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雅萱在钟冥的带领下进了白事店的大门。
见到里面这么多人后,杨雅萱颇有些诧异。
“钟冥,可以啊。”
“几年不见,店里员工就这么多了。”
钟冥把一杯温水递到杨雅萱手上,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在县里要开个新店,所以多招了几个员工。”
“今天陈哥不在这边,我就让他们过来帮忙了。”
几口温水下肚,杨雅萱这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行,那你先和我说说流程什么的吧。”
“我打小就没参加过几场葬礼,自己家亲戚的里是一场也没去过,这里面的事儿实在不懂。”
钟冥就住在杨雅萱家隔壁村,她家的那些事多少也有耳闻。
正好几个小孩也在听,于是钟冥就格外详细地把流程和价格都说了一下。
杨雅萱听后想了想。
最后定了高等的,还挑了最好的寿衣寿被。
至于骨灰盒嘛,杨雅萱最终还是定了一个一万五的。
杨雅萱看上了这盒子上手工雕刻的兰花,正好合了她母亲的名字。
“对了,你这里能订那种鲜花的花篮吗?”
钟冥点了点头:
“可以的,我这里有实拍图片,你看看想要什么样的。”
“价格在图片下面,你选中了咱们直接把价格加上去就行。”
“你先看看吧,定好了告诉我就行。”
钟冥把手机里的一个相册点开,递到了杨雅萱的手上。
杨雅萱最终看中一个主花是菊花加百合加康乃馨的花篮。
“就这个吧,你帮我弄两个,到时摆到灵堂两边就好。”
“我妈这个人就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她应该也会喜欢这个吧。”
杨雅萱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后站起了身来。
“就这样吧,大席你帮我找过来,菜单我回家再定。”
“你们一会儿直接去我家,我先上医院和大队把手续办了。”
“刘海现在在我家里呢,我回头让他给你发个定位。”
“我刚才回家请了几个和我妈关系不错的大娘过去,换衣服什么的你找她们就行。”
杨雅萱说完,转身就要走。
结果人才到门口又折返了回来:
“啊,对了,还有个事我得嘱咐你一下。”
“钟冥啊,咱们住得不算远,我家的事你大概也知道点。”
“要是有孙家或者杨家的亲戚过来的话,你不用理他们,等我回去收拾就行。”
钟冥点了点头,目送杨雅萱离开。
“得,咱们也走吧。”
“还得先去大库房拉趟东西。”
钟冥把方才杨雅萱选的寿衣寿被拿好,又开着车给几人带路一起去了大库房处拉东西。
库房门一打开,就连庄哥都有点吃惊。
“不是,大冥啊,你这里面的东西,花样未免太多了点吧。”
“这是什么?不是,你竟然连这种老式的扎纸都会做?”
庄哥不可置信地看着角落里的东西,突然有点理解许东了。
‘怪不得啊怪不得,别说许东那小子了,连我都有点想拜师父了。’
因为实在太多东西没见过。
庄哥和兰兰他们几个又四处看了起来。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时,钟冥自己已经把东西搬得差不多了。
几人一看活儿全让老板干了,这哪里像话?
一个个地赶紧又跑到了库房大门处,争着抢着把东西都搬到了车上。
五个人分两辆车,一起开到了杨雅萱家。
把车才一停好,钟冥就看到杨家门外不远处,有几个人在张望。
这几个人钟冥也认识,正是孙家在本村的亲戚。
想想也不奇怪,又是救护车又是杨雅萱突然回来的,怎么看这杨家都是出了事了。
孙家的几人原本还有些不太相信。
毕竟杨婶子前天还生龙活虎地骑车去赶集,怎么可能今天人就没了呢?
直到他们看到了钟冥开的车停到了杨家门前,他们这才确认。
杨兰花这个倔了一辈子的女人,竟然真的突然就走了。
“快……快……快点去给孙伟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
“这个女人走了,雅萱又在外省上班。”
“搞不好啊,这一回能把房子给要回来。”
几人打着这样的心思,赶紧回家给孙伟打电话去了。
钟冥看到他们离开的身影,知道八成会如杨雅萱所料,会有孙家人过来闹事。
不去理会这些人,钟冥招呼庄哥他们先把东西都搬进院子。
将寿衣交给几位大娘后,钟冥开始教他们搭灵棚。
其实也没什么难的。
现在这些东西做的都挺方便,不过就是把折叠杆打开,把棚布给撑起来就行。
这个还真难不倒这三位。
他们在学校的时候其实就弄过差不多的,全都大差不差的,所以没一会儿就把棚子搭好了。
之后钟冥让庄哥自己给这三人讲内部布置和注意事项,自己则先进了西屋。
此时杨婶子已经被换好的衣服。
几个大娘则坐在一边感叹。
“哎……你说说咋这么突然呢。”
“明明昨天一早还看见她去遛弯呢,咋今天人就走了呢。”
“要我说啊,兰花这人就是性子太倔,早点跟闺女去南方多好,但凡身边有个人,没准发现的早还能有救。”
“可不嘛,这个雅萱也是不懂事,请个保姆就算完了吗?你看这意外不就来了。”
听到有人数落起了杨雅萱,周婶子叹了口气。
“不是这个事儿,你们可别错怪那丫头。”
“之前雅萱就说过让兰花跟她走,结果兰花死活都不干。”
“兰花说她生在这个镇长在这个镇,现在这个房子也是她自己的,干嘛要背井离乡地去外地。”
“至于说孙、杨两边的亲戚嘛,兰花也没把他们当回事。”
周婶子现在还记得,杨婶子对于这些所谓亲戚的评价:
“一帮窝囊废,全是窝里横的主儿,没一个顶事儿的。”
“我要是为了他们就离开这里,那才真是傻呢。”
“我这个人啊故土难离,我就喜欢这里。至于那些个废物嘛,我才不看在眼里呢。”
几人听了周婶子的话,一个个地都沉默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王大娘突然一拍大腿:
“不对,这事儿未免太凑巧。”
“你们说这兰花的死,不会真和这孙、杨两家的亲戚有关吧?”