚的时候也会过来。”
“大家都说这树年头长,肯定是有点说法的,都想着能让它保佑点什么。”
听了钟冥的解释,张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我明白了,拿这树许愿呢呗。”
两人这里正说着呢,那边就听到有人在说:
“挖到了挖到了。”
听说真挖到东西了,大伙赶紧都围了过去。
钟冥也伸着脑袋看了过去。
只见那名警员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小心地取了出来。
一层塑料袋,一层泡沫纸,一层报纸,又一层塑料袋……
在打开了将近十来层后,里面的东西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一只碗。
一只看着没什么不一样,甚至还有点破口的旧碗。
钟冥看着都傻眼了。
一只碗包这么严实,至于吗?
钟冥自然不知道,这碗有什么来头。
其实这个碗呢,还是方芳交待的。
对,就是那个骗婚的方芳。
她醒了之后看到身边守着的警察,知道自己肯定是跑不了了。
对于做过的事,她自然全都交代了出来。
在审讯将要结束时,方芳还交待出了这只碗。
“这是宋朝的东西,是我从上一个骗婚对象家里弄来的。”
“这东西虽然值钱,可一时半会不太好找买家,我跟我哥就想着先埋在这里,等能脱手了再来取。”
“本来都联系好了买主了,结果我们也没想到,这村里的路怎么多了个大坑。”
只是这些事情,郑常他们是不会告诉钟冥的。
既然要找的东西已经找到了,郑常便让人先把坑埋上,然后就要带人离开。
结果去填坑的这位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多少是带点有劲没处使的意思,对着这坑又刨了两下。
这一刨可不得了,竟然刨出了一节白骨。
“郑队!这……这好像是人的!”
周围的其他警员一看这情况,也赶紧跟着他挖了起来。
一会儿之后。
一具几乎只有白骨的尸体,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这个大小……这还是个孩子啊……”
郑常看着这个情况,先把钟冥请了出去:
“劳烦你跑一趟了,不过这边……你就先去忙吧。”
钟冥知道这个情况自己肯定不能继续待着了,便先行回了家里。
郑常这边因为发现了白骨,赶紧把法医小刘也叫了过来。
检查过之后,小刘给出了结果:
“初步来看,没有暴力性他杀的迹象。”
“首先,骨骼上没有发现任何明显的锐器砍伤、钝器打击造成的骨折或骨裂。”
“其次,这些骨骼的排列是自然、松弛的。 没有被捆绑约束的痕迹。”
“那有没有可能是下毒?”
“从骨骼的颜色和质地来看,没有出现异常的发黑、酥脆或增生现象,所以急性毒物谋杀的可能性不高。当然,这不能完全排除,但概率较低。”
郑常闻言也是松了口气。
既然不是谋杀,想来应该就是谁家的孩子早夭,便埋到了这个地方。
很多地方都有未成年不入祖坟的习俗。
想来应该就是觉得这树有福气。
把孩子埋在了这里,不过就是想让孩子来生投个好胎吧。
“郑队,那这白骨怎么办?”
郑常看着也是发愁:
“我先给刘村长打个电话吧……”
电话打通之后,刘村长想了想后回复道:
“前几年倒确实有个人家孩子没了,不过那孩子就是正常生病走的,当时还是我帮着送的医院。”
“就是我们村南头的卜家,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
村长一个电话就打给了卜家。
结果这孩子还真就是他们家那早夭的二姑娘。
村长一听,当时就气坏了。
“不是,我说老卜啊,你脑子咋想的?”
“当时你不是告诉我,说二丫埋村口坟地了吗?合着你跟我这玩上心眼啦?”
“我可告诉你啊,那大树下面可不是坟地,你赶紧让你妈把孩子该埋哪埋哪去!”
为什么是让他妈来埋呢?
因为这个卜事仁啊,他是个双臂截肢的残疾。
而他的媳妇刘玉呢,还是个精神有障碍的人。
一家子真能干活的,也就是卜事仁他亲妈了。
不管怎么说,这事好歹也算是查清楚了。
钟冥知道事情有了结果后,也是连连摇头。
到了店里把这事一说,陈哥十分诧异:
“孩子不能进祖坟,也不至于随便埋了吧。”
“这一家子怎么想的?”
钟冥和祝平安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挂着无奈。
“陈哥,你是不知道,这老卜一家啊,真是一言难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